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高興得跳了起來,“爹爹!”走過去開了房門。


    門一開,就有兩個穿著莊稼漢衣衫,破氈帽遮住大半張臉的大漢走進屋內。正是任我行和向問天。


    任我行和向問天走進房來,令狐衝上前見過任我行,轉頭走出房門吩咐店小二重整杯筷,再添些酒菜。


    這時任我行說話了,“賈長老居然也在這裏。”


    其實任我行一進門就注意到了“賈布”,他有些不解,上官雲在外麵把守,這賈布武功謀略都不如,怎麽會被女兒優待?


    任盈盈急忙解釋:“爹爹,這是李大哥,他會易容術。”轉過身來鄭重介紹道:“李適,李大哥,風老前輩的忘年交,劍術極高。”


    任我行聞言將氈帽抬起一角,一臉驚訝地看著李適,“風老前輩也把《獨孤九劍》傳給你了?”


    李適心道:我倒是希望有這運氣。


    嘴上卻說:“隻是指點過晚輩劍法而已。”


    李適也看清了任我行的長相,任我行身量頗高,雖已五十多歲,卻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不知要羨煞多少程序員。


    而且他這個年紀,別人看到他的相貌,想到的第一個詞定然會是眉清目秀,一個實打實的老帥哥。


    任我行見令狐衝沒有什麽反應,便知這李適的身份應該沒問題。


    能讓風清揚點撥劍法,又被女兒稱讚劍法極高,李適即便不如令狐衝,那也應該有強過賈布的水平。此番直搗黃龍,幫手自然是越多越好。


    任我行道:“年輕有為……”


    卻突然聽得街上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起,大晚上的突然聽到這樣的古怪聲響,李適手臂上的汗毛都快立起來了。


    任盈盈皺眉:“東方不敗知道我們來了?”轉向令狐衝和李適說道:“這哨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本教教眾聽到訊號,便要戒備,隨時準備拿人。”


    哨音一落,便有馬蹄聲從長街奔馳而過,同時有人大聲傳令:“教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外敵,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果違抗,格殺勿論。”


    任盈盈失聲道:“童伯伯,怎麽可能?”


    李適聽得馬蹄聲漸行漸遠,號令一路傳了下去。半夜當街縱馬,教令如同聖旨,可見日月教在此地是如何囂張,絲毫沒有把當地官府放在眼裏。


    更別說黑木崖距離京城如此之近,朝廷竟然能容忍臥榻之處有惡龍潛伏,當真稀奇。


    任盈盈向令狐衝和李適解釋,童百熊是日月教的元老,曾立有大功,很受教眾敬重。童百熊與任我行不和,但卻和東方不敗有過命的交情。


    任我行這才說起了最近的事兒,他自少林寺之戰後和向問天兩人四處聯絡日月教中的故舊,過程竟然出乎預料的順利,大部分人都因為東方不敗這幾年的倒行逆施選擇了投靠任我行。


    任我行前兩天和童百熊會過麵,對方堅決不願背叛東方不敗。任我行也想不到,東方不敗今天便要捉拿童百熊,還是格殺勿論!


    任我行拍手笑道:“連童老這樣的人物,東方不敗竟也和他翻臉,咱們大事必成!來,幹一杯!”


    五人一齊舉杯,飲盡了杯中酒。


    李適看著任我行滿臉的意氣風發,心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怎樣的東方不敗呢。


    任我行放下酒杯,說道:“東方不敗要殺童百熊,現在黑木崖上必然人心惶惶,咱們就趁此時上崖!”


    向問天又去請了上官雲進來,上官雲一見任我行,便躬身行禮,說道:“屬下上官雲,參見教主,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這八個字讓上官雲喊得抑揚頓挫的,李適甚至聽出了flow。


    任我行笑道:“上官兄弟,人人都說你是個不愛說話的硬漢子,怎麽今天初次見麵,卻說這等話。”


    上官雲一愣,道:“屬下不明,請教主指點。”


    任盈盈道:“爹爹,你是覺得上官叔叔說的‘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這句突兀吧?”


    任我行道:“什麽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當我是秦始皇嗎?”


    任盈盈便解釋說,這都是東方不敗搞出來的切口,今晚想要混入黑木崖,這些類似的切口都要學會。


    任我行聽完,當即對上官雲說道:“上官兄弟,咱們之間,今後這一套全都免了。”


    上官雲道:“是。教主指示聖明……”巴拉巴拉又是一長串阿諛奉承之言。


    向問天見氣氛古怪,就主動說今晚該如何行動,不一會兒眾人就把行動細節都商量妥當。


    任盈盈說道:“既然咱們要喬裝改扮,那就麻煩李大哥施展一下易容之術了。”


    嗯,李適點點頭,拿出了一個木盒子。


    木盒打開就是各種顏料、毛刷,以及一些假胡子等。這些都是李適在應州城時收集的。


    李適說道:“那就先從任教主開始吧。”


    一個時辰後,除上官雲外,眾人都化好了妝。


    向問天端詳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讚歎,“李兄弟這易容之術當真巧妙,隻是寥寥幾筆就畫得麵目全非,這時候就算我媽來了,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來。”


    令狐衝此時臉色煞白,看起來虛弱至極,手足上也綁了布帶,布帶上映出了斑斑血跡,仿佛已經被人廢去了手腳。


    令狐衝看看自己,又笑著向任盈盈拱手,“不知這位兄台姓甚名誰,師承何處啊?”


    任盈盈此時雖然穿著女裝,但臉已經被李適畫成了一個黑臉男子,她聽到令狐衝跟自己開玩笑,便也啞著嗓子道:“本人泉州府參將吳天德是也,我看你這小賊被人打的滿身是傷,告訴本將軍,本將軍替你主持公道。”


    說罷兩人哈哈一笑。


    便在這時,長街上再次響起隆隆的馬蹄聲,卻是有人唿喊:“拿到風雷堂主了,拿到風雷堂主了。”


    李適挪到窗邊,推開一條縫,看見數十人騎著馬,舉著火把,將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圍在中間。任盈盈點點頭,示意這老者就是童百熊。


    童百熊須發皆白,滿臉是血,雙手被繩子綁在身後,任由那領頭的騎士拽著狂奔,童百熊一番大戰後受傷不輕,被拽著踉蹌前行,哪還有堂堂日月教一堂之主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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