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錚拿過了手機,便看見了林湄那句試探的消息,林湄對顧淞不甚了解,他便隨意模仿起了顧淞的口吻,【什麽事情?】


    那邊迴了一長串,【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叫徐應,是一名賽車手,他因為藥檢的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煩,聽說,和淩盛資本有些關係,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這件事情?】


    口吻甚是委婉客氣,可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對另外一個男人的關心,邢錚陰翳看著屏幕,良久後,才迴一句:【你和他什麽關係?】


    林湄看見了顧淞的質問後,便出現了錯覺,以為自己在與邢錚聊天,這不可一世的口吻,同他太過相似了,難怪能與邢錚成為朋友。


    有求於人,姿態自是要放低一些,林湄同顧淞解釋著,【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想要看看,能不能麻煩你,幫幫他。】


    這條消息迴複過來,拿著手機的邢錚頓發出了一聲冷冽的笑。


    顧淞貼近了看聊天記錄,便明白了邢錚生氣的點,他加林湄的微信有時日了,可二人從未交談過,顧淞與林湄私下並無交集,若說近,可能她與沈溯的關係還要比他近一些。


    林湄應當是不願求人的個性,如今願意為了徐應來找他這個不熟的人,便能看出,她徐應的特別之處,邢錚此時,隻怕醋壇子已經翻了。


    邢錚半晌未動,顧淞去問他:“你還行麽?我替你迴?”


    邢錚不理會他,兀自打下了一段話,【是麽,據我所知,他好像在追你。】


    顧淞:“……”這問得也太直接了,幸好林湄並不了解他,否則現在,邢錚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那頭一直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卻許久都沒有新的消息過來。


    過了近六分鍾,那頭終於有了動靜,【嗯,目前我們還隻是朋友關係。】


    言則,接下來,是可能發展成為戀人的,邢錚笑了起來,她話術倒滴水不漏。


    他竟忘記了,她可是銀行的經理,若是需要,任何漂亮的場麵話,她都是說得出的。


    【那邢錚呢,你不是跟他在一起麽?】


    一旁的顧淞與沈溯都看見了邢錚發出的這條消息,沈溯習以為常,顧淞本也該習慣,但話是通過他的微信發出的,他難免在意,“以後我在林妹妹心裏的形象大概就是個八卦長舌夫。”


    “林湄。”邢錚頭都未抬,口吻冷淡,糾正了顧淞對林湄的稱唿。


    顧淞:“……”


    方才顧淞問林湄徐應追她的事情時,林湄便隱隱覺得,顧淞像是在刁難她似的,現下,他又說起邢錚,林湄更為肯定了,顧淞定是故意的,他與邢錚關係那樣好,會不知道邢錚將她甩掉的事情麽?


    林湄迴:【我和邢總已經沒有關係了,邢總與江小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許久後,那頭同她說:【我手邊有事,去忙了,你可以抽空來淩盛跟我聊。】


    話題就這樣終結了,林湄與顧淞屬實不熟,對方有事,又說可以當麵聊,她便不騷擾了。


    結束了聊天,邢錚將手機還給顧淞,顧淞又將二人的聊天記錄從頭至尾看了一遍,“你明天到我那邊?”


    邢錚未迴答,可答案已是顯而易見,他未多做停留,同林湄聊過了之後,便離開了,“我去醫院。”


    邢沙還在住院,沈溯與顧淞目送他離開了,顧淞說,“高中以後,就沒見他這麽幼稚過了。”


    邢錚來到了醫院,病房隻有邢沙一人,他將護工與管家都差遣走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邢錚進來後,問他,“你一個人可以麽?”


    邢沙說,“腦袋受了,又不是腿腳動不了了,難得有時間能一個人清靜清靜,你工作累,也不用特意來看我,醫生說了沒什麽大事。”


    邢錚“嗯”,對邢沙這種一人擔下一切的行為早已習以為常,“昨天醫生去給她做過檢查了。”


    提及此事,邢沙便想起上午同徐裳通電話時聽過的話,“受傷了麽?”


    徐裳說,謝衾葭將一整盆的湯都潑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曾躲開。


    “醫生說,她的情況最好去美國做治療,你出院了想辦法帶她去吧。”邢錚答非所問,避開了邢沙的問題。


    邢沙又問他,“你是什麽時候確診的?”


    怕邢錚像上一次一樣不迴答,邢沙便同他說:“醫生和我說,這種病會遺傳,你不要再跟我轉移話題。”


    邢錚有近一分鍾的沉默,邢沙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聽到他口吻平淡地說:“可能七八年前。”


    他第一次確診時,病症已經很嚴重了,醫生都無法估量他患病的時間。


    邢沙的麵色難看了許多,聲音也變得有些艱難,“是……送你出國的時候?”


    邢錚淡淡“嗯”,他越表現得雲淡風輕,邢沙就越是對他愧疚,他追悔不已,“怪我,我不該由她任性。”


    當年他那樣決定,無非是想要謝衾葭的病早日得到控製,孰料,謝衾葭並未康複,還讓邢錚也受了這麽大的罪,無論是作為丈夫還是父親,他都深感失敗。


    邢錚並未同邢沙繼續這個話題,他來,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問,“她和你在一起之前,談過戀愛麽?”


    邢沙目光一頓,“沒有,她隻談過我一個男朋友。”


    邢錚“噢”,“是麽。”那江楚碧在趙江和那邊看到的照片,又怎麽說?


    次日下午,林湄恰好出去跑業務,結束時,不到四點,便順路去了淩盛。


    去前,她微信詢問了顧淞,方不方便,顧淞很好說話,同她說,已經通知過前台,她一到,便會有人帶她上來。


    顧淞的態度很不錯,應當是有協商餘地的,來前,林湄還為顧淞帶了一杯咖啡,先前顧淞提過他喜歡濃縮,恰好她知道一家咖啡店的濃縮很不錯。


    來到淩盛,很順利地便上了樓,林湄被助理帶入了顧淞的辦公室,助理同她說,顧淞在開會,要她等一會兒。


    過了二十來分鍾,她聽見了推門的聲音,林湄趕緊拿了咖啡站起,“顧先生,我記得您喜歡濃縮,特意……”


    看清來人後,後麵的話便說不出了,手中的咖啡也差點扔掉。


    男人關上了門,邁著長腿,一步步向她靠近,仿佛盯準了獵物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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