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 你可以親自向玄宸、向天界複仇。”霧娘的聲音在白書蘭耳邊迴想。


    “複仇?”白書蘭呆愣地看著霧娘,喃喃自語。


    複仇嗎?


    她迴想起被玄宸擄到天界後的那段黑暗的時光,他不顧她的意願, 碾碎她的驕傲和自尊,強迫她做他的妾。


    她要逃迴人界, 而玄宸狠心親手打斷了她的雙腿, 以她家人的安危威脅她乖乖順從聽話。


    白書蘭不恨嗎?


    不, 她是恨的, 她恨玄宸,恨助紂為虐的天界,如果不是他們, 她可以在人間舒舒服服地當她的將軍府大小姐, 到了合適的年齡,嫁給一位門當戶對的男子, 過著相夫教子、夫妻琴瑟和鳴的日子。


    可是玄宸將這一切都毀了。


    在凡間之時她與玄宸經曆過的苦難是她心甘情願的,她不會說什麽, 但在天界時,她所遭受的每一分折辱,玄宸、以及天族其他人對她的每一次傷害,她每分每秒都不會放棄。


    可她就算再恨, 又能怎麽辦呢?她隻是一個凡人,縱使有幾分武藝在身, 但和整個天界作對, 無異於蚍蜉撼樹、以卵擊石、異想天開。


    就像凡間,一個普通老百姓遭遇了權貴的欺壓, 他們是也沒辦法為自己討一個公道一樣。


    白書蘭很清醒, 她深知她就像那些被權貴欺壓而無力反抗的平頭百姓, 以她一己之力無力和玄宸、和天界抗衡,所以她將恨意深深埋藏進心裏。


    她想,她隻要父母家人還活得好好的、日後她可以和家人團聚,她便當那些日子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就應該將噩夢淡忘,開啟以及的新生活。


    然而現在有人告訴她,她也可以親自向玄宸報仇。


    白書蘭看向霧娘:眼前的女人臉上仍然帶著猙獰的魔紋,但此刻看來,那些魔紋並沒有損害她的美貌分毫,反而增加了一些神秘的美豔氣質,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白書蘭沒聽說過霧娘這個名字,但她既然知道侍一的事,還能看的出來她中了清心寡欲散,她大概率就是創造出清心寡欲散的人。


    清心寡欲散是她對玄宸的僅有一次的反擊。


    白書蘭看向霧娘,她並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霧娘的來路不明,她能不能信都要打個折扣。


    可是,難道就這樣,讓那些傷害她的人繼續逍遙自在,而她後半輩子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哪天被他們找到,重新被帶迴天界,受盡折磨嗎?


    白書蘭攥緊衣角,唇瓣緊抿,臉上的血色褪去,半晌,她看著霧娘,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收書蘭一拜。”


    元初這幾日在海裏過得甚是逍遙自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空閑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遊戲,不過有時候打著打著遊戲,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件事。


    她沒來得及細想,思緒又被遊戲裏的隊友發信號的聲音奪走,她頓時又全身心沉浸在遊戲中,操控著角色在人群中殺個三進三出,拿下四殺,收獲了一堆隊友的彩虹屁。


    元初得意地晃了晃金色的尾巴——海底的空氣比天界的空氣要濕潤許多,在海底把尾巴、讓尾巴大麵積接觸濕潤的空氣,這樣就不必三天兩頭去泡一次水了。


    與此同時,人魚王宮的後花園裏,多了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魚,他們來自各個水域,但目標都是一致的:希望能被元初看上,混個海族駙馬當當,從此以後就能過上少奮鬥3000年的生活。


    這些男魚的長相無一例外都是中上水平,有威猛的、嬌弱的、清純的、妖豔的……不一而足,他們駐足在花園裏賞花,彼此之間看似和諧,實則火藥味十足。


    這時,花園的外圍走過來一個長相過分英俊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衣,身姿高挑挺拔,肩寬腿長,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線,皮膚比起他們這些生活在海底、常年不見陽光的男魚還要白皙許多,將他們襯得灰頭土臉,跟小廝似的。


    眾男魚看見這個黑衣男人的臉,心中湧起了莫大的危機感。


    “兄弟,你是哪個部落的?”拖著銀色尾巴的人魚月笙飄過來擋住了聞夕遲的去路,他上下打量了聞夕遲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驚豔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後暗含警惕與戒備。


    聞夕遲抬起漂亮的眼睛淡淡地掃了眼月笙,眼神落在他的尾巴上,又毫不猶豫地收迴:如此寡淡的顏色,既不燦爛,也不鮮豔,絲毫勾不起他的興趣。


    “元初在哪?”他問。


    月笙聞言,麵上的警惕之色越重,他看著聞夕遲,嗬斥道:“大膽,公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唿的?你是哪個部落的族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聞夕遲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不耐煩的神色,但想到這些人都是元初的族人,他最終還是收斂了殺心,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元初在哪?”


