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大營馳援,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對方也有些腦子,在這之前就分批走了一些人,到禁衛軍奔馳而來時,已經且戰且退,隻剩下確實走不了的了。


    趙右辰這些年緊隨蕭傾左右,安防工作做得到位,很少有碰到這樣大麵積吃虧現場。


    對方的人是他們三倍以上,且都是好手,明顯有備而來。


    開始趙右辰要保護鄭方秀等人,人數不夠本就吃虧,現在既然請了救兵,他自然就想多留幾個活口。


    於是現場從對方不讓他們走,變成了他們不想讓對方走。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最後走不了的人即便被趙右辰卸了下巴,依然還是倒下了。


    一些家族有豢養死士,這些人都知道規矩,毒肯定一早就服了的。


    趙右辰氣得一腳踢開一個,心裏憋火。


    “都拖走!”


    他們還要趕著去取孫成留下的東西。


    他們很快到了孫成的一處宅子。


    宅子不大,不過很好,這裏明顯已經被光顧了。


    破壞得……還不錯。


    隻要是房間,幾乎都被從天到地翻過一遍,連院牆都推倒了不少。


    趙右辰今天過得十分震驚。


    他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大膽,簡直……膽大包天!


    他們都不想想這麽做後麵怎麽收尾的嗎?!


    還是,他們已經目中無人到了眼睛吃了腦子的地步?


    南華世家都已經這麽囂張了嗎?


    趙右辰用腳趾頭想都覺得這些人肯定是孫李兩家的死士。


    就算不是,也與他們脫不開關係!


    至於這裏麵還有沒有其他世家什麽事兒……


    他的目光又迴到眼前這滿目瘡痍之中。


    想來孫成的私宅也就那麽些,孫家人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


    他們一路朝這個方向來就已經暴露了目標,所以現在目標被毀也不奇怪。


    鄭方秀提著衣袍在一片斷瓦殘垣之中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走一邊比對手中的地圖。


    好在地圖沒有被搶走。


    唿……


    趙右辰指揮身後的禁衛軍:“四處仔細看看,清場清得徹底些。”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二十二號的本事來。


    那家夥雖然古古怪怪,也不說話,寫字倒是寫得飛快……


    他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到了天音寺中。


    最後一次見二十二號,他明顯感覺到他比之前急躁了些。


    鄭方秀驚喜的聲音傳來:“孫成這小子還真有些腦子!”


    趙右辰抬眼看去,隻見鄭方秀在一麵斷牆上不停地腳踢手推,忙得滿頭大汗。


    他趕緊走過去,“你這是做什麽?”


    鄭方秀指著裏麵露出的一點點竹子的痕跡,神秘兮兮地轉過臉:“地圖就指著這裏,這裏麵肯定有東西!”


    誰在牆裏麵嵌著竹子啊,嫌棄石頭不夠硬嗎?


    孫成真是個人才!


    趙右辰示意幾個禁衛軍士兵過來敲牆。


    很快,一整麵竹排露了出來。


    鄭方秀挖開竹排,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在了臉上。


    鄭方秀和趙右辰快馬加鞭,再趕迴蒙山別苑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蒙山別苑裏麵有為各位大臣準備的留宿之地。


    蕭傾已經讓王項去妥善安排,這會兒就隻有蕭晏和馬洪陪在她身邊。


    蕭晏其實早想走了,他想去看看太傅。


    不過蕭傾不放人,說是身為長兄,要看看弟弟最近功課如何了,於是就讓蕭晏在一旁練字。


    蕭晏到底是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寫字起來,一筆一劃都寫得認真工整。


    蕭傾便背著手站在他身後,一邊看一邊點頭道:“晏皇弟這手字頗有太傅之風,不愧是太傅的學生,沒白學。”


    蕭晏平靜地迴答道:“皇兄也是太傅的學生。”


    蕭傾哈哈一笑,不敢說自己對寫字興趣不大,寫得能看就行,她可是學不會太傅那手字的。


    正在這時候,趙右辰和鄭方秀就迴來複命了。


    蕭晏放下筆就要走。


    蕭傾攔住他,“晏皇弟一起聽聽。朝堂上的事情你遲早要接觸的,正好跟在皇兄身邊,多聽多看多想。”


    鄭方秀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小皇帝,隻見小皇帝臉上溫和淺淡的側臉。


    他下意識地再看旁邊的晏皇子,從他臉上看到了還來不及掩飾的驚訝。


    趙右辰看了個來迴,眉頭也皺了一下。


    蕭晏臉色有一瞬的變化,緊接著行禮道:“皇兄,禮不可廢。晏尚不到接觸朝政的年紀。”


    他腦子裏閃過好幾個念頭,頭低了下去。


    蕭傾拉他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語氣漫不經心:“別想太多。太傅教的你都好好學了,可也不能終日紙上談兵。再說年紀這種事情,皇兄十歲就被太傅逼著接觸朝政了,你現在這年紀正好。”


    她按下蕭晏的肩膀,不許他走。


    鄭方秀定了定神,不再往晏皇子的方向看。


    “陛下,臣等按照孫夫人提供的地圖,發現一整麵牆的金條,每根金條上都刻著國庫的標誌,足有五萬兩!而且……”


    他示意蕭傾看他們帶迴來的箱子。


    “這是孫成三年來經手的國庫銀的賬簿,臣翻看了幾本,雖不能看得太懂,可是曆數三年來戶部、工部各項工事所用庫銀,以及九州上繳國庫的稅銀,臣……”


    鄭方秀心裏明白,如果隻是胡家兩個小子狀告孫成,這事兒他管得。


    現在孫成又扯出這麽多私賬,裏麵牽扯的六部,世家……


    這不是他鄭方秀說查就能查的。


    雖然這事兒和前麵兒趙子苑和兵部、戶部扯的官司也有關係,可到了現在這個情狀,怎麽查,查什麽,查到什麽程度,這都得皇帝決定。


    皇帝還沒親政。


    要是放在之前,小皇帝應該傳召太傅,共同決定了。


    可是如今王項風頭正勁,小皇帝最近對丞相很是親近,連蒙山別苑的布置工事都交給王項來安排。


    王、孫、李家本來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這官銀和賬簿的事兒不可能不牽扯他們。


    小皇帝若是不想查,他鄭方秀是碰都不能碰的。


    鄭方秀心裏有些亂。


    他有心想說:要不讓太傅來一趟吧?


    可他不敢說。


    趙右辰卻沒他那麽多的顧忌。


    “陛下,此事牽連甚廣,是否請太傅來一趟?”


    蕭傾哪裏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可她卻看向蕭晏:“晏皇弟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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