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靜的羊腸小道中,三個男子騎在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著,手中拿著路邊采摘的野花,看起來好不愜意。


    “阮阮,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一大早被抓起來趕路的闕塵,有些不滿的問著。


    若不是那個時候看元阮阮一臉著急的樣子,他才不會配合出發呢。隻是這出發之後,卻不見了剛才的著急,反而一副遊山玩水的姿態來了,讓他著實困惑。


    “去找我的親人。”無視闕塵的不滿,元阮阮隨口說著。


    殊不知,這句話一出,闕塵的臉色都變了幾變,不過,此刻沉醉於山水的元阮阮沒有發現罷了,反而迴答著,“是啊、”


    “阮阮的親人,不應該是在宮中嘛,看我們去的方向,似乎是兩個方向啊,這樣,豈不是越走越遠了嗎?”


    “當然不是,宮裏的,哪裏能夠算得上是我的親人呢。若認真的算起來,還不如你們待我親厚呢。這次,我要去找的,是自己真正的族人。闕塵,你可願意和我一同去?”說完,她看向了闕塵,似乎在等一個迴答。


    接下來,便是短暫的沉默。此刻,也顧不上行走了,坐下的馬兒似乎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沉重。於是乎,吩咐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安的打著鼻息。


    過了良久,隻見闕塵裂開了嘴角,燦爛的笑著說道,“那是自然,阮阮去那裏,我便去那裏。我們簽訂了契約的,自然要遵守了。”


    “好,那我們出發吧。”雖然這樣的答案並沒有讓她滿意,但是,來日方長,不著急。


    經過多日的奔波,風餐露宿了許久,終於,在半個月之後,他們投宿到了一家客棧。


    等到了客棧歇下的時候,合衣睡下的元阮阮,便聽到了窗外的鳥叫聲。三長兩短,是他們定下的暗號。


    起身推開窗戶,便看到身著夜行衣的迶翎翻窗跳了進來。等他解開了麵紗之後,借著月光,元阮阮險些激動的叫了出來。


    對比在夢中看到的,此刻的迶翎,才更加的有真實感,也更加的,和她記憶中母妃的模樣所貼合。


    “舅舅,你終於來了,阮阮想你好久了。”盡管是極力克製著,但是不可避免的,元阮阮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阮阮乖,舅舅,也想你許久了。今日一見,更覺得你與你母親相似了幾分。”別說元阮阮了,就連迶翎的聲音,也有些壓抑著的激動。


    隨後二人相攜坐下之後,才開始聊了起來。


    “舅舅,母妃,她可還好嗎?”剛一坐下,她便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天知道,自從她得知了母妃還活著的消息,便整日整夜的惦記著。原本還有些疑惑的,畢竟當初穆菀嘉難產的時候,自己雖然小,但是也記事了。那一盆盆刺目的血水,就從她的眼前經過。


    雖然午夜夢迴中也曾傷感不已,但是到底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就好些。現在,突然得知了母妃還活著的消息,而且還是在受苦的情況下,她如何能夠不揪心,恨不能立馬趕過去。


    “嘉兒她,不是很好。我告訴她你的消息了,她不願意,讓你去找她。說,說,誒。”話說半截,迶翎長歎一聲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這可把元阮阮給急壞了,連忙詢問著,“母妃說什麽了?”


    “她說,讓你不要去,去了,她也不會見你的。讓你忘記她,就當她已經死了吧。”說完,迶翎別過頭,一副傷心的模樣。


    而元阮阮在聽到這個時候,眼淚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母妃這話,看似絕情,但是卻也是在處處為她考慮著。若說不想見她,又為何會在她出事的時候現身,會替她安排好退路。現在,恐怕母妃的出境已經到了絕處,所以才不想讓她去蹚這趟渾水的吧。