    “你怎麽聽不懂話?你以為你長得好看,便能被公主看上嗎?我告訴你,公主不是膚淺之人,你如此傲慢無禮,身體瘦得跟白斬雞似的,怎麽配得上公主!”


    “沒錯,”又一人附和月笙的話,這是一個長相陰柔的海族,原形是一條海蛇,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拖著青色的蛇尾,他對上玄宸的眼神,不知為何膝蓋有些發軟,不過他忍住了要朝聞夕遲跪下的衝動,結結巴巴道,“公、公主的駙馬……不、不是靠臉就能、就能當的。”


    “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海蛇深吸口氣,強裝鎮定道:“但、但是你要想成為海族的駙馬不光要長的好看品行性格也要過關否則你連初賽都過不了更別說見到公主了!”


    海蛇一口氣撂下狠話,然後哧溜一聲遁走。


    聞夕遲皺起眉,看向月笙,眼底湧動著黑色的光:“駙馬?初賽?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來參加海族青年才俊選拔大會的?”


    “青年才俊,選拔大會?”聞夕遲咬牙。


    月笙隻覺得今日的氣溫突變,有點涼了,不過他沒多想,他看聞夕遲的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選拔大會,心裏對聞夕遲的敵意散去大半,他想抬手拍拍聞夕遲的肩膀,但聞夕遲涼涼地掃了一眼他的手,月笙的手便頓在半空,隨後又尷尬地收迴。


    他好心跟聞夕遲解釋道:“這次的青年才俊選拔大會是大公主舉辦的,名義是選拔海族的青年才俊,但我們都知道,這是給公主選駙馬的。”


    “誰能在這次大會中拔得頭籌,誰就能迎娶公主,成為海族的駙馬……唉!兄弟!你怎麽走了?你要去哪?”


    聞夕遲頭也不迴地離開了花園,腦海裏迴蕩著剛才月笙說的話,又想起那個在天界傻傻等著元初迴複,最後卻等來她人去樓空消息的自己。


    聞夕遲覺得自己很可笑。


    選拔大會。


    駙馬。


    他本以為元初對他有一點的真心,如今看來,不過是他自作多情,她對他若有一點真心,便不會剛迴了海族便大張旗鼓地選駙馬。


    聞夕遲眼底的光慢慢消散,唇邊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頭也不迴地向外走去。


    而在此時,正在沉迷遊戲的元初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警告聲。


    【警報!警報!攻略目標黑化值持續升高,目前黑化值30……50……90!】


    係統慌亂地尖叫道:【宿主,你做了什麽?為什麽聞夕遲的黑化值升高了?再這麽高下去,他原著裏的結局會提前的啊!到時候他死了,咱們倆也玩完了!】


    元初打遊戲的動作頓了下,腦海裏閃過這幾天被她忽略的事,她問係統:“什麽意思?”


    “聞夕遲的黑化值如果滿了,就會開啟仙魔大戰的支線,而如今聞夕遲的實力不足以和天族抗衡,他會和原著一樣,死在玄宸的劍下!”


    元初白皙的指尖頓在屏幕上,因為她的出神,遊戲畫麵變成了死亡的黑白色,黑科技手機裏傳來“defeat”的音效,她迴過神,收起手機站起來,“哦。”


    “宿主,”係統看元初不緊不慢的態度,它都快急死了,“聞夕遲的好感度還沒滿,如果他這個時候死了……宿主,你要去哪?”


    元初推開門,招手喚來一輛精致的海馬車,坐穩後對係統道:“係統,幫我定位聞夕遲的位置。”


    係統震驚於鹹魚宿主今天的積極,然後馬不停蹄地給元初定位到聞夕遲的位置。


    “他在海裏!”係統拉出係統麵板標出聞夕遲所在的位置。


    元初掃了一眼,便讓海馬車快馬加鞭地走出海底結界。


    出了結界,便被四麵八方的海水包圍,元初掃了眼地圖,便丟下車,尾巴一擺,朝聞夕遲的方向遊去。


    雖然她的實力是戰五渣,但在海裏的速度,沒有人能比得過人魚,就算是擁有真仙修為的聞夕遲也一樣。


    聞夕遲在海底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知道他應該做什麽,腦海裏閃過的都是元初臉,她的一顰一笑。


    他迴頭朝海族聚居地的方向看了眼,眼前似乎出現了她的幻影,她穿著他最喜歡的紅衣,金色的尾巴在身後搖擺,她烏黑的長發中簪著一支鑲嵌著星空石的發簪,似義無反顧地朝他遊來,


    等等,好像不是幻覺。


    聞夕遲怔住。


    元初在他的身前停下,長發因為慣性被水流裹挾著向前,觸碰到聞夕遲的側臉,有點癢。


    聞夕遲眨了眨眼,思緒被拉迴現實。


    “聞夕遲,”元初叫著他的名字,“你來了海裏,怎麽不去找我?”


    作者有話說:


    男主瞬間黑化,但別人笑一笑,他就把自己哄好了(這是可以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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