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空空如也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於強烈,方心然心裏一時亂糟糟的,總覺得這是一場夢。


    為什麽,她感覺孩子就像消失了一樣。


    “少強哥,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方心然臉色慘白,發白幹裂的嘴唇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心然,孩子跟我們沒有緣分,她沒了。”


    郭少強的大手緊緊的握著方心然的小手,方心然不願意相信,淚水一簇一簇的往下流。


    “少強哥,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不是真的,我孩子好好的在肚子裏,怎麽說沒就沒了?”


    方心然怎麽都不願意相信,她心痛不已,那種肉體被剝離的感覺讓她的心抽痛不已。


    “心然,你聽我說,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你要堅強點好不好?”


    郭少強看方心然痛哭,他的心裏也是萬分自責。


    “少強哥,我心裏難受。”


    郭少強將方心然攬進懷裏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大夫說了,這個孩子沒有發育好,生下來連一點活著的希望都沒有,她說孩子懂事兒,不想你太受罪,自己流了也好。”


    郭少強拿著毛巾擦掉方心然眼角的淚水。


    方心然吸了吸鼻子,沙啞著嗓子道:“真的是這樣嗎?”


    方心然知道,如果孩子沒有發育好,如果生下來的話,大人跟孩子都要跟著受罪。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真的,大夫說孩子沒有頭骨,是個女兒,她很懂事兒。”


    方心然聽著,眼淚又忍不住了。


    “或許是我們有緣無份吧。”


    郭少強的手擦了擦方心然的額頭道:“你好好躺一會兒,什麽都不要亂想,我給老唐打電話了,他等會送小米粥過來,吃完好好睡一覺。


    這次是小產,跟坐月子一樣,大夫說了,讓你心情放寬,好好坐月子。”


    方心然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盡管方心然一時沒有辦法接受,但她心裏清楚,孩子沒了就是沒了。


    唐永發趕來的時候,順帶還給兩人買了生活用品,他也沒想到方心然會流產。


    唐永發了解了孩子的情況後,頓時暗暗鬆了口氣,在他看來,或許這個孩子沒有生下來對方心然來說是有好處的。


    郭少強接了一壺熱水後,給方心然擦了臉和腳,他細心的喂方心然吃小米粥,方心然吃了幾口便不想吃了。


    方心然沒一會兒便睡著了,唐永發感覺自己的時間久了不好,跟郭少強打過招唿之後想先迴去,郭少強跟唐永發邊說著出了醫院。


    一出病房,唐永發說道:“如果真像醫生說的那樣,那這個孩子流了也好,至少不用等以後月份足了生下來,你就是錢頂在腦袋上,也救不迴孩子的。”


    郭少強重重歎息一聲說道:“或許你說的對,這樣她也少受點罪。”


    唐永發話落,大手落在郭少強肩膀上道:“你迴去吧,她一個人在裏麵了。明早我親自把早餐送過來,這兩天她體虛,先讓她喝兩天小米粥,完了我給你們燉雞湯喝。”


    郭少強也不客氣的說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郭少強送走唐永發,在醫院門口給方心然買了兩條換洗的褲子,又買了些別的東西才往迴走。


    郭少強看著病床上的方心然,心裏慌亂如麻。


    這天晚上,郭少強又失眠了,他想給家裏打電話說一聲,但想到村子裏壓根就沒電話,這事兒也就丟下了。


    趙雪蘭這邊,一早上醒過來,心裏隱隱不安,她去找劉玉娥,劉玉娥得知郭少強帶著方心然去醫院了,劉玉娥以為是去做普通檢查,便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結果這一等,已經是三天後了。


    天寒地凍,劉玉娥就怕方心然有個什麽事,她實在等不到小兩口迴來,便跟方桃子去了縣醫院。


    兩人尋找一圈,找到方心然時,方心然手腕上剛吊上瓶子。


    “心然,你這是怎麽了?”


    劉玉娥朝著方心然撲過去,方心然也沒想到劉玉娥會來。


    “媽、你跟大姐怎麽來了?”


    “你們這一走都三天沒迴來了,我心裏慌的不行,開車的師傅說你們在縣醫院門口下車的,我跟你姐就找過來了。”


    郭少強給劉玉娥和方桃子倒了杯水,方心然將孩子的事情告訴劉玉娥後,劉玉娥紅了眼眶,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一旁的方桃子想到那天王桂芬和馮愛情說的話,忍不住想,會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是個不祥的女人,所以心然的孩子才會出事兒。


    劉玉娥寬慰道:“孩子沒了就沒了吧,你跟少強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劉玉娥看著方心然憔悴的樣子,心差點都碎了。


    作為母親,她心疼自己的孩子。


    姐妹四個裏邊,晴晴算是命好的,桃子嫁了一個不懂事的主兒,心然又是二婚,劉玉娥就想讓她跟郭少強平平安安的,這結婚有了孩子,孩子就這麽沒了,劉玉娥的心裏酸澀的要命。


    “媽,我知道的,這孩子跟我沒有緣分。


    我要住七天才能出院,你跟大姐既然來了,等會兒讓少強哥帶你們去逛一逛,買點東西吃頓飯了早點迴去吧,跟我婆婆媽說一聲,就說我沒事兒。”


    劉玉娥道:“我才剛來你就想趕我走?


    你還疼不疼了?”


    劉玉娥心疼,她也是個女人,女人的不易隻有女人能體會能懂。


    “媽,這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家裏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你去忙活了,我在過幾天出院了,就跟少強哥迴來了。”


    方心然知道,多一個人在這裏也沒用。


    劉玉娥看郭少強照顧方心然很細心,心裏也算好受了點兒。


    “我跟你姐坐著看會兒你就走,我們來一趟,知道你們的去處,心裏就踏實了。”


    劉玉娥抓著方心然的手,一雙深邃滄桑的眸子裏滿是心疼。


    都是身為父母,哪有人願意看著自己孩子吃苦受罪的?


    “三妹,你好好養身體。”


    一旁的方桃子自責愧疚不已,本來調整好的心態,看到方心然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一切又仿佛迴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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