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裏出來的聞可人麻了。


    上次留證據的時候不是這個流程啊,今天怎麽還升級了。


    他鎖骨和側頸都在隱隱作痛,上麵的紅痕新舊交疊。


    聞可心裏不自覺的想道,最近的霍崢則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高爾夫球場內。


    聞可已經做好了造型,正坐在霍崢則旁邊翻看劇本。


    和導演組的休息處不一樣,他們這裏是豪華svip席位——一處建在球場的水上觀景亭。


    裏麵坐著不止霍崢則和聞可兩人。


    有霍老爺子,還有一個自稱來看熱鬧的年輕男人,好像姓明,據說是霍崢則的朋友。


    但無論是誰都不在聞可的關心範圍內,他們的協議內容是隻要身邊有人那就演,演到所有人相信為止。


    ……


    哦不,不止,要演一個月的。


    霍崢則摟著他看劇本,聞可順勢靠進他懷裏。


    邊看邊指揮:“往後翻一頁。”


    霍崢則便翻一頁,還要順便關心一句:“渴不渴?”


    聞可點頭:“有點。”


    下一秒水就遞過來了,白皙的手端住水杯輕抿了一口。


    他就像是被霍崢則嬌縱慣了一樣,無比自然的享受著男人的服務。


    很快導演那邊喊著要開機了,聞可才起身,在霍崢則額頭上吻了下。


    “寶貝,要開始了,我走啦。”


    霍崢則不舍的把玩著他的手指,拽住人又親了下才放他走。


    “等你。”


    聞可向另外兩人道別後就出了觀景亭。


    這幾天戲演多了,演的他都快習慣成自然了,成自然的後果就是霍崢則對他的親親碰碰他下意識都覺得很正常。


    人前虛情假意多了,有時候就剩他倆聞可都反應不過來。


    比如今天早上。


    聞可醒來時依然滾在霍崢則懷裏,霍崢則摸著他的頭發,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早安”,聞可第一反應是親迴去。


    嘶……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亭內。


    明啟山好像在鑒賞什麽千年難得一見的珍稀物種,上下左右前後打量了一遍,霍崢則這副望夫石的模樣實在罕見。


    千言萬語最終匯成一句話:“真有你的霍崢則。”


    幾天時間把人劇組都搬來老宅了,鐵樹開花都這個德行嗎?


    男人靠著長椅,對他說的話置若罔聞,視線一直追著球場內漂亮惹眼的身影。


    明啟山身子靠向霍老爺子,笑道:“老爺子,你家霍崢則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半年之內。”老爺子悠悠的扇著扇子:“他慣會騙我,演得再真都不能全信,半年之內不結婚我就把他發配去非洲工作,沒得商量。”


    明啟山樂了,幸災樂禍道:“別啊,怎麽著也得等我孩子過了滿月宴再去。”


    老爺子聽到這話哼了一聲,不滿更甚。


    連霍家的狗都知道霍崢則從小一塊玩到大的朋友明啟山不僅先他兩年結了婚,兩個月前還有了孩子。


    同樣的年紀,對比慘烈得不忍直視。


    明啟山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擠兌霍崢則,他一刻不停又把身體湊到霍崢則旁邊,壓低聲音道:


    “你脖子上的印不會是你自己弄的吧?演給我們看呢霍崢則?”


    霍崢則終於把眼神移迴來。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然後站起身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說道:“他答應我了,不出意外半年之內可以結婚,我會和他商量的。”


    然後離開了亭子,朝著球場內走去。


    明啟山托著下巴嘖了聲笑道:“老爺子,他來真的啊。”


    老爺子:“他最好是。”


    那邊聞可穿著一套純白色的運動服,背後是簡單張狂的奢侈品logo,他環著胳膊,手裏悠悠噠噠拎著高爾夫球杆,在太陽底下閃閃發著光。


    他飾演的這個角色是個紈絝富二代,資產幾十個億,從小在錢堆上長大,性格驕縱又狂妄。


    聞可繞著杆杆在不停的找感覺,剛才他做好造型導演來看了一圈,說感覺上還缺點什麽,可能是因為他不夠狂妄?


