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許之後,南弑月言從悲愴中走出,從彥千雪的懷裏抽出身,迴看了墓地一眼,心中的傷痛漸漸淡去,幽然道:“我們走吧,雨下大了,改日再來。”


    在最後半年的時間裏,他想盡可能的多來看看這個他從小視為搖籃的地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所謂故土難離,他不顧一切的向前進發,卻不知不覺遺忘了初衷。


    剛才彥千雪的話讓他恍然大悟了,他深深牽掛著天門,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天門,而天門這兩個字在他心中的分量遠比他想象中的重。


    或許比起複仇,他應該讓世人銘記當年天門的曆史和遭遇,揭發那些當年圍攻天門之人的滔天惡行。


    如此一來,天門將不會被眾人所遺忘,即便他魂葬異鄉,也能夠不留遺憾。


    這般想著,他的眼底不免敷上悵寥之色,邁步朝亭廊走去。


    彥千雪默默地跟了上去,兩人在一個七穿八洞的房屋裏暫時避雨,南弑月言凝聚出一團紅色的火炎,兩人圍著熾烈的火炎席地而坐,身上浸濕的衣服未過多久便被徹底烘幹。


    一個時辰後,雨勢漸小,南弑月言同彥千雪本打算迴小鎮,卻在途中發現了一個村落。


    村落的人萬般熱情,看見一對神仙情侶路過村莊,覺得是村子迎來了好運,紛紛投以問候。


    南弑月言另有所思,在村落中打聽了有無空房可以居住,村落的一位大媽便熱心地帶他和彥千雪去見村長。


    村長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同村民一樣,得知南弑月言和彥千雪是闖蕩修仙界的強者,他滿腔熱忱、隆重歡迎,並將村落中的一個空房當做禮物送給兩人。


    據後來彥千雪打探得知,這個村子曾經有妖獸出沒,在麵臨前所未有的重大災難時,幾位遊曆大陸的修仙者救他們於水生火熱中,除掉了這些危害人間的妖獸,以還村莊太平。


    自此之後,村裏的人每逢看見修仙者路過,都會前去問好,禮儀相待。


    南弑月言和彥千雪住的這間房位於村莊的最上方,獨占一片天地。


    崇山峻嶺,百花爭豔,千山萬水連綿不絕,山林水澗清幽怡人,如一幅秀麗的畫卷。


    彥千雪對這個地方還算比較滿意,比起牢房,這裏堪比世外桃源。


    屋子裏的家具成套完整,村子裏的人怕兩人嫌髒,還刻意大老遠跑一趟,將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一番。


    雖然座椅不缺,但房中卻隻有一張床,兩人共處一室,怕是要同枕而睡了。


    一想到這,彥千雪的臉就霞紅無比,羞澀嬌豔。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非如她所願,南弑月言竟坐躺在椅子上,將床讓給彥千雪睡。


    翌日一早,南弑月言拿著魔劍,剛打開房門,彥千雪聽到動靜,起身問道:“你上哪裏去?”


    南弑月言腳步一頓,聲線悠沉道:“去找個人,晚上之前我會迴來。”


    說完,他徑直走出了大門,身姿在院子中閃逝不見。


    看著南弑月言離開的背影,彥千雪秀麗的眼睛裏露出迷惑之色,這般行色匆匆,該不會是去找那個叫半月的妖女吧?這般一想,她微微擰眉,撇了撇嘴。


    幽都脈的一處營地中.......


    身穿正統貴服的法利孟在豪華的帳篷內欣賞著三塊晶瑩寶石,這幾顆寶石品階極高,價值連城,是他費勁千辛萬苦在附近的礦裏派人挖掘出來的。


    幽都脈兇險莫測,各類強大的妖獸百出不窮,令大陸的人威風喪膽。據說在幽都脈裏,居住著上古靈獸和超凡級的妖獸,更是讓世間無數強者望而卻步。


    此地稱得上是龍潭虎穴,但卻擁有雄渾的資源,例如稀世仙草、高階寶石、魂源神火等等,這裏是未被探索過的地方,因此機緣很多。


    法利孟將一塊血紅的寶石小心翼翼地擺在手心,愛不釋手道:“這地方真不錯,幽都脈雖然兇險萬分,但隻要待在幽都脈的邊緣地區,不繼續深入,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麽恐怖。”


    站在桌前的一人手持佩劍,露出恭維的笑容,道:“法孟利大人英明,這幽都脈世間之人基本不敢邁進一步,哪怕是神級強者也頂多站在幽都脈的周邊遊蕩,如此一見,大人是勇猛無雙啊。”


    聽了這話,法利孟放下手中的寶石,垮著一張臉,“你以為我想嗎?在沒摸清那個領主的實力麵前,我不能貿然迴去,畢竟那家夥是當今第一殺手,更何況栓岩這麽久沒有消息,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啊!~”


    ......


    一陣陣刺耳的慘叫音在帳篷外響起,狂風奔湧,整個帳篷似要拔地而起,轟隆作響。


    法利孟右眼皮一跳,連芒拉開帳篷,橫七豎八的屍體隨意地分布在地上,數百人在一念之間命喪黃泉,恐怖如斯。


    天空映出血紅之色,彪悍的魔力鎮壓山野,驚動了幽都脈深處的不少靈獸,一時間咆哮破荒。


    南弑月言的身姿踏空而立,如一個滅世修羅,全身爆發出毀天滅地的魔力,雙眼散發著妖人的光澤。


    “你準備好下地獄了嗎?”他聲音冷燦,冰徹心骨。


    法利孟嚇了一大跳,驚魂未定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我好心告訴你鑰匙的所在地,你非但不感激,反而這般兇殘,真是沒一點人性。”


    一旁持劍之人見眼前屍橫遍野,心底打著鼓,也終於明白法利孟為何會以身犯險闖入幽都脈了,與眼前之人相比,幽都脈的恐怖根本不值一提。


    “這把鑰匙是開啟巫師塔時空大門的鑰匙,你當初編造出這個謊言來欺騙我,托你的福,我差點迴不來。另外,為了奪得這把鑰匙,你派人暗殺我,甚至和我領地的人勾結,無論如何,你都該死。”南弑月言一臉森然,手中的魔劍血氣爆湧。


    此話一出,法利孟是有口難辨,神慌意亂。他沒想到南弑月言能活著迴來,更沒想到迴來後的他會這般強悍。


    他最初想著南弑月言死後,可以用自身的勢力吞並南弑月言的領地,這樣他的權勢將更加龐大,可沒想到竟是弄巧成拙,斷了自己的後路。


    “我........”他剛想開口,天地轉為暗紅,一雙魔眼在他眼前顯現,豔紅的光芒瞬即劃過他的脖間,血液隨之飄飛,整個人一命嗚唿。


    站在一旁的持劍之人還未沒得及拔劍,也同法利孟一樣脖間破口,倒地而亡。


    天地重歸於初,南弑月言的修長之姿在帳篷外浮現,血腥的氣味彌漫全場,狂烈之風唿嘯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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