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和雪柔走出去老遠,望月才開口對雪柔說道,“今日迴去可不許跟別人說咱們去了哪兒,就說你撲蝶遇到了我,咱們一起在宮裏轉了轉,明白了嗎?”


    雪柔乖巧的點點頭,“我明白。姐姐,剛才多謝你。”


    “沒什麽,你隻別說漏嘴就行。”姐妹二人說說笑笑的又迴了上林苑,多虧麗貴嬪他們都還沒走,正四下裏找雪柔,見到望月帶著雪柔迴來了也就放下心來。


    等到望月準備迴未央宮的時候,心裏卻猛然咯噔了一下。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隻怕母後已經知道了。她不知道母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但是她知道她不希望母後生氣。


    自己是厭惡莊妃的,可是剛才那一刹那自己也就心軟了,隻是心疼妹妹不能和自己的母親見麵,隻是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生母而有些難過,所以才會答應妹妹做這件事。


    那年莊妃告訴自己身世的時候,自己怕極了,生怕母後會不要自己,雖然母後把自己摟在懷裏,保證絕對不會這麽做,可到底在自己的心裏留下了陰影。


    這一切糾結心理到了未央宮,一看見蔣曦薇那溫柔的笑容就全都煙消雲散了。望月仍舊像往常一般撲進了蔣曦薇的懷裏。


    “怎麽出了一身汗,快讓冬槐去給你換件衣服。今後母後會跟麗貴嬪說,讓她隔三差五把雪柔送去含章宮。以後就別帶著雪柔偷偷跑過去了。”


    一說到這件事,望月的神色就暗了下來,“母後都知道了?”


    蔣曦薇的笑容和煦而溫暖,“傻丫頭,這宮裏的事情母後都得知道。母後不是怪你,而是告訴你,今後你做事要三思,要想出最穩妥的辦法來再去做。你幫著雪柔去看她母妃沒有錯,但是卻會讓有心人覺得你麗母妃不賢惠,不讓莊妃她們母女相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宮裏人的嘴你還不知道嘛,到時候麗母妃的臉上就該不好看了。”


    望月聽了這話才知道蔣曦薇不怪她去了含章宮,這才放下心來,臉上也不由有了笑容,拉著蔣曦薇說道,“母後,今日我學了新的曲子,我彈給你聽好不好。”蔣曦薇含笑答應了,母女攜著進了內殿。


    早有宮女將望月用的焦尾琴擺好,望月有模有樣的坐在那裏給蔣曦薇彈起來。蔣曦薇雖然對這些並不精通,但聽得也十分入神。一曲終了,望月放下琴,直接跑到榻上和蔣曦薇依偎在一起。


    “母後,雪柔什麽時候能迴她母妃身邊呀?”


    “等父皇不再生莊妃的氣了,雪柔就可以迴去了。”蔣曦薇輕聲道。此時瑜楚從外麵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將密封完好的信件遞到了蔣曦薇手裏。蔣曦薇隨手拆開一看,雖然麵容表情沒有什麽大變化,但是在她懷裏的望月卻能夠感覺到,母後的身子在發抖。


    “母後,怎麽了?”望月低聲問了一句。


    迴答她的依舊是母後熟悉的聲音,“沒什麽,佑平在晉陽宮發燒了,母後有點擔心罷了。弘兒也該從上書房迴來,母後今日特地讓人做了好東西,你先去看看有什麽喜歡的。”望月心知母親肯定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自己,但是卻乖乖的跟著秀奴走了。


    等到望月一走,蔣曦薇的身子抖得愈發厲害了起來,玉指緊緊攥住那封信,恨不得將那封信揉碎一般。


    “瑜楚……信上說,蔣碧嬌帶著佑平和佑翔出去玩,結果他們都光顧著佑翔了,佑平掉在了水裏!如果不是奶娘發現的及時,恐怕佑平已經沒了!”最後幾個字,蔣曦薇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瑜楚也是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蔣曦薇,又聽她這樣說道,“他們說,奶娘和仆婦都被以各種理由引走了。佑平才一歲多,你說,是不是長房想要害我的兒子!”


    “娘娘,七皇子現在平平安安的就好,您先穩住!”瑜楚連忙勸阻蔣曦薇,“您先靜一靜,咱們才能像下一步。”


    蔣曦薇大口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她有些疲倦的撐住額頭,無奈道,“父親和孝文已經想辦法往晉陽宮安插人了,怎的還會出了這樣的事。”


    瑜楚見蔣曦薇已經平靜下來,便到蔣曦薇身後為她輕輕揉著頭,“老爺和二公子所能安插的必然有限,那起子人恐怕也是考慮了許久才定下這麽個方法。隻是七皇子一直養在恕貴嬪膝下,若是出了事他們第一個脫不了身,怎麽還會做這麽這麽傻的事呢?”


