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在夜色的遮掩下,一個嬌小的人影悄悄潛進了南院。


    “嘩嘩”的水聲一響而過,易少默隱在暗處襲向房裏的不速之客。


    “罌......”易少默看清來人是綰罌後,連忙收掌,愣在原地。


    此時,易少默隨意的穿了件紫色錦袍,披散在肩後的發絲正滴著水珠,由此可見,她的出現正好打擾了他沐浴。


    美人出浴,果真別有一番風情。


    “默,你散發的樣子真美。”她邪氣的一笑,投入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她隻穿了件輕薄的絲質藍裙,一頭烏黑及腰的秀發由一根雪白的絲帶鬆散的係著,隨意的垂在腰間,散發著淡淡的曼珠沙華的花香。


    他輕輕抱著她,一臉溫柔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要禮物。”她理所當然的答道。


    “你想要什麽禮物?”他眼露困惑。


    “是不是我想要什麽,你都會送我?”她循循善誘的問道。


    “恩。無論你要什麽。”他寵溺的凝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著。


    “我要......”她將紅唇貼近他的耳側,用隻有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要你以身相許。”


    “罌......”他身形僵住,臉頰隱約可見一抹淡淡的紅暈。


    夜林國的民風雖然較之以前開明了許多,但大多女子還是較為矜持的,像她這般熱情膽大的女子實在少見,也許正是這份熱情與膽大才融化了他原本清冷多年的心吧。


    她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眼露調戲之意,笑得越加嫵媚動人了:“我的默害羞了。”


    素來冷情的男人竟然也有這麽可愛柔情的一麵,這樣的美男子真是很難讓人不動心呢。


    想至此,她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真的動心了嗎?


    沒多久,她釋然的一笑。


    “你是我的。”她猶如女王般強勢的宣誓著他的所有權。


    不待他反應,她已經揉住他的脖子,霸道的吻上他的唇。


    他不是聖人,麵對心愛之人的投懷送抱,他由被動轉為主動,笨拙而溫柔的迴應著她的吻。


    忽然,他的動作停滯,眼神漸漸恢複清明,認真的說道:“罌,我不能。”


    “你不愛我?”她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側臉。


    他怕她誤會,急忙否認道:“不,我愛你,但我們還沒成親。”


    她已是他認定的妻子,但他想先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


    “那又如何?我才不在乎那些世俗的儀式。”她不屑的說道。


    正如世人所言,她就是一個漠視世俗禮教、離經叛道的女人。


    “你不在乎我是誰嗎?”他認真的盯著她問道。


    “你會告訴我嗎?”她問道。


    他為難的答道:“對不起。我隻能說,我的存在是個秘密,現在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但總有一天,我會親口告訴你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他輕輕點了下頭。


    “我若不想說呢?”她眼眸幽深的問道。


    “你若不想說,我便不問。你是我易少默唯一認定的妻,永遠都是,無關其他。”他深情的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她嫣然一笑,輕聲道:“既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你是誰。你我相愛足矣。”


    長久以來被冰封的心因她這句話而徹底融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而滿足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間最珍貴難求的寶物。


    他自小生活在黑暗裏,見不得光,他的存在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很多時候他都想問問上天,他為何存在?他存在的意義何在?


    他常常躲在暗處一個人默默的練武,因為這是他唯一感興趣和打發時間的事。


    他所處的環境讓他很早便明白人心的黑暗與自私,所以他從不輕易相信一個人,而她是他此生唯一的一個例外。


    或許他真的孤獨了太久了吧,自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將她記在了心裏,他總覺得她與他似乎是一類人。


    也許上天讓他存在的意義便是遇見她、愛上她吧。


    既如此,他願為她一人負盡天下。


    他溫柔的抱起她,走至床邊,深深的吻住她的唇:“罌,我愛你。”


    良久,二人彼此相擁著躺在床上,她清秀的容顏此刻異常嫵媚動人,發絲間淡淡的曼珠沙華花香飄入他的鼻間。


    突然,他震驚的抬頭望著她,遲疑的說道:“你的心跳......”


    她沒有心跳,他為什麽感覺不到她的心跳?


