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繞到他身後,眼芒一閃,從袖中伸出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薑殊的頸上。


    “薑暖?”


    感受到刀刃的寒氣,薑殊不可思議的喊了一句。


    薑暖想過很多次,把刀架在薑殊母子脖子上的場景,沒想到卻是因為陸澈,


    “抱歉了,哥哥。”薑暖的嗓音冷冽。


    “陸澈是我心悅之人,為了他,我隻能這樣做。”


    薑暖想不到別的理由,隻有這樣才說得通,他不能讓他覺得,她是因為哥哥那邊,出手幫的陸澈。


    而這個理由顯然讓薑殊更為震驚。


    “你瞎了?一個亡國皇子,就是一個廢物,你嫁給誰不比嫁給那個廢物好?”


    “那你就當我是瞎了吧。”


    薑暖從小習武,功夫不低,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她必須挾持他,才能讓他放了陸澈。


    其實她進來走的那幾步路的時候就掂量過了。


    她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然後悄悄溜出宮通知陸澈,但依方才那幾個人出門的速度,她沒把握可以快過他們,現在薑殊盯她盯得緊,出宮就是一件麻煩事。


    其次。這裏是京城,薑殊的腳下。


    即使她通知了陸澈,他可能連京城都逃不出去!


    挾持薑殊雖是一步險棋,但也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了。


    “暖暖,有話好說。”薑殊連忙道,“出了這個門,讓人看見,你的罪過可就大了,難道你真想為了那個廢物,以身試險,連哥哥都不要了?”


    他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輕,放緩,


    “我是你哥哥,我們是兄妹,有什麽話是不能關起門來說的呢?既然你喜歡他,你把刀放下,我們好好談談,我派人把孫大人他們召迴來就是了。”


    聽了薑殊的話,她非但沒有放下刀,放在他脖子上的刀反而壓得更緊了。


    “少廢話!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二十多年了,她早就看透了他,笑麵虎,她鬥不過的,隻有用最直接的辦法讓他妥協。


    “我也不怕被人看見,這個鍋,我背了!”


    他絕不可能為了她而放過陸澈,這是他的謀劃,關乎他是否能坐穩他的江山,而不會在意她這個可有可無的妹妹。


    薑暖一腳踹開了書房虛掩的門,架在他脖頸上的刀雖然顫抖,但握著刀柄的手卻十分用力,攥得指節青白,抵在他脖頸上的刀更是嚴絲合縫,不給他一絲喘.息。


    禦林軍立刻圍了上來,不過看著她手裏的刀子,又隻能謹慎的握著劍。


    -


    “砰!”


    陸澈的宅門被一幫官兵破門而入,接到薑殊命令的孫將軍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宅子裏的幾個護衛和暗衛聞聲都拔了刀,擋在他們麵前。


    書房中,陸澈聽了動靜,放下了書,剛要起身,暗魎(liang,三聲。)已經一把拽起他,說了句:“走。”


    君琰玖不放心他,把魑魅魍魎四兄弟中的老四安排給了他,他帶著他從後門逃走,前門的暗衛應該還能抵擋一陣。


    兩人打開後窗,正要翻窗逃走,卻發現屋後也被官兵包圍了,根本無路可逃。


    他將兵符往暗魎手裏一塞,給暗魍使了個眼色,暗魎一個閃身便走了。


    院子裏的幾個護衛終是抵擋不住,孫將軍的士兵衝進來,一把將陸澈擒住了,押了出來,忽聞一道清冽的嗓音響起:“住手!”


    陸澈抬頭,隻見薑暖挾持著薑殊,從門外進來,而他們身邊還圍著一圈欲救下薑殊,卻猶豫著不敢動的禦林軍。


    孫將軍一幹人等目瞪口呆,薑殊麵露無奈。


    薑暖命令道:“放下兵器,全部後退,退出這裏,再準備一輛馬車。等出了京城,我自會放了他!”


    一襲月白色袍子的陸澈被官兵押著,一副白麵書生的摸樣,開口:


    “薑姑娘,你的心意我領了,雖然不知今日為何遭受這無妄之災,但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


    “我問心無愧,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麽錯事,自然不會逃跑,北國與我是故土,京城於我是故都,離了這?我去哪?”


    “陸某的境遇,薑姑娘也是看見了,唯有三兩護衛守宅。維持我這亡國皇子最後的尊嚴。不知薑國皇室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


    薑殊朝孫將軍看了一眼,孫將軍冷哼了一聲:


    “三皇子,別裝了,就是你的人救走了逆賊林懷寧。皇上心懷仁義之心,才將你這前朝餘孽釋放,沒想到你非但不感激,還心懷叵測,甚至還迷惑公主,讓她為你犯下錯事!”


    “若你主動認罪,交出林懷寧,可以對你從輕發落,若你死不悔改,就連公主也要和你一同受到責罰!”


    陸澈還未開口,薑暖便道:“好大一口鍋!何時我們薑國的律法變成了空口鑒罪?你們說陸公子救走林懷寧,有證據嗎?”


    陸澈心潮湧動,朝她看了一眼,這種被維護的感覺,很棒!


    孫將軍說:“那日城門劫囚的人身形與三皇子極像!可惜,被他給逃了,三皇子就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是個疑犯。需帶去嚴加拷問!”


    “所以孫將軍沒有查案的本事隻有打人的本事咯?打人誰不會?”話音剛落,卻被身後一個禦林軍猛踹了一腳。


    “小心!!!”


    薑暖被踹得一個趔趄,陸澈猛力掙開禁錮,下意識的扶住了她。


    薑殊重獲自由,擰了擰酸痛僵直的肩膀,朝身後方才鼓起勇氣踹薑暖的侍衛看了眼:“賞。”


    接著傲慢對孫將軍命令:“把他們兩個人都抓起來,打入死牢。”


    薑暖心下一寒。


    陸澈扶著薑暖的肩膀,看向了門口,在心裏默默倒計時。


    “三,二,一……”


    “殺!!!!”


    默數到一的時候,戴著帷帽蒙著麵的暗魎如期而至,帶著陸澈的私兵殺了過來。


    方才懸著一顆心的陸澈鬆了口氣。


    方才他故意不走,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著暗魎來。


    因為一旦進了天牢,暗魎再來劫他,就難了。


    他的私兵來勢洶洶,兩方勢力開始拚殺。


    薑暖正在迷茫,一隻幹燥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跑開了。


    薑殊見到這混亂的局勢,轉身也想跑,暗魎拔了刀,擋在了他麵前。


    “你……想幹什麽?”


    “皇上您淨不幹人事啊……”暗魎吊兒郎當的,朝手裏的大刀吹了口氣。


    想著薑殊居然三番五次刺殺主子,他就恨得牙癢癢。


    揮刀朝他頭頂猛地一削,一枚二龍戲珠的純金發冠帶著束著的頭發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薑殊感覺到頭頂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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