    蔣曦薇猛然警覺,“你是說這件事不是長房想要害佑平?”


    “娘娘且細想想,太後一直希望用娘娘的母家來牽製長房,這樣才能讓長房長久的平安下去,雖然現在鬧出了這麽多事,但是兩房麵子上的關係還是在的,他們沒必要在這時候跟娘娘撕破臉。倒隻怕是有心人想著要讓兩房撕破臉,好從中漁翁得利。奴婢想著,前麵皇上怕也已經知道了此事,個中厲害娘娘恐怕得好好把握。”


    瑜楚的話讓蔣曦薇陷入了深思,直到郭舒炎來了蔣曦薇方才緩過神來。郭舒炎見蔣曦薇一直在榻上發愣,便走到她身邊去,輕聲道,“好好地在想什麽?”


    “臣妾隻是有點想佑平了,他如今也快兩歲了,也不知道長成什麽模樣了。”


    郭舒炎頓了一頓,方才開口說道,“朕正想跟你說佑平的事情,晉陽宮那邊來信說佑平不小心落水高燒,不過如今已經無礙了。”


    蔣曦薇隻做剛得知一般,麵上惶恐的表情一覽無餘,“佑平怎麽會落水?他身邊的宮女仆婦不都是衛嬤嬤精心挑出來的嘛,怎麽會這麽不精心?”


    原本還懷疑是蔣南林作梗的郭舒炎被這一句話給點醒了,佑平身邊都是太後的人,若是出了事蔣家不好看,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摟住蔣曦薇的肩頭,“朕已經下旨好好責罰跟著的人,而且佑平的熱度已經退了下去,你也別擔心了。朕打算等這屆新秀女入宮了就將碧嬌從晉陽宮接迴來,到時候咱們再找由頭吧佑平接迴來,好不好?”


    蔣曦薇麵上的神色頗有些懨懨的,“當初欽天監說是佑平和臣妾命格不和,若是貿然接迴佑平,朝臣們又必然會聒噪皇上,沒得讓他們亂說話。”


    郭舒炎十分心疼,“他們願意說就說去,總不能讓朕看著你們母子分離。薇兒,朕很久沒有看見你的笑容了,每每見到你,都是母儀天下的模樣,可朕,很想念你那種明媚的模樣。”


    蔣曦薇軟軟一笑,“許是打理後宮有些疲倦了吧,臣妾也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女了,自然精力不比以前。”


    郭舒炎輕吻了蔣曦薇的額發,“說起來,朕好想看看你十三四歲的模樣。當年朕懶怠征選秀女,否則一定將你選進來了。”


    “那臣妾可就不是皇後了。”蔣曦薇終於笑了出來,“咱們這麽靠著好沒意思,昨兒尚食局新送來了鱸魚,臣妾一早就叫人預備上了,皇上有口福了。”


    “也好,朕看了一天折子,也累了。”之後蔣曦薇又服侍著郭舒炎更衣用膳,之後就一直歇在未央宮裏,也沒有再提翻牌子的事情。


    館娃宮裏茂嬪已經開始開始準備想卸妝沐浴,走到窗口便一看容嬪還依舊立在自己的屋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茂嬪已經卸了一頭妝飾,青絲飛揚的走到容嬪身後,“姐姐怎麽這個時辰還立在這裏,雖然快夏天了,但是這夜裏也是有寒氣的,小心別凍著了自己。”


    容嬪並且迴應她的話,茂嬪有些奇怪,想著今日晚膳的時候容嬪特意備了酒,她自己的確也喝了不少,於是便又叫了兩聲,容嬪這才轉過身來,有些心不在蔫道,“你還沒歇下呢?我隻當你已經睡了。”


    “今兒晚膳多用了幾口,所以不敢太早睡。不過姐姐這兩日不是不舒服嘛,今日又喝了酒,應該早點歇息才是。”


    “我沒事。我隻是在想皇上昨兒來我這兒的時候說今日還會過來,怎麽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呢。”


    茂嬪聽了這話有些忍不住想笑,卻也憋了迴去。她將手搭在容嬪肩膀上,“皇上今晚歇在未央宮了,姐姐不必等了。”


    “我也知道我不必等,可是我總有個念想,覺得皇上會來我這兒。”此時容嬪的語氣完全是一個陷入了愛戀中的女子。


    “姐姐,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再得寵也隻是個妾侍,而皇後娘娘卻是皇上的正妻。來日皇上駕崩,咱們隻怕還要仰仗皇後呢!”


    容嬪笑了一聲,“妻子,妾侍?不都是要博皇上的一分青眼嗎?否則她又如何做她的皇後。”她轉過身來拉著茂嬪的手,說出了讓茂嬪目瞪口呆的話,“皇後進宮的時候都已經十七歲了,如今也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皇上怎麽還去她那裏?她又有哪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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