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有入夢者,也有清醒者,眾生萬相,各有不同。


    而這個夜裏,對於柳家別院來說,是格外不同的。


    兩條性命,將在兩間房中渡熬她們最後的一關!過了這一關,她們就活,過不了,便是亡!


    西院,屋內,柳乘風隔屏風而立。


    "怎樣了?"盯著進進出出的婢女,他的眉緊蹙,


    婢女們一慌,看向四公子——


    今夜,她們眼中的四公子與往日有些不同。原本的年少飛揚竟在這樣的燈火下憑添了幾分另外的味道。那身上漸斂的氣息與眉間緊蹙的皺褶,分明是一個少年正從青澀中褪出,悄悄地染上了一種屬於男人的深邃...


    尤其那雙眼,依舊亮如晨星,卻又在深處泛著幽幽的光芒。光芒是如此人動人,如同駐入了某種專注的東西,讓人覺得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時,會不由地心跳加速...


    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四公子,於是,她們的臉微微的紅了,"迴公子,唐姑娘全身發燙,持續不下,我等雖一直在為她擦身,但情況未有所好轉..."


    即使臉紅,她們的舉止依然得體,看得出是受過良好的調教,而她們手裏托著的是盆盆清水,每盆水在端進去不久後便會被端出,換掉。


    "怎會這樣?"柳乘風的眉蹙得更緊,"你等繼續擦拭,不可停,對了,加入冰塊,去窯中取一些冰塊加入水中,快去!等等...切要記得,冰不宜太多,視情況而增減..."


    "是!"婢女應聲,再看一眼四公子,發現他的眼早已重新移向屏風處,臉上的紅便退去些,急急離開。


    柳乘風則隔著屏風看著裏麵模糊的人影,"環桃、映月,你二人要小心了,擦拭時萬勿碰到唐姑娘的傷口,有任何異況都要迅速報與我聽。"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是怕驚擾了裏麵。


    "是!"屏風後傳來同樣輕淺的迴答,還有衣裙磨動地麵的聲音。


    除了這幾聲言語外,整間室內是極其安靜的。


    另一處——


    "爹,您累了,我們來!"柳扶搖扶著又開始咳嗽的父親,並接過父親手中盛著黑血的銅盆。


    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濃厚而刺鼻。既然那些血液有毒,就需十分小心。而父親接血時也並不輕鬆,好在母親除了第一次的狂吐外,後來的吐血都基本是小範圍的,隻需用盆接在胸前即可。


    不由地想,如果第一次的血雨時沒有簡隨雲在,他們可能一滴不露地接得住?包括父親,又是否能保證不會被毒血而傷?


    隻要一想到簡隨雲,柳扶搖的心中就再次浪潮湧動——


    在入夜後,他們才發現那女竟然不知所蹤!整個別院都沒有她的影子,也沒有任何人看到她去了哪裏,似平地消失了。


    但這園裏少說也駐守了數百號的守衛莊丁,又是光天化日下,怎麽就會無一人看到過簡隨雲?


    "搖兒,為父不累..."柳鎮鍾擺了擺手,咳嗽聲加重。


    柳扶搖立刻幫他順著後背:"爹,你連日趕路,舊疾複發,娘如果聽得到,也一定要怪我們做兒女的不孝,這裏有我與大哥、二哥在,您就去歇息片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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