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金濤家裏有貴客就傳遍了全村。


    崔平鬆得知金鎖那小子的媳婦和兒子迴來,讓媳婦給他裝了一籃子的雞蛋提著來到崔家。


    “錦兒,你大哥呢?咋沒和你迴來?”


    堂屋裏,王大頭急切的追問著崔華錦。


    掃了眼堂屋裏坐的滿當當的村裏人,大哥做的可是大事,萬不能泄了秘,崔華錦一臉神秘的壓低聲音,“大頭哥,我大哥估摸著到天黑就迴村了,你呀就好好的等著吧。”


    “金鎖這孩子可真是有出息,竟然當了將軍,可給咱老崔家人長了臉麵!”


    村裏的窮小子能在邊境安然待上好多年,還出人頭地,九斤又激動又欽佩。


    “可不是咋地,能當將軍是咱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早知道金鎖哥有今日,那次我也跟著他去闖蕩一番!唉可惜這世上沒賣後悔藥的。”


    村裏的年輕漢子羨慕的眼都紅了。


    “這也不晚啊,等金鎖哥迴來,咱就求他把咱哥幾個帶走,總比窩在這窮山溝溝裏混一輩子的好!金濤兄弟,金鎖哥,迴來,你可要給哥哥我多說幾句好話,讓金鎖哥也照顧照顧咱哥幾個!”


    “對啊,還是拴柱你小子腦瓜子機靈!”山魁也把閃亮的眼神盯上了紅光滿麵的金濤。


    村裏的小子怕是瘋了!


    金濤被幾個壯小子拉扯的衣裳都亂了,紅著臉說著,“你們膽子倒是大了不少,我大哥的事,我可做不來主。”


    “要不咱去求求金鎖家的弟妹?”


    見金濤慫了,山魁好容易憋出句問話。


    拴柱像看傻瓜似的望著山魁興奮的模樣,幽幽的說著,“哎呦,山魁哥啊,你膽子可不老小啊,那金鎖媳婦可是大將軍的千金,也是在戰場上打殺了多少年的,就不怕她那大刀砍了你的狗腿?”


    “噗呲!”


    崔華錦被他們的話給逗樂,笑了出來,“瞧你們把我大嫂說的那麽兇,好歹我大嫂也是咱村裏人,咋能拿刀砍自己人呢。”


    “那就是有指望了,我這就去找金鎖家的弟妹去!”


    崔華錦的話給泄氣的山魁了新的希望,他站起來,立時就要出堂屋。


    “我們也要去!”


    有山魁打頭陣,堂屋裏頓時響起一陣陣激昂的附和聲,那熱鬧勁能把堂屋的頂給掀咯。


    眼看著亂嚷嚷的一群人出了堂屋,連王大頭和九斤叔都在後麵起哄,屋子裏一下就剩下尚思羽和鳳欽以及他和妹妹這幾個人。


    金濤有些焦急,“錦兒,你惹麻煩了,讓這些糙漢子去纏大嫂,大嫂肯定會生氣的!”


    大嫂那樣的性子最是愛熱鬧,這些脾性憨直的人最能得大嫂的歡喜,崔華錦笑眯眯的搖著頭,“三哥,你想多了,大嫂巴不得人多熱鬧的,你跟我來!”


    “錦兒,你說的是真的?”


    得知大哥是帶著兵馬迴來剿匪的,望著妹妹滿臉笑意的金濤神色複雜。


    “錦兒是會說胡話的人嗎?不和你說了,錦兒要去湊熱鬧去咯!”


    白了三哥一眼,崔華錦掀開裏屋的棉簾子就朝外走。


    大哥竟然要剿匪,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心裏豁然開朗的金濤快步走出裏屋,幾步拉著要跟著妹妹出去的尚思羽,“思羽,我大哥馬上要迴來了,咱叫上大頭哥去後山一趟,打些獵物給大哥接風洗塵!”


    “三哥,鳳雪這麽大,你竟然要進山,錦兒不答應!”


