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挽,傅挽挽。」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拚命想睜開眼睛去看是誰,但是怎麽用力都睜不開眼睛。


    慌亂之下,她隻好朝前撲去,整個人落進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不知怎麽地,倚在這個胸膛的時候,感受著強健的肌理,她忽然覺得舒服了許多,身上的燥熱也緩解了許多。


    好似幹涸的土地上有人潑了一瓢水,很痛快,可是一瓢水又遠遠不夠。


    「你是誰?」傅挽挽口中說的話含混不清,動作卻十分準確。


    她拚命往那懷裏鑽,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身上。


    她隻有一個目標,要抱住他,要纏住他,幹涸的土地需要更多的水。


    「我是……你的夫君。」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


    夫君?


    傅挽挽混沌的腦子裏想起了許多的事。


    是的,她成親了,她有夫君了,她的夫君是威震天下的戰神。


    「夫君,你的病好了嗎?」傅挽挽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抬起頭,捧起他的臉,手指從他的額頭滑到鼻梁,又從鼻梁落在薄唇,劃過下巴最後停在肌理結實的胸膛上,仔細端詳著她,輕撫著他,「太好了,你的傷終於養好了。這下,全京城的貴女都要羨慕我了。」


    驚雲……不,孟星颺站在榻前,看著跪坐在榻邊緊緊抱著自己的傅挽挽。


    他知道她難受,也知道她的身子燙得厲害。


    他未曾進出過秦樓楚館,卻聽說過這花葬的大名。


    他的暗器師父本是江湖人士,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師父向他說起花葬之時,說這是世間最厲害的媚藥,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不管多厲害的人,隻要沾上一滴,立時會失了神誌為心魔所控。但傅挽挽,喝了整整一瓶。


    當時師父說起花葬之時,他當做江湖異聞一笑置之。


    卻沒有想到,中花葬的人會是他的——妻子。


    分神的片刻,傅挽挽已經去了身上的夏衫。


    上次他進西暖閣瞧了她的身子,巧的是,她今日穿的還是那件湖綠色肚兜。


    那日他隻是匆匆一瞥,今日倒是看清了上頭的繡花。


    是鴛鴦戲水。


    「夫君。」傅挽挽軟語喊著,顧盼的杏眼裏漾著盈盈情意,晃著藕節似的胳膊欺身上前。


    也不知她素日沐浴都放什麽香料,身上的味道十分好聞。


    香風襲來,孟星颺微微恍惚。


    他狠著心,想將這溫香軟玉推開,然而傅挽挽立時便哭了,梨花帶雨地抱著他的胳膊,懇求他不要推開自己。


    他遲疑了。


    他一生坎坷,經曆過許多坎坷,幼年喪父的折磨,生母在卻宛若不在的折磨,身邊親信侍從死傷大半的折磨。


    這些坎兒,他都邁過去了,但是今日他遇到了另一種折磨。


    傅挽挽貼在他身上,動來動去,蹭這蹭那兒,好似一個在荒原裏四處扔火折子的歹徒。


    不讓她蹭,是折磨她,讓她蹭下去,是折磨他。


    孟星颺忽然覺得,此生從未麵臨過這樣難的抉擇。


    更可怕的是,傅挽挽很快不滿足於蹭蹭了,她鼓起腮幫子,可憐巴巴地望著孟星颺:「夫君。」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拉扯他腰間的玉帶。


    「你好不講理,人家都沒有腰帶了,你還有。」


    傅挽挽嘟囔著,還真扯下了他的腰帶。


    她得意地朝她笑,又想去進攻下一座城池。


    不能再由著她了!


    孟星颺下了狠手,捏住她的手腕,不叫她亂動,喑啞著嗓子道:「這藥性約莫得持續大半個時辰,你忍耐一下,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夫君,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傅挽挽被他製住,難受得要命,她哭著求他放開自己。


    可孟星颺兩隻手如磐石一般,她哪裏掙脫得了?


    「夫君!夫君!」


    傅挽挽眼裏噙著淚,臉頰微紅,跪坐在孟星颺跟前,兩隻手都被他抓住,萬般委屈地望著他。


    她不明白,夫君為何不抱她、不親她。


    「夫君,求你放開我。」她嚶嚶哭著,哭腔並不滲人,反而帶著一股子媚意。


    因著兩手被製住,她隻得像條蛇一樣扭來扭去,想方設法去貼他。


    如此一來,反而說不出的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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