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聰明的笨蛋哪裏知道,我已經讓青青用胖子的電話報了警。警察即使沒聽太明白,不知道這個手機號碼就是逃跑的肇事司機的,那也一定會找報警人了解情況。總之這死胖子肯定逃不掉。


    我和青青則在房間裏四處打量著。也沒找到保險箱。看來這家的錢,也不是特別多。最後我和青青把目標,定在了他家的床頭櫃上。上麵有一個抽屜,是帶鎖的。


    我們正尋思鑰匙在誰手上的時候,那男的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交給那女人說:“老婆,這是要來的貨款。”


    那女人收起錢,數了數,從一個小包裏拿出一把鑰匙,用其中一個打開了鎖著的抽屜。然後把錢放進去,鑰匙也沒拔下來。說明天去銀行存起來。看那一疊錢,大概也有七八千塊。


    青青著急地直搓手。待那女人剛一轉身。青青衝過去刷地就把抽屜拉開了。害得人家兩口子坐起身子盯著那抽屜看。青青捂住嘴,後退了兩步。


    我靠,青青是不是根本就沒偷過東西啊。就連我這外行也能弄明白。偷東西有這麽心急的嗎?這不和明搶差不多嗎?不過我想,就算這時候青青直接拿著錢就走,這兩口子也隻能看見錢在空中飄著,想必也不也追。不過凡事都有意外,萬一他們要錢不要命呢。所以還是來點兒保險的。輕輕鬆鬆把錢拿走拉倒。不找這不必要的麻煩。


    胖子本來在另一邊,女的在放錢的床頭櫃這一邊。胖子見狀問女人:“老婆,誰動那抽屜了。沒見你伸手啊?”


    女人對胖子說道:“我不知道,我是沒動,怎麽刷地一下就自己打開了?”


    胖子眨眨眼睛說:“今天的事兒,是夠怪的啊。我撞了人沒多久,感覺有人在我身直上上下下的拍,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你說我正在開車,整個車裏就我自己,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啊。所以我就覺得挺怪。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現在你看,這抽屜竟然無緣無故地自己打開了。我看撞人這事兒,要不咱自己報警吧。怎麽著也還能算個投案自首。被撞的人要是沒事兒,咱就給人家出個知藥費,賠倆錢就是。”


    女人惶恐說:“你是說,有什麽東西跟著你迴來了?那我們怎麽辦?現在去投案還來的及嗎?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110?”


    男人點點頭,說行。這個辦法能快一些,至少證明我們是主動投案的。


    男人話音才落下。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兩個人一愣。男人遲疑地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就摁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邊的聲音說:“我是縣公安局交警隊的,剛才是您這個號碼報案說有人開車撞了人逃了是嗎?”


    胖子說是,啊啊,也不是。那個,你聽我說。


    電話那邊的聲音說:“您不要展慌,我就是想向您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那人駕駛的是什麽樣的車子,您有沒有看見司機長什麽樣子?”


    胖子說啊,這個,那個,警察同誌,您聽我說,是我撞了人。我今天喝了點兒酒。您可以到我家來找我,我住在城湖小區……


    然後那邊電話就掛了。胖子呆呆地望著女人說:“不對勁兒啊,我沒打電話報警啊。警察怎麽說是我打電話報警了。”


    女人說:“你先看看手機不就知道了。已撥電話裏顯著的”


    胖子一聽才醒悟過來,急忙去翻手機,然後他拿給女人看:“這是咋迴事兒?這是咋迴事兒?真有一個110的電話號碼。還有一個120的,這兩個號碼全是我撞人以後撥的。”


    “你確信不是你自己撥的?”女人看著胖子,有些懷疑地問。


    胖子說:“我肯定不能撥這兩個號碼。我若是撥了,在那兒等著就行了,好吃好看的,我還跑個什麽勁兒啊。”


    女人心思縝密,想的也多,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有人藏在你車子的座位下邊,你不知道啊?”


    胖子說:“應該不會吧,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人藏在座位底下,那他能拿了我的手機並打了電話,然後再還給我,我也沒有不知道的理由啊。”


    女人四下裏看看,說道:“別想那麽多了,反正你也給警察說明了。等警察來了再說吧。現在我有點兒害怕的是,咱這屋裏,還有人。”


    胖子沒好氣地說:“扯呢,咱這屋裏哪有什麽人?”


    女人指指那抽屜:“剛才,它不是自動拉開了嗎?”


