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閆沉走過來出現在門口。


    他這麽一出現,我馬上明白磊哥的出現不算什麽意外了,一定是他指派來的。


    閆沉又要幹嘛。


    我看他低頭瞧著跪在門口的磊哥,又轉頭去看那兩個過來看熱鬧的男生,沉著聲音跟人家說這沒什麽好看的,走吧。


    兩個剛才還一臉不服的男生,居然很聽話就真的走開了,走廊裏也安靜得很,應該沒人再出來看熱鬧。


    「你去樓下等著吧。」


    磊哥連忙爬起來,臨走還不忘迴頭衝著我告別。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一出倒是有何目的。


    閆沉邁步走進畫室裏,四下看看,最後停在屬於我的一張桌子前,低頭看桌上放著的一些雜物,「畢業創作,想畫什麽題材。」


    我被問的一怔,腦子還停在他怎麽會準確知道我的桌子在哪兒,他問的話我還真的沒打聽清楚。


    「你說什麽?」我下意識反問迴去。


    閆沉從我桌上拿起一根碳素筆看著,「我問你,畢業創作打算畫什麽題材。」


    我眨眨眼,「還沒想,沒時間沒心情想。」


    「做學生不想該想的,那你每天都想什麽呢?」閆沉繼續問。


    我沒再迴答,眼前晃過骨骨躺在病床上,嘴角有笑意的小模樣,沒辦法不想孩子。


    「聽說你答應做我婚禮的伴娘了,那就能很快見到孩子,還有一個月時間,不算太久。」閆沉說著,放下筆,抬頭看向我。


    他已經知道這事,是迴閆家見過閆首為


    了才知道的吧。


    「你不希望我那麽出現的話,我也沒辦法攔著。」


    聽我如此迴答,閆沉點點頭,「你倒是提醒我了,時間來來得及,我可以考慮和靜年商量一下,把婚禮儀式改一改,改成不需要伴娘伴郎的。」


    我吸了口氣,料到他不會讓我痛快的如願。


    「你帶著那個畜生來我學校,想幹什麽,不會就是來告訴我,我可能做不成你的伴娘了吧……二哥。」


    閆沉笑了,「看來你的氣還沒消,那迴頭想怎麽折磨一下那個畜生,說出來我幫你辦……很方便的,那個畜生以後跟著我做事。」


    我聽得更加一愣,閆沉讓那個磊哥跟著他做事。


    先不說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出獄後的他,在做什麽正經事,就算他在做事需要人,磊哥那種混混又能有什麽用。


    「怎麽,開始對我的事情好奇了?」閆沉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緊不慢朝我走過來。


    我被磊哥傷的不輕的肋骨還在隱隱作痛,抬手小心的往疼的地方摸了過去,手剛到地方,就被閆沉冰涼的手指給攥住了手腕。


    我用力想甩開他,沒成功。


    閆沉的另外一隻手就勢摸上了我的眼角,很輕柔的碰了碰,「我過去教過你有用的東西,看來你都忘了,一次兩次被人打成這樣,不覺得憋屈?」


    我繃緊臉,不知道閆沉抽的什麽瘋,今天來找我的態度,似乎變了很多。


    有點不像他。


    閆沉手上突然就加了力


    道,我沒防備,疼的皺眉仰起頭瞪著他。


    「我覺得你沒必要裝出很想見到孩子,牽掛孩子的樣子……你不是還很有時間和閑心,去管別人家的事情。」


    我很快明白他指的是什麽,難道他一直暗中監視著我,不然怎麽會知道我做什麽。


    「那不是別人家,你其實……也應該好好感謝他的。」我忽然起了念頭,眼睛半眯起來看著閆沉說起來。


    閆沉挑了挑眉頭,露出很感興趣的神色,手指從我眼角


    順勢下滑,最後停在了我的唇邊上。


    「不是別人……我為什麽需要好好感謝他呢?對了,你還沒說他是哪位,可能跟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咱們別鬧出烏龍來。」


