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一月二十日,離過年還有半個月。


    絕大多數工程單位,都已經開始放假,哪怕是一些趕工期的單位,到了小年,也要放假。


    火車站,人滿為患,每輛綠皮車靠站後,乘客從車門上不去,便開始從窗戶上爬,安防人員攔都攔不住。


    整個漢武鐵路局工程總公司,也顯得非常忙碌。


    各級會議,一個接一個,從部裏下到路局,路局再下到工程總公司,一級級下壓,一級級傳播。


    為了此次改革的正常進行,鐵道部前期做了大量的維穩工作,關各工程局主要負責人和下屬分公司黨政領導的選擇,各路局都要上報鐵道部做定奪。


    鐵道部根據各自的情況,進行整理分配,這個過程,往往是各個集團博弈的時刻。


    比如京城秦家,在這次路局改革中,統籌全局,布局了很多棋子,不管是分離後的鐵路局還是工程局,都有秦家的身影。


    但總得來說,秦家此次伸出的觸手並不是很廣,隻是涉及到京城附近的一些鐵路局,並沒有伸的太長。


    主要原因是,敏之長老主導這一次改革,秦家不想出風頭。


    集團公司的副局以上、分公司黨政領導,這些職位,全部由鐵道部高層敲定。


    至於其他職位,鐵道部要求在路局的配合下,進行篩選,這個過程,是一個繁瑣複雜的過程,各分公司人員調動,還需要考慮到多個工程科,各集團的利益。


    其中關係到關係、級別、利益、業績等等,其中繁雜,非參與之人根本沒法想象。


    於是乎,在最終開會定稿之前,這些被選中的成員,被組織叫來談話交流,並合理聽取意見。


    因為人員較多,年前被約談的成員,至少能勝任分公司副總以上級別。至於其他職位,就算是路局也沒這個精力組織,隻能等改革後,集團公司和分公司內部商定。


    秦舒淮在五天前,便迴到了公司,和他一道迴去的,還有張潔,至於李長江,被就在穗市的辦事處,沒能迴來。


    秦舒淮接到了工程總公司分管人力資源部相關的副總約談。


    和秦舒淮的談話很簡單,公司準備讓秦舒淮擔任鐵路三十一局第一工程有限公司的副總,想聽聽秦舒淮的意見。


    秦舒淮沒有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秦舒淮的想法很簡單,他想在第一工程有限公司下麵,建一個子公司,自己擔任總經理。


    對於此事,分管人力資源部的副總沒有當場拒絕,留下迴去和領導商量這句話,便離開了,談話到此結束。


    麵對大年將至,漢武鐵路局的員工,卻沒有一絲心情放在過年上,都在不斷的奔走。


    就算集團公司、分公司副總以上級別的都定編了,依然還有部門負責人級別的位置空缺。


    底層員工,人頭湧動,每天早出晚歸,希望能分到一些改革紅利。


    不止機關的職工,就連在外的施工指揮部指揮長等人,工班的工班長,也火速迴到漢武市走動,哪有心思幹工程。


    一切,都在亂中有序中進行,大趨勢沒能改變,小範圍暗流湧動。


    如果年前不把自己位置敲定,年後改革來臨,上級領導穩定之後,再去找這些人,顯然遲了。


    有些關係,必須走在前麵。


    小年,離過年還有一周時間,姚北鬥突然打電話給秦舒淮,說晚上找時間坐坐。


    對於姚北鬥的位置,秦舒淮在半個月前便清楚,集團公司副局之位,已經給姚北鬥定下來了。


    排列中等,依然分管集團公司的開發,足以見得,高層對姚北鬥的業績,還是有所了解,並且還很滿意。


    當然,秦舒淮的業績有很大關係。


    見麵安排在漢武市一家酒店,姚北鬥提前定了一個小包間。


    包廂裝修豪華,隻有姚北鬥和秦舒淮二人。


    自秦舒淮京城中標以為,姚北鬥沒少找秦舒淮溝通,兩人的關係,已經超出了上下級。


    姚北鬥自始至終,都沒將秦舒淮當成下級看待,因為他很清楚,秦舒淮年紀輕輕,關係和實力很強,前途無量。


    如果哪天,聽到秦舒淮已經超越了自己,姚北鬥不會感到驚訝。


    “姚總。”秦舒淮進門後,和姚北鬥打招唿,同時脫去外套,道:“這冬天還蠻冷的,京城那邊都沒這麽冷。”


