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若有似無的弧度昭示著他的好心情,優雅絕倫。


    他一身風度翩翩的模樣,豪華逼人,吸引了不少周圍女子的注意力。


    慵懶地靠在牆壁上,嚴廈玹黝黑的眸子看著不遠處纖細身形的女子。


    他剛想要走過去,卻見夏英阪已經迴來了,他的手中拿著兩個大紅提盒,嚴廈玹認出了,那是前麵賣的蟹殼黃燒餅。


    嚴廈玹頓住腳步,默了半晌,然後從懷裏掏出一盒雪茄,取了一根,擦了火柴,燃火起來。


    他那一雙蘊藏著淩厲如刀鋒一般的利眸正目光明滅地望著那女子的方向。


    這夏英阪倒是殷勤萬分,還主動為洛真去買這小吃點心。


    那個女子立在那裏,對夏英阪微笑,膚如凝脂,青絲飄飄如墨,那一件紫色披風更給她增添了幾分貴氣。


    嚴廈玹想著,即便她素衣布裙,也會淡雅怡人,絕非那些脂粉堆裏的女人可比。


    梅花樹影之間,她正微笑的與夏英阪交談,嚴廈玹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若不是來了這頤和園,洛真還真想不到這樣寒冷的冬日居然會有這麽多的人出遊。


    園內喧囂而熱鬧,真是什麽也攔不住人們的熱情。


    不遠處的昆明湖似乎是結了厚冰,萬壽山覆蓋在白雪皚皚之中,雖然冬季來逛這裏不如春暖花開的季節生動鮮活,但別有一番說不出的獨特韻味。


    看了一段時間的古書,洛真看著遠處的那山巒,腦海裏不禁想到那句話:“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想著想著她居然把那話說了出來。


    夏英阪見她一直望著那遠處的山,然後聽到她口中喃喃的詩詞,不禁眼皮往上一撩,望向那山,臉上含了些笑意。


    “冬日的頤和園是別有一番景致的。”夏英阪立在她身旁道,“等到了春天,我在陪小姐來這頤和園瞧一瞧,保管你看了大吃一驚。”


    洛真側頭望著他,微笑點頭。


    夏英阪看著她這目光,不知為何有些不敢與其對視,不由得垂下了頭。


    走進一處朱漆粉刷的樓閣內,聽到了一陣琴瑟之音,洛真精神一振,向前走去。


    隻見不遠處一名身穿杏花印度緞白金細花旗袍的女子端坐在大廳中間的位子上,手彈七弦琴,姿態極是優美,纖細的十隻手指在那琴弦上跳躍。


    “這隻曲子叫《平沙落雁》,她彈得倒是不錯。”夏英阪在一旁道。


    洛真聚精會神地望著那名女子。


    許久,琴音終於停了,餘音嫋嫋,韻味無窮。


    女子終於自那琴弦上抬頭,對著洛真一笑。


    洛真一愣,剛剛這名女子一直低著頭,所以隻大體上看到輪廓,隻能看到低垂的眉眼,而現在她抬起頭來洛真才發現,這位女子居然已經上了年紀,她本以為這是一位妙齡女子。


    女子生的嫻靜優雅,她彈完琴後緩緩站起身來,然後對他們行了個禮。


    屋內的人不多,其他人似乎對這女子彈琴不是很感興趣,或許是早已見識過,因此這邊就隻有洛真他們幾個人。


    洛真情不自禁地鼓掌:“姑娘的琴彈得真好。”


    那黃衣女子微笑對她點頭:“謝謝。”


    “這琴彈得真是著實一般呐。”忽然有道女聲傳了過來,洛真一愣,迴頭一看,不由瞪大雙眼,原來是看到一個熟人嫋嫋娜娜地走了過來。


    來人是名女子,生的明豔動人,眼角斜挑,雙顴偏高,倒是有絲嬌扈之氣。


    洛真見了故人倒是有些高興,對於她言語之中剛剛的無禮有些在意,對於那名杏黃衣衫的女子,她覺得當麵對人家說琴彈得不好實在失禮,況且她認為那琴彈得極好。


    但洛真不願在麵上傷了和氣,再次見麵,大家都是熟人。


    便對她笑道:“羅小姐,真巧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見你。”


    羅玉姍輕輕哼了一聲,身旁跟了另一名嬌小的女子,然後走上前來,不鹹不淡道:“是啊,真是巧啊。”


    夏英阪聽出了這女子言語中的無禮,不禁蹙了蹙眉頭。


    洛真一怔。


    羅玉姍緊接著開口道:“洛小姐,別來無恙。”一雙眼滴溜溜的掃向洛真身旁的那好幾名男人,開口道:“洛小姐,這些是你的朋友?”


