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一語中的,要說她不是業內人的話打死我都不信。


    這個時候我們身後的小道上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當地人打扮的男子,我估計應該是龍江瑤的人,然而還沒等這些人靠近,老女人忽然伸手做出了個停下的手勢,遠處的那些人馬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這個情況我也能猜到,老女人無論是小到西江苗寨還是大到苗疆應該都是很有威信的,並且連大銀號的人都這麽敬她,恐怕除了神婆以外就再沒第二個人了。


    神婆是苗人的精神領袖,在地方上的威望極高,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隻不過老瘋子已死,苗疆不會這麽快就誕生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婆,所以老女人的來曆必須要了解清楚。


    “婆婆,您到底是什麽人?”


    老女人聽完微微一笑,迴答:“三司大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我還得跟你提個醒,禦用說書人已經很久沒有過鬼頭人了,所以你小子最好還是安分點,並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好脾氣。”


    “晚輩聽不懂您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此時,老女人一邊往遠處走一邊迴答說:“自由散漫慣了,他們都不想受人管製,魚死網破的事兒我見多了,就算有個老鬼保護你也是一時的,早晚你會落他們手裏,死的苦不堪言,走吧!走吧!別瞎折騰了。”


    老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入了水霧中,很快就沒了影子,我剛想追上去繼續問,魘娘卻忽然伸手攔住了我說:“別追了,咱們有大麻煩了。”


    “什麽大麻煩?”


    “你還沒意識到嗎?這個老女人是梅宮羽。”


    聽到這三個字,我的心髒頓時就停跳了,過了好半天才急促的又跳起來。


    “也是呀!難怪我看她的模樣有點眼熟,不過這怎麽可能呢?”


    “梅宮羽是位難得的苗疆神婆,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有個綽號叫千麵生,拍賣會上的遇到的那兩具屍體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了。”


    “那個就是他的手筆,其實所有人都沒親眼見到過他真正的麵目,三司的大稗官隻是比鬼頭人稍遜一籌的人物,他們之所以停留在這個等級上沒再往上爬,就是因為之前他說過的那個原因。”


    “時代不同了,人心不古了,自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看重的,所以鬼頭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那我這次來豈不是就是找死的嗎?”


    “我隻知道你想做的沒有錯,具體說是不是找死說的還為時尚早,你現在今非昔比了,想要你的命得有點手段才行,小心駛得萬年船,遇事兒多留個心眼兒。”


    “我心眼兒一直很多的,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對了,咱們還是去看看那個聲音是怎麽迴事兒吧?”


    因為一開始沒看出來,所以神婆梅宮羽才把我們攔下來的,而既然知道我們是誰了,因此他也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了。


    不過神婆的本領確實恐怖,這種人不光把蠱術研習到了巔峰的高度,而且還把端公的趕屍術也發揮到了極致,駕馭屍體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卻不方便做的事兒,光是想想就有點後怕,這要真動起手來還指不定誰勝誰負呢!


    離開小道朝聲源慢慢的走過去,一直到小道消失在了迷霧中,我和魘娘才看到這樣一幕場景。


    之前聽到的咚咚敲擊聲是由幾個白乎乎的人影子發出來的,此時他們個個手裏都抱著一塊兒石頭,用力的砸向了地麵上的東西,不時的還把地麵上被砸碎的東西撿起來放到嘴裏咀嚼。


    要說他們吃的是別的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我看的一清二楚,他們砸的是人,吃的也是人,如果我沒猜錯,西江苗寨所謂的天葬就是由這些鬼東西來處理的,也難怪所有人都迴避這個問題。


    當時我看的很清楚,吃死人的鬼東西確實是人的模樣,臉色蒼白失血,渾身也是素白,個個都是光頭,就好像是醫院裏看到的癌症晚期接受化療患者一樣。


    在中國古代就有血饅頭治百病的迷信說法,說是得了絕症的人吃了蘸血的饅頭之後就能擺脫病魔,因為這個謠傳,很多病患者的家屬都老早聚集在法場附近,等到劊子手砍了人之後馬上就衝過去采血。


    我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是因為眼前看到的這些和血饅頭有些相似,前麵我就提到過,民間傳聞苗疆確實有吃死人的習俗,說是吃了死者的血肉就能繼承死者的優點,說的再迷信點,就是血是最好的靈媒,吃死人血肉的時候貌似能接觸到死者的魂魄,說是死者的鬼魂走的時候就能把病痛一起帶走。


    如今雖然是發達社會了,但是封建迷信的毒瘤和偏遠山區的貧窮卻依然困擾著很多人,西江雖然因為旅遊業而發展的交通便利,但是這裏也是民俗最最集中的地方,更何況禦用說書人的海市大銀號還在這裏,各種各樣的封建迷信文化自然也就多的不勝枚舉了。


