站在崖下,端看了一刻,都沒有發現能夠著力的地方,不由的,闕塵有些泄氣,朝著元阮阮說著,“阮阮,看來,我們要白跑一趟了。這樣的高度,即便是我,也無法使用輕功上去,更別說帶著你了。”


    畢竟,即便是輕功,也需要有借力的地方。看那光滑陡峭的峭壁,絲毫不具備這個條件,也不怪闕塵泄氣。


    “阮阮,你有什麽辦法嗎?”而一旁的完顏珺,卻直直的盯著元阮阮,他不認為,阮阮會在這裏放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阮阮定然是有辦法的。


    “嗯,我覺得,這裏既然是山穀的唯一入口,那麽穀中的人,也不可能個個輕功超群,都靠飛躍上去。想來,在這個地方,一定有什麽機關控製著,我們不若四下找找,看看有什麽異常的地方。”說著,便率先開始,伸出手來,四下摩挲著,一派認真的模樣。


    看著元阮阮的動作,餘下的闕塵和完顏珺二人,也隻嘚加入了進去。按照元阮阮的動作,也跟著摩挲起來,看是否有什麽異常。


    不過,很遺憾的是,觸手之地,完全是冰冰涼涼的岩壁,除去觸感光滑一些,並沒有絲毫的異樣。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轟隆聲,緊接著,原本嚴絲合縫的懸崖,突然從中間裂了開來,最後,居然出來了一個筆直大道。


    接著,就看到元阮阮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嘴上不住的說著,“還真的被我說對了,我們快走吧。晚了,萬一他在合上就不好了。”


    “怕什麽,阮阮不是已經找到了機關嘛,合上了,我們在給他打開不就好了嘛。”一旁的闕塵並沒有動作,反而戲謔的說著,不過看那樣子,卻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正當元阮阮不知道該如何迴答的時候,一旁的完顏珺利落的拿起了行囊,雖然無聲,但是卻率先邁開了腳步,向前走去。


    意思很明確,他和元阮阮是一波的。


    看完顏珺的樣子,元阮阮也急忙跟了上去,現在,隻剩下了闕塵一人。無奈,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卻沒有任何的發現,於是,也隻嘚跟了上去。


    在他們穿越過了那道屏障之後,身後的懸崖便又合了上來。若不是他們剛從中間穿過,是很難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能夠把一座陡峭的山體一分為二,並且還設置下了機關,供後人使用。


    這樣的技藝,當真是讓人佩服。


    不過,此刻他們也顧不上其他了。許是山體分開合攏的聲音過大,剛走出去不一會兒,便迎麵和一隊人馬撞上。


    元阮阮站在原地,在對方的審視下,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在來之前,迶翎和她說過,這些外圍的護衛,是挑選了穀中身手最好的護衛。若是激怒了對方,恐怕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過看對方那橫眉冷對的樣子,元阮阮有理由相信,自己即便是什麽也不做,隻要是站在這裏,便已經激怒了對方了。


    “阮阮,怎麽辦?”雖然被包圍著,但是闕塵卻仿佛是在自己後花園般的自在,並沒有絲毫的異樣。


    這話,可是問住了元阮阮。因為,她發現迶翎忽略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雙方的語言,壓根都是不通的。剛才自己問了幾句,對方除了越發憤怒之外,並沒有任何的交流,更別說想要放他們離開了。


    那邊,在一座肅穆恢弘的宮殿中,此刻,隻有迶翎和一個女人。看女人那樣子,和迶翎又有幾分的相似之處。保養較好的麵容上,絲毫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


    因此,也無從猜測二人的關係。


    “報!”突然,一個護衛打扮的人高喊著走了進來,隨後說著,“啟稟族長大人,穀外,有人闖入。該如何處置?”


    說著,便遞上來了一枚令牌,看樣子,是迶翎拿給元阮阮以備不時之需的。


    看到這個,被稱作族長的女人,冷笑的看了一樣迶翎,隨即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能給我們全族帶來希望的人?”


    雖然元阮阮如此早的拿出令牌來讓他有些不滿,但是到底,人是他舉薦的,自然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殺了去。


    於是俯身作揖說道,“族長大人,成功,往往是不問過程的。選擇最有效的,得到結果便是了。此番她早早的拿出來,足可以說明,此人,能夠利用自己身邊的一切,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樣,也能獲得最小的傷亡。”


    這個理由,倒是合理的解釋了元阮阮的行為。畢竟,若是動起手來,結果如何暫不可估計,但是傷亡,那是必然的、


    若是一開始便結下了生死之仇,那麽日後,便有些不好化解了。


    不得不說,這一番說辭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到底是說服了族長,大手一揮道,“帶他們進來吧。”


    聽到這個,替元阮阮等人捏了一把汗的迶翎,才算稍微鬆了一口氣。根據他對族長的了解,他知道,若是沒有用的人,不論對方是誰,都不會讓她進來的。如今,也算是第一步認可了元阮阮了。


    而在穀口對峙的元阮阮等人,更是提著一口氣,等著去通報的人來迴信。


    要知道,若不是沒有辦法的話,她是肯定不想暴露的。但是沒有辦法,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她連最基本的溝通都無法做到,更別提讓一臉戒備的護衛放他們進去了,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等,便過了小半個時辰,可見此刻他們所出的,不過是第一道防線罷了。而核心部分,還是在更深處。


    就在元阮阮幾人越發焦灼的時候,突然,從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剛才離開的那個護衛。


    隻見他跑了過來,和同伴嘰裏呱啦的說了半天之後,方才那個去通報的護衛,便來到了元阮阮跟前,朝著她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著他。


    在他們來到主殿之前,無不被路上的見聞給震撼了。


    先不說那屋舍建築,一個個的林立在穀中,雖然看著有些簡單,但是那風雨的痕跡,顯然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地方,居然悄無聲息的存在了這麽多年了。


