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還得讓他把人送迴家去,羅廚子不幹了。


    “我哪知道宣城公主家門衝哪邊開啊?我不去!”


    吳寧無語,“你不知道,小丫頭肯定知道,你不會問啊!”


    倒是老十一挺善解人意,知道羅廚子是被吳寧支使煩了。


    笑道:“算了算了!你讓人家找了這麽多天的臭水溝,還不讓人歇歇腳了?”


    站起身形,對那小姑娘道:“我知道你家在哪兒,我送你迴去可好?”


    小姑娘抬頭,偷瞄了老十一一眼,登時往羅利身後直躲。


    顯然誰都信不過,就信救她的羅利,不想跟老十一走。


    老十一沒法子了,這孩子看上去也不比巧兒大上多少,都是可憐人。


    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隻得又道:“那我去你家裏叫個人來接你,總行了吧?”


    小姑娘這迴還是先抬頭看了看羅利,見羅廚子沒意見,這才點了點頭。


    老十一則是無語地搖了搖頭,“得,我跑一趟吧!”


    左右宣城府宅就在這附近,老十一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工夫。


    ......


    老十一一走,這裏就剩下吳寧、羅利,還有小姑娘。


    吳寧這迴也有機會好好打量一番這個小女孩。


    發現模樣還挺清秀可人,而且是極為耐看的那種。


    笑道:“你還認得我嗎?”


    小姑娘一愣,抬頭細看吳寧,想了半天,“你是....那天在妙衣坊的那個人?”


    “正是!”吳寧笑著,“那天你撞了我,可還欠我一句道歉喲。”


    沒想到,小姑娘心虛地一縮頭,下意識又往羅利身邊靠了靠。


    吳老九心說,不對啊!?


    靠!這叫創傷性人格。


    他們因為長期處在創傷遺留和不安之中,所以腦迴路和一般人不一樣。


    有的時候,腦子裏會被創傷記憶所填滿,對外界事物極其排斥;有時候,又徹底不記得自己曾經受到過的創傷。


    其實,就是神經質。


    長期處於這種狀態下,人就失去安全感,對外界的任何事物都充滿了不信任。可一但有個蓋世英雄,腳踏七色雲彩,出現在他們麵前......


    吳寧驚悚地看了看隻有那麽一丁點大的小姑娘,又古怪地瞅了瞅,五大三粗、三十多歲的老處男羅利.....


    不可能,不可能!!


    強行壓下心中想法,怎麽可能呢?


    羅廚子這驢脾氣,大象體格,怎麽也得找個南詔公主那樣兒的才般配嘛!


    這小姑娘......


    不可能,不可能!!


    ......


    羅利和小姑娘可不知道吳老九心裏的齷齪想法,通過這幾句對話,小姑娘倒是放下了幾分拘謹,起碼肯定坐下來了。但是對於吳寧送到麵前的吃食,卻是一口不動。


    羅廚子見小姑娘不吃東西,竟不解風情地遞過來一碗酒。


    “來!”羅廚子嗡聲嗡氣,“喝點酒,潤潤喉嚨!”


    吳寧差點沒笑出聲兒,人家楚楚可憐的一個小丫頭,你給人家喝什麽酒嘛?活該你單身!


    結果,小姑娘還真就乖巧地端起了酒碗,即使辣的眼睛都閉了起來,也喝了不少。


    完了完了!!!


    吳寧翻著白眼,差點沒背過氣去。


    要出事兒!!


    ......


    ————————————


    且不說酒店裏的那三位,臉著地的小胖子程伯獻一路跑,一路哭,終於哭著進了家門兒。


    此時,程伯獻的兄長程伯清正和幾個好友在廳中閑話,一見親弟弟哭著進來了,還鬧了個大花臉,登時臉上一板。


    “又出去打架了!?”


    小胖子委屈啊,拐著彎的開始嚎叫:


    “大~哥~啊!~!!伯獻被人欺負了啊!!你~可~要為伯獻報仇啊!!”


    噗......


    同堂而坐的幾個年輕人都憋不住樂。


    程伯獻是出了名兒的不省心,加上其父程處弼在外地任上,家裏都是兄長程伯清在把持,這小胖子沒少讓他大哥為難。


    這迴一看就是吃了虧,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呢!


    不過,幾人也是奇怪,誰啊?連程家的人都敢打?


    ......


    程伯清現在也是同樣的想法。


    至於是誰欺負誰,以他弟弟的秉性還真不好說。不過,到底誰下的狠手啊?都給破像了。


    “哭!哭!!你還知道哭?大丈夫頂天立地,誰讓你哭的!?說!到底怎麽迴事兒?”


    於是,小胖子先把委屈憋了迴去,把在西市遇到宣城家的人,後來又跳出來個黑大漢把他的臉當刹車的事兒一說。


    程伯清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混賬東西!和你說過多少次,做人留一線。宣城家既然已經沒落,那就由他自生自滅!你這般窮追猛打,倒失了咱們程家的風度。”


    “再說了,有本事你去找宣城、王勖算賬,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你還有臉哭!?”


    說著話兒,程伯清作勢欲打。


    身邊的幾個朋友急忙攔著,“算了算了!伯獻已經吃了虧,你這又何必呢?”


    其中一個,更是轉向程伯獻,“這迴當哥的得說你幾句了啊!那王婉若,你老欺負她幹什麽?怎麽不去找他哥王從簡?那才算你本事。”


    小胖子一扁嘴,心說,王從簡我得打得過才行啊?就是因為打不過王從簡,老被王從簡欺負,這才拿他妹妹撒撒氣嘛!


    “哼!!”


    程伯清冷哼一聲,“盡給我丟人現眼!”


    其實,從幾人的對話也不難看出,真正的世家紈絝並不是什麽飛揚跋扈之輩,良好的家族教育,使得他們比一般人更懂得什麽叫理,什麽叫情。


    那種二愣子選手隻是少數。


    當然,他們也有欺負人的時候,更有不講理的時候,但起碼知道分寸,也知道什麽事能幹,什麽事兒幹了沒好處。


    舉個例子:


    程伯清他們從小就和王從簡打來鬥去,不管打贏打輸,家裏都不管,因為不丟人。


    小孩嘛,打架鬥氣是平常的。


    可是,程伯獻欺負王婉若,那就不行了。這是丟家族的臉麵,連百姓都會看不起。


    同樣的,貴族和貴族之間有仇,爭鬥不斷,甚至小輩動了手,這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如果一個貴族被平頭百姓給揍了,那就忍不了了,更別提什麽臉麵了。


    比如現在,程伯清和他的幾個好友冷靜下來。


    “說歸說,伯獻欺負王婉若這事兒確實不地道,可他讓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黑臉大漢給破了相,這事兒可要單論一論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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