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蕭月卿這位巫蠱醫師的親手操作之下,喝了北塘諾的鮮血恢複到最佳狀態的複原蠱最終植入孫由由的後背。正如蕭月卿自己吹噓的那樣,複原蠱的傷口複原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才剛剛植入孫由由的後背,在複原蠱的作用之下,孫由由後背上的傷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結痂,有些傷勢較淺的地方甚至隻要一會兒的功夫便恢複到沒受傷前的白皙細嫩。那些傷勢較重的地方,傷口已經全部結痂,更讓人覺得神奇的是,那些結痂了的傷口處竟然隱隱有一層像水波一樣的光暈在流動。


    孫由由自己是看不到複原蠱的神奇威力,要不然肯定也會驚歎不已。


    蕭月卿作為巫蠱醫師,瞧見這樣的情形,也頗為意外,沉吟半響忽然抬頭對北塘諾道:“好了,諾,你的心上人這迴是賺到了。也不知道你心上人是什麽體質,複原蠱竟然在她的體內演變成了金元蠱,原本作為複原蠱一旦植入人體,在人體傷勢痊愈之後,複原蠱使命完成便會命喪一時,在人體化為液體隨後被人體吸收。


    但是如果是金元蠱就不同了,金元蠱對於傷勢的修複能力遠遠比複原蠱要強大得多,並且在它適應了寄宿人體的體質之後,寄宿的主人能活多久它便能活多久,對於寄宿的人體隻有百利而無一害,最顯著的一點便是以後不管寄宿的主人受多重的傷,隻要有金元蠱在,不用藥石,傷口都會自行恢複。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你的心上人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受到傷勢的困擾。說句難聽的,就是愛怎麽受傷都行!完全不用擔心傷口不能恢複,或者會留下傷疤。”


    “什麽?”孫由由愣了愣,完全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老實說,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驚嚇大過於驚喜。她原本就不希望有那麽一條蠱蟲停留在她的體內時間過長,那樣惡心的東西想想就覺得不舒服。原本以為後背的傷好了,蠱蟲便不會繼續留在她的體內,卻不想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怎能不讓她覺得驚嚇?


    相對於孫由由的驚嚇,北塘諾難免覺得驚喜。金元蠱可遇不可求,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孫由由能夠在這樣的機緣之下得到,北塘諾自然很高興。這樣一來,往後他就不用太擔心這個鬼丫頭不聽話讓自己受傷了。


    “沒想到我們由丫頭還是個福星啊,一次受傷結果收獲了那麽多意想不到的驚喜。”北塘諾伸手刮了刮孫由由的鼻尖,眼底盡是寵溺的笑意。


    在北塘諾一直表現出的柔情攻勢之下,這樣的親昵小動作,孫由由還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倒是一邊蕭月卿看得一臉難以置信,直指著北塘諾道:“諾,這真的是你本人嗎?不會是妖怪上身了吧?”這樣柔情似水的北塘諾,完全不是蕭月卿所認識的。他印象中的北塘諾就應該像神仙一樣,心清似水,不會受凡間的女子所吸引,更不會有朝一日為一個女子所傾心,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清冷若寒冬臘梅的他。


    原以為他對女子冷情是性格使然,卻不想隻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心目中的那個她罷了。阿詩瑪若是知道,隻怕會又生氣又難過吧?也不知以她那刁鑽不講理的脾性,看見北塘諾如此溫柔對待別的女子會不會忍不住要殺人?


    和蕭月卿認識將近十年,北塘諾深知他除了有嗜睡的喜好,便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八婆個性。以前這個苗疆山寨寨主的女兒阿詩瑪纏著他的時候,蕭月卿就沒少從中添亂想看他的熱鬧。那個時候他沒讓他得償所願看到他的熱鬧,如今同樣也懶得理他。眼見孫由由的傷勢已經處理好,更是因此因禍得福,看著外邊的時辰也不早了,再不把她送迴南華皇宮,隻怕燕太後那邊不好交代。


    想著,便柔聲道:“由丫頭,時候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孫由由早就萌生了去意,畢竟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跟宮裏頭的人交代一聲,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燕太後會不會發現她的人不見了,正著急讓人四處找她呢。聽北塘諾這麽說,頓時點頭道了聲:“好!”