    要知道,一個人的隱匿,似乎不是那麽容易被發現。但是這一路走來,無論是在田間忙著的壯年,還是在屋前繡花的村婦,還有那帶著孩童玩耍的垂髫,無不顯示著穀中的繁榮,甚至於,可以去和一個城池比較了。


    這樣的情況下,這麽多年來,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可見靈鷲穀的本事了。


    等來到主殿跟前的時候,更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完全就是按照擎宸殿的規格建造的。甚至於,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些不滿三人的眼神,帶有的護衛,把劍拔出劍鞘一些,威脅著幾人。似乎這裏,是他們極其尊重的地方,而元阮阮三人這樣赤裸裸打量的行為,似乎是極為不敬的。


    就在這個時候,經過一陣古老渾厚的聲音,門從裏邊打開來,隨後,一麵冠如玉的男子,從裏邊走了出來。


    看清楚來人之後,元阮阮克製住了自己的激動,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如常。


    當然,她所有的反應,盡管極力掩飾,也都無法逃過有心之人的眼睛。


    “族長讓你進去。”他指著元阮阮說著,隨後,也不顧其他人的反應,轉身便要離開。


    “那我們呢?”身後的闕塵懶洋洋的詢問著。


    似乎是才發現了闕塵和完顏珺二人,男子轉過身來,輕蹙眉頭,隨後說著,“你們隨護衛下去安頓即可。”


    這次說完,便直接的走了進去。


    眼看闕塵臉色不好的就要上前,元阮阮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攔了下來,隨後朝著完顏珺使了個眼神,兩個人合力,這才把人給攔了下來。


    “闕塵,你先和完顏珺待著,放心,既然讓我進去了,那肯定是不會把我怎麽樣的。說到底,我這次來是有求於人,也不好太強硬了。”


    就這樣,耐著性子,最後才把人給勸了下來。


    看著一步三迴頭的完顏珺,她整理了一下方才拉扯皺的衣衫,深唿吸了一口氣,這才抬腳邁了進去。


    等到她進去的之後,身後的門似乎是有感應似的,隨即便關了起來。


    從外觀看的時候,有些感歎主殿的宏偉大氣。等到真正的進來之後,才更覺得建造之人,定然是花費了不少的心血。殿中擺設,布置,無不精巧。


    等到元阮阮來到族長下首的時候,這才是真正的看到了元阮阮的長相。


    像!真的是太像了。


    若說穆菀嘉和年輕時候的族長有些相似的話,那此刻的元阮阮,更是如同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一般。若不是當初自己年幼時依著族規一直帶著麵紗,恐怕方才的護衛,都不敢阻攔元阮阮了。


    不過,隻是片刻的失神,她便又恢複了過來,若是不注意的話,絲毫看不出來方才的變化。


    “你來這裏,是為何事?”


    “我來找我的母親,穆菀嘉。族長大人,可知道此刻我母親在何處?”在族長冷硬的問話下,元阮阮也拉迴了神誌,開口說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嗬,穆菀嘉,我倒是知道,但是你知道,該如何,才能換她出來嗎?若是沒有我想要的,不如盡快離開。看著穆菀嘉的麵子上,我可以饒你一命。”


    “當然知道,就是不知道,族長大人有沒有這個能力去拿了。”說著,還頗為輕蔑的看了對方一眼。


    果然,這一眼,直接挑起了族長的勝負欲,開口說著,“好大的口氣,你倒是說說,本座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般難了。”


    “好,一言為定。隻是在這之前,你要帶我去見一下我的母親。等我確定她無虞之後,自然會把那東西在哪裏告訴你們,去取便是。”實話實說,當她說出這個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的。


    就在元阮阮以為對方不會同意的時候,便看著對方輕輕頷首說著,“好,一言為定。”


    這個事實,等她從殿中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能相信。原本以為要多些波折的,最起碼,不該如此順利,順利到,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般。


    “舅舅,我們現在,是去看母親的路上了嗎?”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到疼痛之後,她又向旁邊的迶翎確認著。


    看著元阮阮的這幅樣子,不自覺的,迶翎便覺得有些心酸。不過,他掩藏的很好,元阮阮並沒有發現。


    “傻丫頭,舅舅還能騙你不成。”


    “那自然是不會的。”此刻的元阮阮,滿眼的信任。


    “嗯,隻是有一點,到了那裏,你可要做好準備,切莫太過於激動,別惹的你母親也跟著激動就不好了。她的身子弱,禁不起什麽大喜大悲的事情。”到了一個地方,迶翎停下了,十分嚴肅的叮囑著。


    看到迶翎這個樣子,連帶著元阮阮的熱情都被澆滅了大半。看來,母親的境地,是真的不易。不然,舅舅怎麽會如此提醒,不由的,又有些心疼。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點頭保證著,“放心吧,我會拿捏好分寸,定然不會惹的母親難過的。”


    不過,盡管現在保證說的響亮,等見到了人之後,元阮阮的眼淚,便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盡管她努力的擦拭著,但是這速度,卻遠遠都跟不上眼淚落下的速度,索性,便也不在管了。


    記憶中的母妃,是那般的明豔。即便是在深宮中,和不愛的人在一起,但是那個時候的母妃,容貌依舊是無人可比的。


    甚至於,在她夢中出現的母妃,都是溫柔的,讓她感到安心的。


    但是現在出現在她眼中的這個人,滿頭白發,終日不見陽光導致的皮膚病態般的慘白。身子更是羸弱的似乎一陣風便能刮倒一般。


    至於那絕世的容顏,此刻看來,眼角處,已經平添了細密的紋路,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母妃!”猶豫著,終於,她還是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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