    漢武屬於南方,南方是濕冷,北方幹冷。


    都說北方冷,其實南方的冬天也不好過,室外也許比北方好些,室內沒有空調和暖氣,和在室外區別不大。


    “不習慣?你們老家十一月就供暖氣,當然不適應。”姚北鬥笑道。


    “姚總點菜了嗎,喝什麽酒。”秦舒淮道。


    “菜我點了兩個,一會服務員來了你再看看要什麽,酒今天喝點低度的,找你來是想和你談談。”姚北鬥道。


    既然姚北鬥開口了,秦舒淮便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一副聆聽的神態。


    “行。”說吧,秦舒淮叫來服務員,要了一個菜和一瓶白酒,便讓服務員準備去了。


    “姚總,定了?”服務員離去後,秦舒淮道。


    他秦舒淮這句話有雙層意思,一是姚北鬥的職位是不是定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自己搞一家子公司的建議。


    “定什麽?我這邊基本上不成問題,路局那邊找我談話了,對我這邊還算比較滿意,變動的可能性極小。”姚北鬥道。


    像集團公司黨政領導和領導班子成員,都是經過一輪輪角逐留下的,路局上報鐵道部之後,經鐵道部審批,才會進行談話。


    這種級別的領導,一旦被上級約談,改動的概率極小。


    “那我提前恭喜姚總高升!”秦舒淮笑道。


    “恭喜什麽,我今天來,是解決你的問題。”姚北鬥一瞪眼道。


    “我知道啊。”秦舒淮嘿嘿一笑道。


    姚北鬥約自己見麵時,秦舒淮便知道,自己那事有眉目了。


    “在第一工程有些公司下麵建子公司,到也不是什麽難事,集團公司裏麵我也詢問過,沒有問題。”姚北鬥道。


    秦舒淮認真的聽著,他就是覺得有把握,才提這件事的。


    “但是其中有很多問題需要處理,最後可能給你惹一大堆麻煩,你得有心裏準備。”姚北鬥想了想,還是開口和秦舒淮說。


    “我知道,問題肯定有的,子公司的路,比分公司更加難走。”秦舒淮點頭道。


    在想著建子公司的時候,秦舒淮便經過一番思考。


    剩下就是項目問題,建子公司成為一家之主,秦舒淮帶著一班弟兄幹活,吃喝拉撒,這些都要他負責,這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如果活不好,不賺錢,不要說發工資,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對秦舒淮來說,是最大的一個考驗。


    長期下去,子公司能不能保住,還是另外一迴事。


    加上虧損沒業績,秦舒淮提拔受阻,一個個難題,到那個時候,都會體現出來。


    畢竟,在姚北鬥看來,子公司的工程,是要分公司給的,分公司會把好活給秦舒淮分管的子公司嗎?


    除非秦舒淮和分公司領導的關係不錯,不然非常難。


    而且第一工程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姚北鬥已經得到消息,對方不是漢武鐵路局的,就算建立了子公司,對方買不買賬,還是一迴事。


    到時候給秦舒淮一個虧損項目,秦舒淮絕對玩完。


    因此,秦舒淮建子公司,存在很大的風險,姚北鬥自始至終認為,秦舒淮沒必要這樣做。


    就算拿到好活,能不能幹好,又是一個問題,工程單位以業績輪英雄,業績都沒有,提拔等一切東西,都是虛幻的。


    當然秦舒淮可以依靠自己關係接工程,但是短時間內想要拿下工程,非常難,長期接不到活,接不到好活,想要靠著子公司發展起來,對秦舒淮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那你為什麽還要走這條路,其實你完全可以走其他捷徑,如果你想下項目,可以去幹指揮長。”姚北鬥道。


    “不一樣的,姚總,有些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說,我想知道,建子公司後,我能以公司資質去投標嗎?”秦舒淮道。


    “可以,這個我已經確認了。”姚北鬥說著,望了秦舒淮一眼,眼中帶著一絲疑惑,道:“舒淮,你不會是想自己拿工程吧?雖然你在京城和穗市都開拓了市場,可是這東西可沒這麽簡單。”


    “自己拿工程肯定會考慮,現在不止拿工程這麽簡單,如果中標的項目虧損,我也很難幹下去,畢竟我沒有後盾,分公司肯定不會管我死活。”秦舒淮道。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姚北鬥從秦舒淮眼中,看不到一絲的驚慌,反而出奇的平靜,這讓姚北鬥很是驚訝。


    這種鎮定,不應該出現在秦舒淮這個年紀了。


    “既然都知道這些事情,為什麽不選擇退而求其次呢!”姚北鬥歎道。


    在姚北鬥看來,秦舒淮這條路是不對的,他希望秦舒淮按照自己的安排來辦,去分公司擔任副總。


    就在這時,服務員推門而入,給二人上菜,同時帶了一瓶白酒。


    “姚總,先吃飯吧。”秦舒淮頓了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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