    兩人說好了,就要起身離開,不想還沒走出房門,外邊突然衝進來一個身穿藍黑上衣,淺白褲子,頭裹黑色頭巾的苗疆小夥神色焦急地跑了進來,進門便道:“蕭醫師,不好了,寨子那頭不知怎麽迴事,突然闖進一大幫山匪,個個身手不凡兇神惡煞的,嚷著要我們讓出寨子給他們,否則他們就屠寨。如今已經動手打起來了,寨主已經召集了一批年輕好手前去和他們對抗。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用蠱他們也不怕,他們身上似乎帶了什麽藥物可以驅蟲。眼下情形,我們這邊越來越不好,沒辦法寨主才吩咐我請你過去一趟,興許能知道他們身上帶了什麽藥物,到時再想辦法對付他們……”


    苗疆小夥說到這,大概是心裏太過擔心和焦急,嘴巴胡亂地張合,就是吐不出一個字。


    蕭月卿本身不是苗疆族人,隻不過因緣際會之下來到這個苗疆山寨,在這個苗疆寨子住了將近五年時間,寨子裏頭上到最高位的苗疆寨主下到幾歲小孩,無一不對他青睞有加當成是一家人。他本人對這個苗疆山寨的感情也已經到了難以割舍的地步,這會兒聽了苗疆小夥的話,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


    見狀,連忙安慰苗疆小夥道:“哈吉,你不要急,我現在就跟你一塊到寨子那邊去。”說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路過被苗疆小夥堵在門邊的北塘諾和孫由由二人身邊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妖媚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風輕雲淡的北塘諾。“話說,諾,我們也認識好些年了,沒記錯的話,你的武功身手應該稱得上一流吧?如此甚好,看在我幫了你心上人醫治傷口的份上,你也該還我一個人情,走吧,跟我到寨子那邊走一趟。”說著,一把拽住北塘諾就要往外拖。生怕北塘諾不願意,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阿詩瑪,你放心,我保證,阿詩瑪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就算出現了也不會纏著你不放。”


    話說到這個份上,北塘諾要是不去的話,未免顯得太過自私無情。無奈之下,隻得跟蕭月卿走一趟。至於孫由由,念及她身上有傷,蕭月卿所住的院子相對離苗疆山寨那邊較遠,還是很安全的一個地方,加上北塘諾也知道孫由由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便暫時讓她留在蕭月卿的住所。


    “你好好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迴。”臨走之前北塘諾如斯交待孫由由道,輕鬆淡然的語氣,仿佛他隻是出去轉一圈看一下風景很快就會迴來一樣。


    為此,孫由由除了依北塘諾所言去做,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畢竟因為她的傷北塘諾確實是欠了蕭月卿一個人情。


    北塘諾和蕭月卿離開之後,整個院落便隻有孫由由一個人在。北塘諾讓孫由由好好休息一會兒,可眼下孫由由精神狀態很好,就是想休息都進入不了狀態。在屋子裏坐得無聊,索性到外邊院子轉一轉。


    院子外邊,那棵長得少有高大的杜鵑花樹,滿樹開滿了血紅色的杜鵑花,風一吹,遠遠望去竟像是有著血氣氤氳,說不出的瀲灩靡豔。樹下,是一身素雅白衣的孫由由,隻見她一手撫著樹幹,仰頭看花,背影無限美好。


    這樣一幕美麗的畫麵看在某些人的眼裏,並不覺得有任何美好的地方,反而覺得紮眼的很。


    “大青,你看好了,就是那個站在杜鵑花樹下的狐狸精,把我最鍾愛的諾的心魂給勾了去。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聲語氣極其不友善的嬌斥,毫無預警地響徹院子的上方。