    不過,越是這樣,她越是要把母妃給救出來。無論前路有多難,她也不會,也不能退卻的。


    於是乎,她堅定的說著,“舅舅,你告訴母妃,讓她等我,一定要等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任她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受苦。這樣的話,在其他地方的我,也不會感到幸福的。”


    “嗯,隻是阮阮,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若是要進去,那可就真的沒有退路了。到時候,即便你想反悔,也沒有可能了。”迶翎再一次確認著。


    “嗯,我做好準備了。”


    “好,不虧是嘉兒的女兒,勇氣可嘉。隻是明日,舅舅無法陪在你身邊,接下來的路,恐怕要你自己去走了。”看著一臉堅定的元阮阮,迶翎很是放心的說著。


    接下來,他便把明日要進入到靈鷲穀的注意事項全部的和元阮阮細細的說明了一下,以防明日出現什麽變故。


    等交代的差不多之後,外邊已經蒙蒙亮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迶翎語重心長的囑咐著,“阮阮,到了那裏,一定不要心急。而且,不論是誰,都不可相信。遵從你的本心,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話,聽的元阮阮有些雲裏霧裏。不過看迶翎的樣子,顯然也沒有準備給她多做些解釋。說完,便縱身離開了這裏。


    “砰砰砰、”


    迶翎剛離開,便傳來了敲門聲。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元阮阮便裝出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不滿的看著敲門的闕塵。


    “闕塵,這一大早的,你有什麽事嗎?”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睡意。


    “沒有什麽事,隻是來看看你,醒了沒有。”一邊說著,似乎還有意無意的朝著屋中打量著,似乎是在找著什麽的樣子。


    “如你所見,原本我可以在睡一會兒的。當然,你現在離開,我還是可以在睡一會兒的。”這話元阮阮倒是沒有瞎說。


    畢竟她可以說是一夜未眠,此刻,還真的是想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覺才好。


    不過,很顯然,闕塵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有些興衝衝的說著,“阮阮,外邊好熱鬧的,你別睡了,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去玩玩,豈不是浪費。”


    “闕塵,你去吧,我就先不去了。不過我們在過一會兒便要出發了,你也莫要太晚迴來。”這次說完,她便直接把門給關了起來,沒辦法,此刻,她就想睡覺。


    看著禁閉的房門,闕塵也不鬧,反而笑的更加開心了,大聲的喊著,“那我先出去玩啦,到時候我迴來找你們。可要等我哦。”


    “嗯,知道了,早去早迴。”迴答完之後,元阮阮便很快進入了夢鄉,不想在理這些凡塵俗世了。


    離開客棧的闕塵,獨自一個人上了街,看似漫無目的的遊走著,似乎對街邊的異域物品極其感興趣,不時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不過,卻未見他買下什麽,不由的惹的一眾攤販不滿,不過,他也不在意倒是了。


    由於今日是城中祭祀的日子,因此,街上也格外的熱鬧,遊街的花車,一早便從城門口出發,繞遍全城之後,便會去山上的寺廟祈福。以此,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富足安樂。


    而此刻的闕塵,便好巧不巧的遇上了遊街的花車。刹那間,便對街道兩邊的貨物失去了興趣,也跟著那花車遊街了起來。


    待到晌午的時候,已經收拾妥當的元阮阮二人,遲遲都等不到闕塵迴來,不由的有些著急。


    “阮阮,不若,我們先走吧。給他留下口信,到時候他迴來了,肯定會跟著去的。”眼看時辰已經不早了,完顏珺開口勸說著,同時在心中,也開始埋怨起了闕塵的不懂事。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好好的出去做什麽。


    “不行,這次去靈鷲穀,闕塵是至關重要的一環。若是沒有了他,恐怕我們此行,要大打折扣了。”想也不想的,元阮阮便拒絕了這個提議。


    要知道,這個辦法,還是她想了許久的。既然那張羊皮古卷對於闕塵來說很重要,而自己,又是勢在必得的。那麽,不若就把這個難題,交給靈鷲穀的人吧。


    東西,她帶來了,至於能不能得到,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而這個辦法,也是經過了和舅舅協商之後確認下來的,他也認為,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比較高。