    外麵依然風雪飛舞,虧三哥能想起這鬼主意,崔華錦立時寒了臉。


    多年不見最親的大哥,金濤總想著大哥在外麵受盡苦頭,他滿臉堆笑,央求著妹妹,“錦兒,三哥保證不進深山,就在炭窯附近的林子裏打些野兔山雞啥的就成。”


    尚思羽的心也跑在了後山,可他怕崔華錦生氣,連口大氣都不敢出,隻是偷偷的衝身側的鳳欽使眼色。


    鳳欽會意的輕點下頭,轉過臉笑笑,“錦兒,就讓三哥他們幾個去一趟吧,橫豎那山也被他們幾個走的熟,不進深山應該沒大礙。”


    “好吧,你們要當心些,好歹打些小獵物就成,可別貪心。”知道自己阻攔這一會,沒準三哥他們會在夜裏偷摸著上山,崔華錦隻好點頭應下,叮囑幾句又轉向了偷著樂的尚思羽,冷著臉訓斥著他,“尤其是你,再敢慫恿三哥他們,往後崔家村你就別再來了!”


    自家爹娘已經覺得明兒要來崔家商議定親的事,他怎敢在這節骨眼上犯錯,尚思羽繃緊了臉,點頭如搗蒜,“錦兒的話比聖旨都管用,我肯定遵從!”


    東廂房裏也很熱鬧。


    陳菊花和陶依芳和崔華錦家關係好的幾個媳婦、婆子都在和江月梅說著鄉間的笑話。


    王大頭帶著一幫子人湧了進來。


    “哎,大頭,你們這些粗野男人不在堂屋嘮嗑,來這裏做啥?也不怕嚇壞了貴人!”


    陳菊花見屋子裏湧進來這麽多的男人,驚唿起來。


    就算是貴人,嫁給了金鎖哥,那也是崔家村的媳婦。心裏吐槽著,王大頭嘿嘿笑起來,“菊花嬸子莫怪,我們是來找大嫂商議正事的。”


    “就是,這大侄兒媳婦可是沙場女英雄,膽子有那麽小嗎?”


    九斤難得的也厚著臉皮說了句俏皮話。


    王婆子看著自己的兒子也過來,沒好氣的望著他,“九斤,大頭他們年紀還小鬧騰也就罷了,你這個做叔叔的也跟著瞎起哄,咋不怕臉發燒呢?”


    “哈哈哈,咱九斤兄弟也想過來看看金鎖這小子娶的好媳婦呢!”


    “咱這大侄媳婦可是個體麵人,才不會害怕他們這些粗糙漢子呢!”


    “娘,我不是過來湊個熱鬧,你老也忒狠心,當著這麽多的人就揭兒子的臉皮,讓大夥都笑話兒子。”


    被幾個婦人、婆娘笑話,九斤有些窘迫。


    被人盯著瞧,江月梅卻大方的掃過這些漢子,她笑了笑,“都是自己人,沒那麽多的窮規矩,你們有話盡管說。”


    “哎,你們大夥瞧瞧,人家就是大方,咱也別藏著掖著了!”


    山魁見江月梅坦然清亮的眼神掃過他們,立時挺直了腰板嚷嚷起來。


    “大頭哥,你出來,我有正經事找你幫忙!”


    沒等山魁他們的要求說出口,金濤就站在院子裏喊了起來。


    “哎,這就來!山魁哥,這大事就交給你來說了,我去看看金濤要做啥!”


    王大頭怕拍山魁的肩頭,轉身擠出了站滿了人的屋子。


    聽山魁吭哧著說了他們幾個的意思,江月梅哈哈笑了起來,“果然咱村裏人性子淳樸,又個個不畏生死,這事我替金鎖答應下了!”


    “真的?哎呦,這可是比撿了個金元寶還要讓人高興啊!”


    幾個人互相望著,隨即又樂滋滋的嚷嚷起來。


    見這幾個傻小子高興的合不攏嘴,王婆子笑著朝外攆著他們這幾個人,“好了,金鎖還沒迴來,這事他媳婦已經應下,你們幾個就別在這裏礙眼,麻溜的滾出去吧!”


    “大頭,金濤,你們幾個要上後山啊?我們幾個也要跟著去!”


    敢向江月梅開口央求,山魁成了這幾個漢子心裏的英雄,他被這幾個樂的找不到北的人簇擁著出了屋子,見金濤他們手裏拿著弓箭和砍刀,他咧嘴笑著立即湊過去。


    “我們是去打獵,還下這麽大的雪,你們就別添亂了!”