    孫由由原本正在想著事情,冷不防地被這樣一聲嬌喝打斷,不由地迴頭望了眼身後發聲的是誰。


    隻見敞開的院門那頭,一個身穿豔麗彩織羅裙,頭戴銀質雕花圍帽的俏麗女子滿臉怒容地立在那裏,在她身邊是一匹青灰色的大野狼,大青狼體格健壯四肢發達,從體格上看應該是一隻成年的雄狼,身高竟然到達女子的腰際,看得出是山林裏的狼王一類的野狼。


    此時的大青狼,在女子的話語暗示之下,一雙狼眼緊緊地盯著杜鵑花樹下的孫由由兇光畢露,一口鋒利的獸牙更是毫不遮掩,對著孫由由呲牙咧嘴,四隻腳在地上挪動著,一副隨時會發出進攻的樣子。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一開口便指揮大青狼攻擊她的俏麗女子,不用誰介紹,孫由由都知道會是誰。估計除了蕭月卿口中曾經提到過的阿詩瑪,不會有別人。孫由由不知道事情真的如此湊巧還是怎麽了,北塘諾和蕭月卿剛走,這個阿詩瑪後腳就帶著野狼王來找她麻煩。哎,看來真是流年不利,想耳根清淨會兒都不行。


    孫由由眉心微皺,眉目間染了幾分輕愁,再配上那張精致美若天仙的臉龐,看著竟然像極了那惹人憐愛的美人西子。


    阿詩瑪看在眼裏,自然是雙眼蹭蹭冒火,隻差一點撩撥,便會噴射出烈焰之火。“好一個矯揉造作的狐狸精!你就是用這種惡心人的手段勾引諾的是不是?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真該死!”阿詩瑪扭曲著一張俏臉,指著孫由由罵道。


    雖然自己站在別人的地盤是客,作為客人言行舉止理應謙卑才是客道。然而麵對不討人喜歡的主人,顯然就沒有謙卑的必要。這樣想著,孫由由忽然勾唇一笑,聲音清潤柔和道:“阿詩瑪姑娘是吧?作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你不覺得自己這樣一出現就滿口惡毒話的行為很無禮也很……討人厭嗎?”話到最後,唇邊的笑容驟然一收,聲音冰冷,眼神清冽。瞥了眼阿詩瑪身邊的大青狼,道:“還有,最好讓你這位獸友別亂來,否則傷了或者死了,可別說我事先沒有提醒過,把賬算到我頭上來。”


    “你?”阿詩瑪顯然沒料到孫由由竟然敢不怕死地和她針鋒相對,在她看來孫由由的為人應該和她的長相那樣,是個隻會用美貌和使些惡心手段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本身並沒有什麽能耐,是那種一遇到事便會縮到男人懷抱裏尋求庇護的矯揉造作的女子。


    阿詩瑪其實並不了解孫由由,她也是恰巧聽到有人說起北塘諾,說他帶著受傷的心上人前來找蕭月卿醫治。阿詩瑪才聽到消息,心裏便妒忌得要死,氣不過,便帶著大青狼急急地跑來蕭月卿的院落。原本隻是想看看北塘諾的心上人有多特別了不起,比起她阿詩瑪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結果才看到個背影而已,阿詩瑪就嫉妒得不行,控製不住自己說出那些惡毒的話,更是險惡用心地要指揮大青狼對孫由由發起進攻。


    阿詩瑪自覺長這麽大,第一次有女子這麽囂張地對她說話,也是第一次看到長得比她美得多的女子,最為苗疆寨寨主的寶貝女兒,自小被眾星捧月,哪裏忍受得了有比她絕色的女子這樣對她,更何況那女子還是她愛而不得的北塘諾的心上人,這對阿詩瑪來說受到的刺激就更大。隻見她胸口起伏不定,麵容扭曲,赤紅著一雙眼盯著孫由由,想罵人卻覺得對著這樣的不要臉的女人,單單隻是罵不解氣,要打才行,不僅要打,還要狠狠地打!