    但是誰能料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居然出了這樣的變故,屬實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好,那這樣,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出去找一下。想來是他在外邊看的花眼了,才忘記了迴來的時辰。”說著,完顏珺就要出去。


    不過,就在他剛到門口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迎麵便看到闕塵走了進來。


    而且看著完顏珺的動作,還一臉好奇的問著,“你這是要出去啊?那你有些晚了,遊街的花車已經出城了,你現在去,也不好追趕了。”


    說完,似乎沒有察覺到元阮阮不好的臉色,還湊上前去,討好的說著,“阮阮,你今日沒有出去可是有些可惜了。你是不知道,那花車有多漂亮,上麵足足承載了五個人,其中四個人在一旁四角灑著花瓣,中間有一個女子蒙麵坐在那裏,接受著眾人的跪拜祈福,好看極了。”


    說完,還煞有其事的砸吧了兩下嘴,似乎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闕塵,你遲到了。”雖然極力的克製著自己,但是元阮阮說出來的話,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生硬。


    不過,她麵對的可是闕塵啊,哪裏能夠聽出來話中的意思,反而有些遺憾的說著,“是啊,要不是阮阮說今日有事,我便可以跟著出城了。下次,阮阮我們下次若是在來這裏,可一定要玩個盡興。相信你看了,也會很喜歡的。”


    聽到這個,她就知道,闕塵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氣,有些歎息著扶額說道,“好,若是來日有機會了,我們在去玩。現在,我們該出發了。在晚,便趕不上了。”


    這話倒也沒有作假,等到他們站在了靈鷲穀的入口處時,遠遠看著,穀中已經升騰起來了白霧。這可不是普通的山霧。照迶翎所說,靈鷲穀的毒霧,可是經過提煉的,去掉了那駭人的顏色,隻餘白色,這樣,也更能放鬆下來人的戒備心,更容易中招。


    這不,闕塵就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停在這裏。“阮阮,是我們來的地方不對嗎,為什麽不走啦?”


    而一旁的完顏珺倒似乎是有些領會了,說著,“阮阮,你是覺得,那霧氣有毒?”


    “不能吧,那霧氣看著,不過是普通的山霧罷了,哪裏能夠有毒呢。”闕塵有些不能相信。


    “不論他有毒與否,小心謹慎些,總歸是沒有壞處的。”說著,便拿出迶翎給她的丹藥來,分發給了二人,隨口解釋著,“這個是當初藥清長老給我的,想來對付起來,也沒有問題的。”


    說完,率先把丹藥壓入舌下,抬腿便走了進去。


    沒辦法,她並沒有和完顏珺二人說明自己和這裏的聯係,隻說在這裏,關押著自己的親人,因此,才要來這裏走一遭。


    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她還是要保留些。


    身後的兩個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也學著元阮阮的樣子,把丹藥壓在了舌下,幾步超過了元阮阮,在前邊警戒著。


    就這樣,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剛進去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甚至於闕塵還有些嘲笑著元阮阮,怪她大驚小怪。


    若不是元阮阮強烈要求,恐怕他都要把舌下那苦澀的藥丸給吐了出來。


    不過,越是往裏走,闕塵才越發的有些後怕。在深入裏邊的時候,相隔不遠,便看到有動物的屍體,完好無缺的在那裏。很顯然,這不是其他動物所為,唯一的解釋,便是這霧氣所致。


    至於為什麽屍體沒有遍布,想來應該也是有人定期清理的緣由。


    就這樣,三人小心翼翼的,終於在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候,到達了霧氣的邊緣。等走出去之後,視線便開闊了起來。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考驗。在他們眼前,赫然呈現的,是一出筆直的峭壁,看那光滑的樣子,似乎是多年雨雪衝刷的一般,絲毫沒有人工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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