    他們幾個去後山,妹妹還勉強同意,這時候咋敢帶著村裏人上山,金濤搖著腦袋拒絕。


    “金濤,你可不夠爺們啊,土匪咱哥幾個都不怕,怎會害怕山裏的那些畜生呢!”被拒的山魁繃緊臉,有些生氣。


    這次進山沒多少野心,人多也能早些迴來,王大頭朝金濤提議著,“要不,咱帶上他們幾個去一趟山,橫豎咱也沒打算去深山老林子裏,就在那片穀地,人多也是好事。”


    “好人都讓大頭哥做了,我還能說啥。”


    接過李大旺遞過來的馬韁繩,金濤忍著笑意佯裝生氣的迴了句。


    “走了,哥幾個,要上山咯,咱也迴家騎馬去!”


    那次在莊子裏打敗了土匪,山魁他們幾個都分了匹好馬,見金濤同意,立即哇哇大喊著朝大門口跑。


    “這幾個心野的,竟然又要上後山,真是沒個正型!”


    聽到院子裏的鬧騰,陳菊花在掀開棉簾子望了眼又搖著頭走了迴來。


    “菊花嬸子,他們這會上山裏做啥?”


    今兒前世過來見路邊的田地都是空著的,下這麽大的雪,這夥人去山上能做啥,江月梅好奇的問了起來。


    “能做啥?還不是大頭和金濤那倆小子,帶著他們幾個去山裏打獵,這天氣隻怕有獵物也藏了起來,他們肯定會白跑一趟的。”


    聽到小叔子帶人進山打獵,江月梅有些坐不住,可是屋子裏還有這麽多的婦人婆子,她心裏暗自焦急的不得了。


    沒過片刻,崔華錦捧著熱水過了,給她們幾個續茶水。


    江月梅急忙拉著她的手,“錦兒,快帶大嫂去後山裏看看,多久都沒打過獵了,大嫂心裏癢癢的很呢!”


    見大嫂也要上山打獵,都是不著調的三哥惹的麻煩,崔華錦苦著臉,“大嫂,你就別添亂了,大哥迴來得知錦兒放你上了後山,還不把咱家屋頂給掀翻咯!”


    在家裏悶了幾個月,江月梅覺得自己都快瘋掉,有這放鬆的機會,她怎會錯過,眼神亮的嚇人,“錦兒,你大嫂可不是弱質女流,一把長刀殺過上百個韃子,山裏的那些區區野物,大嫂還不會懼怕的!”


    “金鎖媳婦,你可不能跟著胡鬧,你雖說出了月子,可這冰天雪地的,出去衝了風著了寒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這城裏的千金腦子沒毛病吧,竟然要在這時進山,王婆子嚇的急忙抓緊了江月梅的手,好言勸著。


    見一屋子的人都不讚同,江月梅鬱悶的長歎口氣,“算了,橫豎山也不會跑,我到了開春再去打獵吧。”


    西隔壁的院子裏。


    風卷著雪片,崔平樂呆呆的望著東側的院牆,身上已經落滿了一層雪花。


    大丫從小屋裏出來,驚異的望著快站成了木頭樁子的爹,“爹,這外麵還下著雪呢,你快迴屋子裏去啊?”


    聽到老宅院子裏歡聲笑語,崔平樂心裏苦澀的不得了,轉過僵硬的脖子,迴頭望著大丫,“爹沒事,你迴去看倆孩子吧。”


    聽說隔壁好些年沒見過的大堂哥要迴來,爹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心裏歎口氣,大丫咬著嘴唇轉身迴了小屋。


    方翠芬冬日裏這幾個月被自家男人壓製的老實了許多,這會正在廚房裏做雜麵窩頭。


    再有兩日要過年,可他們家別說肉食,就是雜麵剩下的也不多,從她嫁入崔家,這還是頭一遭把年過成這窮酸樣子。


    再次聽到男人在外麵長籲短歎,方翠芬不由得膽顫心驚起來,就怕男人心裏不痛快再狠揍自己出氣。連拿根幹柴都小心的不敢發出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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