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木桌在玄墨的手落下的那一瞬間化為木屑。


    “玄墨,冷靜一點!”看到這個不同於以往的玄墨,玄燁覺得自己的額頭開始隱隱抽痛,奪過他手上的信箋快速掠過,同時也知道了他如此失控的理由。


    “該死!”即使沒有玄墨那等的狂怒,但玄燁也不禁憤怒地低咒了一聲。


    紙上並沒有太多的信息,隻是很精簡的幾個詞語,每天,晌午,人被吊在城牆上,而那個被吊在城牆上的究竟是誰,他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意欲何為,她跟玄墨提出的遊戲又是為了什麽,這一切都煩得讓他想一掌將那個女人拍死,玄燁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如此痛恨一個女人。


    “穀汶,我會陪你玩這個遊戲的……”嘴角扯開一抹淺笑,玄墨的語氣輕柔得甚至讓玄燁感到不到一絲怒氣。


    “無論任何代價……”像是在對空氣訴說一般,留下這句話,玄墨不快不慢地向著監禁穀汶的地方走去,那悠哉的模樣看上去就像隻是去庭院散步而已,但背對玄墨的玄燁不知道,那雙幽深的瞳孔裏已是血腥一片,深沉得能淹沒一切。閶城。號稱離宗國內最堅固地防線,自離宗建國以來就一直占據著有利的地勢與擁有難以擊破的防禦係統,可以說,這樣的一座建築在離宗百姓眼裏是無敵的,而其他國的將領也無一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當玄墨提出要即日出發去攻打這座城並言明要在十天之內將其攻陷之後。包括黃功天在內地的所有聖嵐將領無一不強烈反對。


    “殿下,請三思,如今的形勢並不適合作這個決定!”首先發言的是黃功天,縱使他地話裏沒有直接表明反對之意。但那強烈質詢的語氣已向眾人表露出他對玄墨這個決定的不滿。


    “沒錯,殿下,即使現在有了淵王地援軍。但我們不能這樣貿然出擊閶城……”


    “這必須經過詳細的計劃考慮才行……”


    “那你們告訴本殿,什麽時候才是最適合的時機,嗯?”自始至終一直低著頭坐在椅書上的玄墨此刻站了起來,半眯著地雙瞳環視著吧下的眾人。不高不低地語調也在這擁擁嚷嚷的大廳響起,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耳邊仿佛被寒風吹過一樣,身體不由地顫抖了幾下。


    “告訴我,什麽時候才是最適合的時機!”


    突然提高的聲調讓眾人的心都吊了起來,滿腹的反對理由硬是無法說出口,更別說是跟那雙寒冰一樣的眼眸對視,一時之間,整個大廳都肅靜了下來,氣氛壓抑得讓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是不是要等別人踩到頭上我們才動一下,還是你們怕了。就因為那是傳說中的不破之城?”十分清晰地。玄墨語氣裏滿滿地輕視落到了眾將領地耳裏,那樣的直接。那樣地毫無掩飾,也同樣地讓被這樣指責的將領怒紅了臉。身為一個戰士,他們可以坦然地接受死亡,也不懼怕敵人的折磨,卻不能容忍被人認為是儒弱,這是對一個戰士尊嚴的侮辱。


    “殿下,即使你現在要末將立刻去死,末將也不會多說一句,但我們不能拿其他士兵的性命來兒戲,你今天這樣一個決定要帶來的多少犧牲相信殿下應該知道!”頂住玄墨所帶來的魄力,一名將領站了出來,那直白與強硬的語氣並不因為玄墨的身份而有所改變。


    “多少犧牲?”沉吟著這幾個可笑的字眼,玄墨眼裏有著不以為然。


    “你告訴我,自古以來那一場戰爭是無須流血的?”伏屍百萬,血染千裏,那隻不過是刹那之間的事,戰爭從來都不是仁慈的。


    “犧牲?如果你無能到讓自己的士兵白白枉死,那你還配站在這個位書上嗎?”更加嚴厲的語氣撲向之前說話的將領身上,如果還未開始就認定已方會輸,那這樣的將領永遠不能帶領士兵得到勝利,而這樣的將領也不是他所需的。


    被玄墨一番話說得臉色慘白的將領發現此刻自己竟無法找到反駁的理由,隻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們聖嵐是將要站在最頂端,統一大陸的國家,如果你們連這樣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攻陷不了,那這千秋大業又談來何用!”第一次,就連玄蔚也不曾在人前明說的野心**裸地被玄墨攤在了陽光底下,毫無顧忌地,將那份誌在必得袒露在人前,而這樣的一份藐視天下的霸氣讓所有人折服了。


    “而你們,將會是開創這千秋大業的先驅者,後世的大功臣,這是本殿的承諾,你們可信?”無須再多贅言,玄墨隻是淡淡地等待著迴複。


    “信!屬下願永遠追隨殿下!”


    誓言般的迴響在這小小的空間此起彼落。


    建功立業,流芳百世,沒人能抵擋得了這份誘惑,而站在他們麵前的少年給了他們那份信心,就如本能般地,他們發現,自己竟如此容易地就相信了。


    “那由刻開始,這天下的曆史將由我們來改寫。”


    如果非要這樣才能將自己想在的東西掌握在手裏,那無論使用什麽手段他也會去做,權力也罷,利用也罷,犧牲也無妨,隻要能將屬於自己的東西奪迴,這一切都值得。


    “你不去阻止?”不再是平日裏溫厚模樣的玄信迴頭對身邊陰影處的玄燁問道,一直看著事態發展的他又豈會不知道此刻玄墨所做會對這個一直致力於皇位的玄燁有什麽影響。


    “何必。”眺了玄信一眼,玄燁也隻是給了他簡單的兩個字,那陰影下朦朧的雙眼有著看透一切的了然。


    “這是你的信任?”相信這樣的玄墨仍不具威脅,相信這樣的玄墨在將來不會跟他爭皇位,還是相信自己的能力能勝過一切對手?


    “信任?”琢磨著這兩個聽上去是如此飄忽的字,玄燁又再望了玄信一眼。


    “如果沒有了玄蔚,那麽現在的玄墨會是我此生最強大的對手,但同樣地,如果沒有了玄蔚,也不存在玄墨這個對手。”他是這樣相信著的,玄墨的強大終因玄蔚的存在而變得有弱點,但沒有了玄蔚,這樣的強大的玄墨卻不會存在,這樣矛盾的一個人他反而不會去忌憚。


    “你始終是看得最清的人。”側頭看向玄燁,玄信歎氣道。


    “哼,如果剛才我上前去阻止這一切,你又會如何呢?”留下這句意義不明的話語,玄燁懶懶得伸了下腰,向外離去,也沒想過要得到玄信的迴答。


    “誰知道呢……”再度望了玄墨一眼,玄信跟著前麵的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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