    這樣一想,立刻指揮身邊早就等不及要進攻的大青狼,惡狠狠的語氣道:“大青,上!咬她,咬那個女人!不要一口氣咬死了,先把她的臉給咬個稀巴爛,然後其他的地方,隻要不把人咬死了,隨便你怎麽咬怎麽撕都行!”


    大青狼因身上有阿詩瑪親自喂養的靈犀蠱,雖然身為這個山林野狼群兇狠的狼王,平日裏卻和阿詩瑪很親近。也很了解阿詩瑪的脾性,隻憑阿詩瑪的情緒變化,便能猜出阿詩瑪內心的想法。眼下,它能感受得到阿詩瑪被杜鵑花樹下的那個女人氣得不輕,知道阿詩瑪肯定很討厭那個女人,再加上一開始又得了阿詩瑪的言語暗示,要不是阿詩瑪沒有給出最後的指示,大青狼早就撲上去撕咬孫由由了。


    早就做好了進攻準備的大青狼,此刻終於得了阿詩瑪的吩咐,自然毫不猶豫地朝著孫由由飛撲而去。獸嘴大張,一口鋒利的獠牙咬合力驚人,照它那架勢隻稍一口孫由由身上的細皮嫩肉絕對會被它連筋帶皮撕咬下來。


    大青狼不愧是常年在山林裏捕捉獵物的兇猛野獸,動作靈敏身手矯健,饒是孫由由早就做好了迎戰的心理準備,還是一個不注意被它鋒利的爪子勾到,隻聽撕拉一聲,一邊衣袖應聲被撕成布條。


    “大青好樣的!給我咬,狠狠地咬!”阿詩瑪在一邊看到這樣的情形,更是滿臉興奮地鼓掌為大青狼喝彩。


    孫由由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解決大青狼的性命,畢竟在一個山林裏狼王的存在有著很不可忽視的重要性,而且山林孕育出這樣一條優秀的野狼也不容易。誰知就是她這樣一猶豫,就讓大青狼給得了可乘之機撕毀了她的一隻衣袖,要不是她閃躲得快,估計半截手臂都要進了狼口了。


    眼見阿詩瑪和大青狼一人一獸,如此心腸狠辣要置她於死地,孫由由心裏的一點猶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在大青狼反身發起二次進攻,正麵直撲孫由由而去的時候,孫由由手中突然多了把刺刀,高高舉起,不偏不倚正對大青狼的整個下腹。


    大青狼攻勢太過迅猛,沒料到孫由由手上會突然變出鋒利的武器,還直直對準它的死穴腹部。大青狼常年捕食,對於周邊的危險警覺性極高。孫由由刺刀舉起的瞬間,大青狼已經意識到危險,然而想收勢已經來不及了。


    阿詩瑪在一邊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她不知道孫由由是如何變出一把鋒利的刺刀的,但是她卻很清楚如果孫由由力道夠大的話,那一刀下去,絕對會把大青從狼頭道狼尾從中間劈成兩半。


    “不!”阿詩瑪忍不住尖叫一聲,原以為孫由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把大青狼劈成兩半,卻不想最後關頭,孫由由身形竟然往旁側一閃,在大青狼身子快要落地的瞬間,抬腳狠狠地往大青狼的腰際踢去,隻聽“嗷嗚”一聲慘叫,大青狼龐大的身軀竟然硬生生地被孫由由一腳踢中,撞上不遠處的杜鵑花樹。劇烈的碰撞,使得樹幹狠狠地晃動了幾下,半樹血紅的杜鵑花隨著這幾下晃動紛紛抖落,鋪了一地的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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