    我被他按著唇角,說話張嘴就沒那麽利落,可還是直截了當迴答他,「我說的是我的好朋友,那位做過法醫的林醫生……二哥,你說的不是他嗎?」


    我以為會聽到閆沉不知道怎樣的迴答,可是他聽我說完,就隻是眸色深沉地看著我,沒有說話的意思,我被看得想要避開時,他忽然就俯身靠近過來。


    像是一片巨大的陰影,頃刻籠罩在眼前,帶著壓抑感。


    我以為他又要像前幾次那樣對我實施「報複」,心裏因為現在身處隨時有人突然出現的畫室變得焦躁起來,摒著唿吸準備全力反抗。


    可這次卻沒有。


    閆沉不過是把他自己的嘴唇在我嘴角蹭了蹭,沒有強吻的意思,也沒開口說什麽讓我


    不舒服的話。


    離得太近了,我聞到他身上很濃的消毒水味道。


    「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你每一次都心甘情願的,主動送上門來。」


    閆沉說著,很輕的在我嘴唇上碰了一下,旋即把我放開,人向後退站直了身子。


    我抹了下嘴角,被他剛才一番話,說得心氣一陣不穩。


    很快,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剛才說那些話時,強調了「從明天開始」,他什麽意思。


    「我馬上出發去福利院,骨骨有些舍不得的東西想讓我給他取迴來,你想一起嗎?」閆沉說著,已經轉身往畫室門口走了。


    他沒打算給我考慮的時間,我要去的話,就別廢話趕緊跟上去。


    我捏著手指,在他身影消失在畫室幾秒後,還是快步跟了出去,我不想錯過跟骨骨有關的事情,況且福利院那邊我本來也準備去一趟。


    到了美院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商務車前,我看見那個之前給我下跪的磊哥從車裏下來,拉開車門等著我和閆沉上車。


    閆沉一路出來都沒迴過頭,他看來篤定我一定會跟出來,不必去確認,到了車門前他也是自己先坐了進去,這時才從車裏往外看著我。


    我低頭也上了車,正想坐在和閆沉有些距離的位置上,他卻一伸手到了我眼前,「坐我身上。」


    什麽!我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頭想看清閆沉,可身體已經被他用力拉了過去,車門隨著關上。這輛商務車是可以


    把後麵和前麵駕駛位隔離開的,我聽著車裏的一陣動靜,司機和副駕駛的位置消失在了視線範圍裏。


    我也被強行按在了閆沉的腿上,坐下。


    「等我吩咐,再開車。」閆沉聲音清冷的衝著車裏說了一句,我馬上聽到那個磊哥的答應,之後車裏就安靜下來。


    我掙紮著想要離開,閆沉的手死死扣住我,昏暗的車內,他的眉眼都變得模糊起來,我甚至覺得還有些猙獰。


    「你要幹嘛,剛才自己說過什麽,忘了?」我繼續掙紮,嘴裏質問著他。


    閆沉咳了一下,「我最近身體不算好你也知道,別讓我太費力氣好嗎?我說的話當然不會忘,是你沒記清楚吧?我說的是從明天開始,現在還不算那個時間範圍,所以……」


    他停頓下來,目光在我今天穿著的連身麻料裙子上掃過去,「所以,你不想太難熬的話,就自己脫。」


    我停下掙紮,原來他的話在這裏等著我。


    車外就是人來人往的美院門口,車裏還有彼此看不到,但是聲音傳遞完全不受阻礙的前半部分,那裏至少有司機和那個磊哥的存在。


    閆沉想在這樣的環境裏,讓我自


    己脫了,讓他再一次「報複」。


    我咬著嘴唇不動也不出聲。


    「怎麽,不願意自己來,那我來也行……」


    「二哥,非要這樣嗎,就在這兒?」我知道問了沒用,可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試試。


    閆沉不再說話,隻用行動表明了


    他的態度。


    他又拿孩子威脅我。


    我看著鬆開我懶懶的往後靠在車座靠背上的閆沉,「我聽你的,那能讓我看孩子一眼嗎,就一眼,遠遠地看一眼也行。」


    見我擺出示弱的樣子,閆沉似乎很滿意,「好,開始吧。」


    他一直不說話,到最後才忽然停了下,在耳邊問我,「你跟那個林醫生,做過嗎?」


    我不說話,緊閉著眼睛。


    「不想見孩子了,那就不用迴答。」


    我疼得渾身一抖,突然睜開眼看著他,目光帶刺,「骨骨就是他給我接生的,後來也是他照顧我坐月子,二哥你覺得我應該報答人家一下吧……」


    我想自己這句話裏的意思,閆沉一定聽得明白。


    閆沉慢慢笑起來,我疼得又把眼睛閉緊,似乎這樣就能減輕痛苦。


    完事後,我木著表情整理衣服,耳邊聽見閆沉連著咳了好久後,才說出來的一句話。


    「項歡,你還真是隨了你媽,最擅長用身體報答男人,好在你生的孩子是個男孩,不然的話……開車吧,去福利院。」


    我聽著他刺耳的話,緊緊抿著嘴唇,把眼角已經溢出來的眼淚,一把狠狠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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