    他走著神,腳邊正好滾來一個高爾夫球,圓乎乎白滾滾,聞可福至心靈,伸出腳咻的一下把球踢了出去。


    “嘭。”


    球從他腳尖到地上一米多的高度隻飛了一秒就停了,撞上了一堵人牆。


    聞可錯愕的抬頭:“……”


    媽的,就差一點就……就上“果嶺”了。


    霍崢則:“……”


    聞可沒想到他會來這邊,忙迎上去,四周看了看才小聲問道:“你沒事吧?”再偏兩厘米,霍崢則就失去了終身擇偶權。


    罪過罪過。


    “沒事,來看看你。”霍崢則反倒很淡定,一點都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拉著他找了個位置坐下。


    聞可沒看懂要幹嘛,以為霍崢則還想和他趁熱打鐵的演戲,剛想說現在沒那個檔期,就看到霍崢則突然朝他身後招了下手。


    一個端著各種盒子袋子的青年走了過來。


    “霍先生,東西都在這裏了。”


    霍崢則:“放下吧。”


    “是。”


    那人手裏的“東西”是——價格足夠買下這裏整個高爾夫球場的腕表、吊墜以及各種各樣的限量款高奢指環。


    霍崢則財神爺上身一樣,慢條斯理的拉著他給他戴飾品,仿佛在玩什麽土豪版真人變裝遊戲,看著特別有情趣。


    而聞可就是那個任玩家擺弄的娃娃,他頭頂秘密協議,讓換手換手,讓抬胳膊抬胳膊。


    擺弄完以後,聞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我很有錢我很狂妄”的氣息。


    可不得狂妄,現在是真真實實身上戴著幾個億的東西。


    霍崢則輕輕摩挲著他的纖細的手指,毫不吝嗇的誇獎:“漂亮。”


    是很漂亮。


    聞可站在鏡頭下都快閃金光了,導演之前摸著下巴說的“有所欠缺”變成了“還原度很高”。


    果然是金錢浸潤出來的角色。


    聞可上午的戲份是十一點結束的,太陽高照,他在戲裏和別人反複打了五場高爾夫球,早就餓得兩眼發黑,導演一喊“卡”他就溜了。


    霍崢則非常準時的過來接他下班,這次沒開勞斯萊斯,他後麵跟著一輛球場內的觀光車,走得又慢又愜意,像是聞可小時候在大街上見過的那種老頭樂。


    正好累得一步都不想走,索性也不矯情,搭著霍崢則的手乖乖坐了上去,中午明媚熾熱的太陽從車頂斜照下來,打出一片灰暗的陰影。


    車子慢悠悠的蝸速朝前行駛,霍崢則長腿邁開,也不緊不慢跟在旁邊。


    一陣微風吹過,聞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沒骨頭似的撐著觀光車的杆子,頭歪向霍崢則的一邊。


    “中午吃什麽呀?”


    “想吃什麽有什麽。”


    聞可垂著眼,邊扒拉霍崢則垂在身側的手,邊無聊的報菜名。


    “那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這一路莫名的漫長又寧靜,聞可報了一路菜名,霍崢則安靜聽了一路。


    觀景亭內擺了一桌子菜,聞可隔著十米遠就聞到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從“老頭樂”上麵跳下來,被霍崢則一把接住。


    謔,他倆演戲還演出了默契。


    聞可覺得,拋去活很爛這個缺點不談,霍崢則這個人其實挺好的,心細有禮待人謙和,是一個很低調很有內涵的有錢人。


    要不是那晚留下陰影,聞可說不定能和他成為關係不錯的忘年交。


    他溜達兩步,覷見有人經過,主動上去拉住了“忘年交”的手。


    吃飯咯吃飯咯。


    聞可頭也不迴的朝前走,沒注意到霍崢則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火熱。


    -


    這頓飯聞可吃得很開心。


    雖然桌上並沒有他路上報的什麽蒸羊羔蒸熊掌,但都是他喜歡的菜色,聞可吃了一大碗飯,現在正在小口小口的喝湯。


    湯裏麵的豆腐又嫩又香,入口即化,各種切的很細的配菜飄在上麵,一口下去別提多幸福了。


    霍崢則又往他手邊放了一盤甜點:“嚐嚐。”


    聞可把最後一口湯喝完才放下筷子,矜持道:“謝謝。”然後把甜點端過來。


    還沒吃就聞到了上麵馥鬱飽滿的漿果甜味,混合著甜膩的動物奶油,聞可很喜歡吃這種甜點。


    他挖了一勺張開嘴。


    下一秒:“嘔——”差點把胃嘔出來。


    聞可捂著胃彎下腰,又接連幹嘔了兩下。


    都是幹嘔,明明剛吃完午飯,但是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


    霍崢則伸手扣住了他的腰給他支撐,看他難受成這樣,心也沉了下去。


    “我打電話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吧。”


    聞可頭還低著,手就先抬了起來,說道:“我好了。”


    霍崢則:“?”


    聞可喘了一口氣坐直:“我好了,不難受了。”


    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又拿起筷子從某個小碟子裏夾了塊醃蘿卜吃。


    這是聞可第二次吃到這個蘿卜,第一次是霍崢則來他家大別野來找他的時候,第二次就是這次。


    這個醃蘿卜很特別,聞可吃了一次就記住了味道。


    霍崢則看他瘋狂炫酸蘿卜,沉默了片刻。


    “你……懷了?”


    聞可:“……”


    他手停在半空,也沉默了片刻。


    然後迴道:“霍崢則,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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