    男人苦笑了一下說:“有沒有可能,是你不小心,衣服給掛開的。”


    女人說也不是沒可能,可是我的手離床頭櫃還遠,我一點兒也沒感覺到衣服被掛著的樣子。


    因為警察一會兒要來,所以他們夫妻倆都穿著衣服等著。我和青青也在一邊等著。錢就在抽屜裏,到時候警察一來,他們肯定要到客廳去,那抽屜裏的那七八千塊錢。我們就可以順便拿走。


    沒多長時間,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夫妻兩個連忙起來去開門。青青連忙重新拉開抽屜,把錢拿在手裏。我看看他們臥室的窗外,樓下是一條路。這會兒也沒什麽人經過。然後叫青青找個塑料袋把錢包了,直接扔了下去。然後我倆大模大樣地從客廳走了出去。至於後麵會發生什麽事兒,那是警察的事兒,和我們無關。


    我和青青出了他家,繞到後麵路上把錢撿起來,很開心地往迴趕。這迴也沒搭車,我們一直趕到鎮衛生院。因為我的身體是在家裏,所以我們隻是到鎮衛生院來看看,沒打算停留多久。


    我們直接來到毛江的病房,毛江睡著了。另一張病床空著,從毛江住進來,這屋裏就沒來過其他病人。鎮衛生院的床位一點兒也不緊張。


    胡素素就躺在另外那一張床上。我和青青在屋裏站了一會兒,見沒有什麽事兒,就想叫上青青轉身離開。青青突然衝向胡素素,一把把胡素素拉了起來。


    我正要問青青幹什麽的時候,就聽見咣當一聲響,然後又啪啪啦啦響了幾聲。一個吊扇從胡素素原來躺著的時候的頭頂的位置掉下來,先砸到床上,然後又滾落地上,來迴晃蕩幾下才安靜下來。陣餘廳血。


    毛江驚醒,看看胡素素又看看地上的吊扇,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胡素素現在就是一普通人,她連青青也看不見。胡素素來迴看了一迴,又一次嚇得臉色發白,她以為是毛江救了她,對毛江說:“謝謝你毛大哥。”


    青青現身出來,對胡素素說:“姐姐,你謝錯人了,是我救了你。”


    胡素素連忙問:“青青,你不是和高揚在家裏嗎?”


    青青說:“高揚不放心你和毛大哥在這兒,就靈魂出竅了來看看。”


    青青這話一出,弄得我們三個人都很不自在。這小妮子怎麽說話的。可是我幹著急也沒有用。我不能和胡素素交流。隻好對毛江說:“我怕錢不夠,所以到縣城去拿點兒錢,路過這兒就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事兒。”


    毛江問的更直接:“偷了多少?”


    我苦笑了一下,說沒多少,七八千吧,應該夠用了。


    毛江直伸大拇指,還成,還成,不算給我丟人。


    什麽人這是,還以偷為榮了。


    毛江叫青青去把護士叫來,叫她們看看醫院的東西,怎麽一個大吊扇說掉就掉,這要是夏天正吹著落下來還不得把腦袋給削了啊。


    青青就現著身去喊護士來看,然後毛江就在一邊兇。那護士看起來訓練有素,一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一邊就把吊扇拿了起來,然後說找人來修匆匆就走了。


    證物都被人家拿走了,還說個屁用啊。毛江就閉上了嘴巴。青青說修什麽修,大冬天的又用不著,幹脆不修了還安全些。


    我笑著對青青說:“你還當她真找人來修啊,人家就那麽一說,人都不帶迴來的,還給你修呢。”


    青青啊了一聲說,坑人的啊。


    胡素素輕輕地說:“這也不怪他們醫院,我以後走到哪裏就倒黴到哪裏。像白天那個人的三輪車,還有這醫院的電風扇,不過是我倒黴的犧牲品,是因為先有我在這兒,然後才出問題的。”


    青青說:“話不能這麽說,它要壞了,你來不來它都要壞的,你不能什麽事情都怪到你自己身上。”


    我叫青青放下兩千塊錢,把其他的錢帶迴家。然後對毛江說:“好好看著點兒素素,別光顧著自己睡覺。”


    毛江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叫喚一聲又躺下去,說道:“你大爺的高揚,你什麽人啊你,我才是病人好不好。”


    我撇著嘴說:“就一點兒皮外傷,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大病,在這兒歇兩天就得了,我覺得現在掛水不掛都行,不過這個,咱聽醫生的,省得到時候你說我可憐錢。反正吧,最主要的,素素在這兒照看著你,你也注意看著素素,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別大劫都過去了,反而被小劫要了命。”


    毛江歎了口氣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迴吧。重色輕友的家夥,我這還是你師傅呢。”


    我對毛江打了個招唿說:“走了毛哥,送你一句話,一年師傅,二年徒弟,三年王八蛋。”


    說著就和青青離開。


    毛江在後麵問,什麽意思啊高揚。


    我說你自己琢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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