    她語氣平靜的問道:“是不是很詫異?”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沒有心髒的人自然不會有心跳。”她淡淡答道。


    她是個無心之人,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遺落在了地獄,隻有在那特定的一天才會迴到她的體內,一年裏,隻有那一天她才像正常人一般擁有心髒與心跳。


    這也是她第一次讓一個男人知道這件事。


    她似乎為他破例了好幾次,不過倒是很期待他的反應。


    常人要是知道她沒有心髒卻依然如常的活著,恐怕要把她視為妖怪抓起來了吧?


    他愣住,滿眼不解的問道:“怎麽會?”


    一個人怎麽可能無心而活?


    “我的確沒有心髒,你若問我原因,我隻能告訴你,我現在還不想說。”她杏眼幽深的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的神色不斷地變化著,最終眼眸裏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疼惜。


    “罌,我會一直等,等到你願意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他深情的吻住她的唇,動作極其溫柔。


    究竟是誰?


    總有一天,他要親手將那個傷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她的紅唇貼近他的耳側,詭異的笑著問道:“不怕我是一個專吃美男子心髒的妖怪?”


    “在我心裏,你隻是我愛的女人。”他深情的說道。


    聞言,她微微一笑,笑容裏夾雜著一絲令人難懂的複雜情緒。


    深夜,他感覺到屋頂上隱約有殺氣,他望了眼身側沉睡的她,溫柔的替她蓋好被子後,輕聲輕腳的穿上衣服出去了。


    他運著輕功飛至屋頂,果然見有十來個來者不善的黑衣蒙麵人,他們見到他後立馬全身戒備起來了。


    許是在白天見識過他的武功,他們一個個紛紛對他有所忌憚。


    “我們的目標不是閣下,還請閣下別多管閑事。”他們中一個領頭的冷言勸道。


    “你們與她有何過節?”他冷冷問道。


    “我隻能告訴你,她是我們主子要的人,其他的不便多說。”領頭的答道。


    “你們主子是誰?”他追問道。


    “看來閣下是想幫那魔女了。”領頭的頓時一臉戒備的盯著他。


    “你們想對她不利便是與我為敵。”他冷言威脅道。


    領頭的冷哼了聲說道:“原來你與那魔女是一夥兒的,既如此,就怨不得我們了。”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告訴我你們的主子是誰,我便考慮留你們一命。”他語氣冰冷的威逼道。


    “是不是你的對手,打了才知道。”領頭的眼露陰狠的說道。


    他雖武功不凡,可他們是主子精心培養出來的,任何一個人的武功放在武林裏都是能排的上號的,何況眼下他們以十對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呢。


    之後他們瞬間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齊心圍攻著他,雖然他們比白天的那批黑衣人的武功高許多,但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小半時辰下來他們便有了敗勢。


    他擒住其中一個黑衣人,逼問道:“你們主子是誰?”


    黑衣人吞了藏在牙齒裏的毒藥,瞬間中毒身亡了。


    餘下的人皆身負重傷,眼見逃跑無望,紛紛忠心的吞毒自盡了,無一活口。


    他細細查看了下他們全身,並未發現什麽線索。


    她究竟得罪了何人?竟如此不惜代價的一次次追殺她。


    這些人的武功不俗,若是放在武林裏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能有這能力掌控他們的幕後之人必定不簡單。


    他隨後換下染了血氣的衣服,迴了房間。


    “解決了?”她睜開雙眼,慵懶的問道。


    “恩,吵醒你了。”他躺在她身側輕輕抱住她。


    “沒關係,我一向淺眠,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她神情複雜的淡淡說道。


    “他們為何追殺你?”他眼露心疼與不解的問道。


    聞言,她輕輕搖了搖頭,神色陰冷的說道:“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他們始終不肯放過我,而我也一直查不出幕後之人的真正身份,隻知道此人的勢力在武林盤根錯雜,不容小覷。”


    總有一日她會查出幕後之人的真實身份,為自己報當年之仇。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他神色複雜而深情的望著她,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


    她內力深厚,武功不在他之下。


    她毒術高深,能研製出延緩蠱王死亡速度的藥丸。


    她沒有心髒,沒有心跳。


    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她的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他本不該輕易的相信一個神秘的女人,但他愛上了她,所以他選擇傾盡所有的相信她,護她一生。


    無論她是誰,有怎樣不為人知的過去,他都愛她,此生不變。


    至於傷害過她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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