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單論一論了。


    程伯清沒說話,他可以接受程伯獻被宣城家的人打得滿臉開花。可是,他絕對接受不了親弟弟被一個普通人碰掉一根汗毛。


    這也是剛剛在西市門口,百姓們隻敢圍觀,卻沒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的原因。


    因為他們知道,貴族之間,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也沒人去管。可是,一但百姓牽扯進去,那事兒就大了。到了官府,也肯定是百姓吃虧。


    因為,這關乎門閥的顏麵和尊嚴。


    眯著眼睛,看向程伯獻,“那人是誰,看清了嗎?”


    小胖子一聽,報仇有戲。


    “是誰不知道,不過化成灰也認得!”


    “嗯!”程伯清臉上現出陰森之色,囑咐道,“以後見到來告訴我,我倒看看他有幾個膽子!”


    “不用以後!”小胖子一挑眉,“我剛才跑的時候都看見了,那癡漢沒走,還在西市走門吃酒呢!”


    “什麽!!!?”這迴程伯清的幾個朋友都忍不了了。


    特麽打了人,他還敢繼續吃酒?這是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啊!


    能和程伯清混在一塊兒的,都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


    其中一個是長孫家的,長孫無忌的曾孫長孫元冀,還有唐儉的曾孫唐俊。


    此時,眾人已經是義憤填膺。


    “伯清,這也太沒把咱們放在眼裏了啊!”


    “就是。”唐俊也開口了。


    他雖說也不是什麽好勇鬥狠之輩,但有時候不能慫啊,該上就得上。


    “打了人還敢吃酒?我說伯清,這事兒不能算了啊!不然,以後在長安城,咱們兄弟怕是沒臉呆下去了。”


    “唉!”程伯清長歎一聲,站了起來,“那就走吧,去會會這個不怕死的!!”


    ......


    ————————


    另一邊,吳老九還沉浸在“大象壓蘿莉”這種齷齪到極致的怪異想法之中。


    自己都覺得罪過。


    可是,也沒罪過多一會兒,就見老十一領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進來了。


    小姑娘王婉若一見那年輕人,立時委屈地撲了上去,“三哥!”


    吳寧此時也站了起來,看向老十一。


    “這位是王從簡。”老十一介紹著,“這位小姑娘的兄長。”


    王從簡此時也看向吳寧,一手拖著王婉若,滿是溺愛,一手則是單手一禮。


    “在下王從簡,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在來的路上,王從簡已經聽說了,要不是這幾個好心人相幫,小妹婉若現在還不一定受什麽委屈呢。


    對吳寧又道:“這位便是蜀中的子究先生吧?”


    顯然,吳寧的身份,在來的路上,老十一也對他說了。


    王從簡先是鬆開王婉若,也不多說,上到桌前,自己給自己斟滿一碗酒,舉到吳寧麵前。


    “大恩不言謝!今日匆忙,隻能以先生的酒敬先生。他日若先生不棄,定設宴款待,再謝大恩!”


    吳寧:“......”


    吳寧笑了,笑的很是坦蕩。


    蹦出一句:“痛快人,我喜歡!”


    說著話,也端起酒碗與王從簡對碰,然後一飲而盡。


    “子究等著王兄的好宴!”


    江湖人嘛,就喜歡這種不做作,直來直去的。


    至少到現在為止,王從簡給吳寧的印象不錯。


    虛手一讓,“請!受王兄宴請之前,可否先受子究的酒?”


    王從簡大笑,“甚好!”


    說著話,與眾人落坐,暢飲敘談。


    “早就聽說子究先生出任長安,卻不想在此相遇,真是人生機遇難測啊!”


    吳寧也是唏噓,“初入長安,就兩次與令妹相遇,說來也是緣分吧!”


    “況且,在神都之時,與杞王(李上金)、許王(李素節)兩位殿下亦有數麵之緣,今日遇見這檔子事,自然不能不管。”


    “呃....”


    哪想到,王從簡一聽到李上金和李素節,登時神情一暗,有些寂寥道:“兩位舅父....身體可好?”


    “......”


    吳寧一陣默然,他理解王從簡的心態。


    ......


    蕭淑妃這一支,在武老太太的淫威之下過的並不舒心。而對於宣城一家來說,李上金和李素節則是他們家唯一的依靠。


    他們二人好,宣城一家的日子就過的下去。如果他們真如傳聞一般,被武則天招到京朝以圖日後除掉,那宣城一家也就跟著沒法活了。


    所以,王從簡此時才會有這樣表情,想問問李上金和李素節的近況,可是又不敢問,隻能問一問身體如何。


    吳寧苦笑搖頭,沒有作答,卻是問了一句,“杞王、許王入京也有一年多了,就沒和你家有過書信嗎?”


    意思是:你們就沒聯係?怎麽還問我一個外人?


    隻見王從簡搖頭,“兩位舅父...自打入京之後,就沒來過書信。”


    哪敢啊?


    其實,李上金和李素傑自己都認為這迴是在劫難逃,怎麽還敢給宣城來信,牽連他們?


    “唉....”


    吳寧再次苦笑,“其實,你們大可不必!”


    “嗯?”王從簡一愣,“什,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吳寧哭笑不得,“是你們會錯了意思!”


    吳寧再清楚不過,已經年近八十的武老太太,早沒了當年的怨氣。叫杞王和許王一塊入京,老太太隻是想把水攪渾,根本就沒想過要把蕭淑妃一支怎麽樣。


    這件事兒上,吳寧覺得,還是得幫老太太說幾句好話的。


    “陛下年歲大了,希望子孫在側。對於杞王、許王這些年的經曆,老太太心裏其實還是有愧疚的。畢竟那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不應該帶到小輩身上。”


    “把杞王、許王接到神都,也是一種補償,根本就不是你們猜測的那般模樣。”


    吳寧看著王從簡,“這迴卻是你們自己把事情想複雜了呢!”


    “這....”王從簡大驚,“是這麽迴事兒?”


    吳寧一攤手,“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可能還有三分假。可從我嘴裏說出來,王兄應該無疑了吧?”


    王從簡一想,也對。


    穆子究是什麽人?那是武則天身邊的新晉紅人,親信中的親信(這想法要是讓吳寧,或者武則天聽見,非笑死不可。)否則,怎麽會讓他來任這個長安城造。


    他這麽說,那應該就是這麽迴事兒了。


    “哎呀!!”王從簡一拍腦門,趕緊起身,與吳寧大禮相見。


    這個訊息對宣城一家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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