    遠遠的看著那些人狼吞虎咽卻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和不適的舉動,我和魘娘也沒敢再靠近去看,因為相比之下,眼前的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跟野獸沒有區別。


    思考的同時,魘娘還撿起了一塊兒小石頭朝其中的一個人扔了過去,被砸到的人也猛的就抬起頭朝我們看了過來,這時我也清楚的看到,這個人的眼睛在黑夜裏是發亮的,並且散發的還是綠幽幽的光,所以當時我就確定,他們這些人並不是什麽重病患者,他們是屍,被人豢養的屍。


    此時,魘娘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馬上就拉起我的手奪路就走,那個被砸到的屍也猛的就朝我們衝了過來,魘娘也隨手一甩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嘎嘣一聲就擰掉了他的腦袋。


    迴頭看去,迷霧裏到處可見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數量至少過百,我和魘娘也把快走變成了猛跑,這一路上魘娘也用同樣的手段了結了不少隻追上來的食人屍。


    無奈的是食人屍真的是太多了,而我卻沒有魘娘那樣的好手段,除了玩命的逃跑以外根本就沒還手的餘地,整個人也狼狽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我還聽到迷霧中傳來了悠揚的哨音,聽到這個聲音,食人屍也更加的發狂,一波接一波的衝到我們跟前,魘娘也一波接一波的統統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拿上邪刀,不要留情,要不然今晚我們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魘娘說完,順勢就推了我一把,然而就在我剛把邪刀拔出來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一聲破空的聲響,此時就聽噗嗤一聲,一根銀質的四寸釘就深深的插進了我肩頭。


    看到這一幕,魘娘也一下子把我護在了懷中,緊接著我就看到七八根四寸釘先後射入了她的後背,頓時就濺起了大片的血水。


    魘娘被這麽多四寸釘射中都沒喊一句疼,而我看到她被刺中之後卻忍不住叫了出來。


    當時並不是因為我害怕了,而是因為我和魘娘相處時間太久生情的緣故,看到她受傷我的心也在滴血,那時候我頭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前的危機。


    看到我發愣,魘娘伸手就抽了我一個耳光,大聲的嚷道:“朝村子裏跑,隻要你沒被四七釘射死就一直跑明白嗎?不用擔心我,我死不了的。”


    這時候我哪兒能棄她而不顧?就算她是最強的邪靈,可她畢竟也是血肉之軀,而四七釘可是出了名的邪靈武器,這種東西對她的傷害同樣會很大,她一定走不出去的。


    思考的同時,又有幾根四寸釘射入了魘娘的後背,同時這些四寸釘還射中了圍攻我們的食人屍,被射中的食人屍頓時就渾身冒煙,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慢慢變成了黑色的膿水。


    看到這個,我和魘娘也趕緊把圍上來的食人屍當作肉盾,手裏的邪刀也準確的刺中了食人屍的脖子,之後就接著食人屍的屍體慢慢的朝苗寨方向退去。


    也許是操控食人屍的人感覺到了屍群損失太大,很快周圍包圍上來的食人屍就消失在了迷霧中,但是迷霧裏依舊有四寸釘不斷的飛來,而此時的魘娘也因為護著我而讓四寸釘射成了刺蝟。


    周圍全是嗖嗖的破空聲,看起來這一切都是事先計劃好了的,此舉的目的就是要將我和魘娘永遠的留在這裏。


    跑已經沒有什麽用了,我和魘娘也被逼到了一個勉強能避開四寸釘的地方,由於掩體做保護,射來的四寸釘幾乎傷不到我們,所以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而這時候我也看到魘娘嘴裏在哇哇的吐血,我的心也絞痛的更加厲害。


    “怎麽樣?你還扛得住嗎?”


    魘娘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迴答:“躲到我身後去,順便幫我把四寸釘都拔出來,對了,你肩頭的釘子千萬別動,不然血會止不住的。”


    “那你的血就能止住了?”


    “你小子是不是被嚇傻了?你忘了我是靠血活著的了?你既然這麽膽小之前還逞什麽能?還要召集三司大會,看來我真是看走眼了。愣著幹什麽?趕緊幫我拔釘子呀?”


    等我咬著牙從魘娘後背上拔下一根四寸釘之後,我看到她身上的螞蟥蟲也迅速的將皮肉恢複了原樣,看到她確實不畏懼這種東西之後,我這才放心的一根根的把四寸釘都拔了出來,這時候我才看到足有四十根之多。


    看到這麽多的四寸釘,我也恨的牙癢癢,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屍是不會拋射這種武器的,隻有人才能辦到。”


    “那又怎麽了?”


    “既然是人就好對付了,他們既然敢把你傷成這樣,我就敢發誓一個都不讓他們活著離開後山。”


    聽到我說這句話,魘娘也微微一笑說道:“你小子終於開竅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去辦,接下來我可要大開殺戒了,你小子最好不要給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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