    洛真道:“是我父親的人。”


    看向站在洛真身旁的那一名男子,羅玉姍見夏英阪氣宇軒昂,不似尋常的男人。


    她內心不屑,這個洛真看起來柔弱清純,似是沒接觸過外男的樣子,沒想到實際上是個喜歡男人圍在身邊的女人。


    看她也挺會裝的啊。


    再細細瞧了下她周身的衣飾,見她裏麵隻穿著一件白衣,外罩一件紫色披風,而自己身著那淺藍色葛雲錦的旗袍,配上紅色水鑽紐扣,帶著時興的厚絨白帽。


    相比之下,自己顯然比她時髦了許多。


    她心裏安定,再望向洛真。


    正想著,那名杏黃衣衫的女子忽然輕笑開口道:“小姐說我的琴彈得一般,可否請小姐來指教一番?”


    洛真看向那位女子,隻見她麵上沒有絲毫不悅,卻笑微微的,不禁心中極是好感。


    這樣的人,真是氣度非凡。


    羅玉姍本來是因為聽到了洛真誇讚那黃衣女子的話,故意上前找茬而已。


    她看洛真不太順眼,隻因為一點——洛真比她生的美。


    眼下那女子問了她這個問題,羅玉姍輕哼一聲,開口道:“曲聲過於平淡,打動不了人心,更何況,這裏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人為你的琴聲駐足,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我的琴音隻為己而彈,由心而生,若是因別人而彈,便失了這琴音的意義。”


    “若是隻為己而彈,你又緣何在這裏彈,依我看不過是為了吸引路人的目光。”


    洛真聽著聽著,說不出的氣悶,如她這般脾氣性情溫順的人也受不了這女子如此咄咄逼人囂張跋扈的姿態。


    “冬日清冷,梅樹盛開,我隻不過喜愛這裏的環境罷了。”黃衣女子輕歎一聲,“不過你說的對,我縱使沒有這樣的想法,但他人見了總有招人之嫌。”


    她對著洛真輕鞠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


    “哼,怕是說到痛處了吧?”


    洛真簡直一秒也不願意再與眼前的女子一起待下去,轉身拂袖而去。


    *


    嚴廈玹站在一處寂靜無人的小亭內,隱隱的,腳步聲若隱若現,聲音極輕。


    他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身後唿吸聲變大,一股厲風襲來,猛地衝向嚴廈玹。


    男子來不及多想,一個閃身閃到旁邊。


    嚴廈玹本能地出手相擊,二人在這樣狹窄的小亭內,未免會引起外間人的注意,但這裏偏僻,並沒有人過來,所以無人發現這裏有兩名男子大打出手。


    那男人一手按住自己的腰間,隨後拿出匕首,精準的向嚴廈玹的脖頸襲去,一手成拳襲向嚴廈玹的胸前,這一拳使出全身的力氣,若是擊中,必是重傷。


    嚴廈玹輕笑一聲,躲過他的攻擊,見那人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他立即死掉雙眼通紅的模樣,不禁笑道:“這麽恨我嗎?”


    那男子不出聲,隻身手淩厲地接連攻擊嚴廈玹。


    嚴廈玹笑道:“你殺不了我的,葛喬。”


    他一閃身,躲過他襲來的匕首,“倒是你,我等你多時了,早知道你會自投羅網。”


    那個叫葛喬的男子終於開口,他聲音沙啞,含著濃烈的殺意:“嚴廈玹,我觀察你多時,你今日出門並沒有帶旁的人,隻身一人來了頤和園。”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嚴廈玹笑笑。


    “你居然敢如此托大,好!今日我就為我葛家殺了你這個惡魔!”


    嚴廈玹力道控製的恰到好處,不急不緩,唿吸不變,脈搏不變。


    葛喬沒想到這嚴廈玹身手這般好,他手拿匕首,先發製人,仍接觸不到嚴廈玹分毫,而他的額上已經冒了汗。


    他使勁全力,嚴廈玹卻遊刃有餘。


    葛喬漸漸力疲,他的動作慢了下來。


    嚴廈玹忽的身子急轉,雙手快如閃電,將他手中的匕首扭過,然後橫在葛喬脖頸上。


    葛喬頓時不敢亂動,他看著嚴廈玹,卻輸人不輸陣,冷笑道:“嚴廈玹,算你狠,你殺了我吧。”


    嚴廈玹笑著,湊近葛喬耳邊,“葛三少,由我親自動手,也不算辱沒了你,安心上路吧。”


    手起刀落,男人倒在了地上。


    垂眼望著地麵上的男人,輕哼一聲。


    將那匕首嫌棄般地丟在地上,打量了下自己身上,並沒有發現血跡,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隻輕聲道:“處理幹淨。”他的身上儼然帶著久居上位者的氣勢,竟比自己的父親嚴永寧也不逞多讓。


    然後他長衫飄飄,依舊是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步出涼亭,頭也不迴。


    不想出來的時候沒走多久就撞上了從拐角處疾步走來的女子。


    嚴廈玹一瞧,不禁麵上顯出微笑。


    原來是她。


    洛真愕然,沒想到在這裏都能見到這個人。


    嚴廈玹並沒多說什麽,看向她身後走來的夏英阪,對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洛真一皺眉,他自她身旁經過之時,她似乎聞到了一股味道,這味道,似乎是血腥味……


    她暗自搖頭,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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