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水淼淼打斷了賢彥仙尊的大段科普。


    人都已經閉關了,她能說什麽,她又有什麽資格說什麽,“那我就先迴引月潭了,困死了。”


    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九重仇修煉起來可瘋了。


    “等一下。”賢彥仙尊喊住水淼淼,“本尊找你主要是因為,小師叔他閉關時間恐長,你可要搬迴人境小築,本尊喊一乂他們另收個院子出來也就可以了。”


    “算了。”水淼淼隨意擺著手,“麻煩,我原不擇床的,在這樣時不時換一下的也要擇床了。”


    賢彥仙尊雖不放心水淼淼一個人住在天淵峰上,可她既然不願也無可奈何。


    水淼淼打著哈欠,向引月潭走去,又陡然停下腳步,迴頭看向賢彥仙尊,雙目在黑夜中閃爍著詭異的光,看的賢彥仙尊不寒而栗。


    隨即賢彥仙尊選擇先發製人的道,“小師妹早點休息,本尊就不打擾了。”


    水淼淼歪著頭目送賢彥仙尊遠去,勾起嘴角。


    無所謂,事可明日慢慢的說,聞人仙閉關看起來是水淼淼沒了靠山,但同時也沒人可以看的住她了。


    水淼淼討厭黑,特別還是孤身一人的時候。


    冰藍蝶從頭上飛下,引著路。


    水淼淼便踩著那瑩瑩藍光,轉道向著曉朝山洞府走去。


    對冷凝癡和聞人仙的閉關水淼淼並沒什麽意見,隻是太過措不及防,上午還談笑風生的,等在見,又會是多少年後呢?


    措不及防的又何曾是水淼淼一人。


    冷凝癡從來都是沒有資格拒絕的那一個,她可謂是被打包直接丟進了曉朝山洞府中。


    茫然無措的驚慌皆被她麵上的冷清所掩藏住。


    洞府裏的聞人仙還是那麽的彬彬有禮,帶著歉意,讓冷凝癡先選。


    因為聞人仙在洞府待的時間很漫長,所以這曉朝山洞府比他那所謂的住所竹籬齋還要大,還要全麵,還要更像個家。


    打坐修煉的靈禪台都有好幾個,各有特點,適宜任何修煉的情況。


    見冷凝癡猶豫不決,聞人仙指了指裏麵,“那禪台名若不思,用煙霰凝聚打造,想來會適合你,還有簾子可以放下。”


    冷凝癡點著頭接受了這番好意。


    隻是那放下的紗簾,霧霧蒙蒙,映出冷凝癡的身形更顯曼妙,聞人仙的背影更顯朗俊落寞。


    聞人仙衣袖一揮,大量靈氣附著上紗簾,像是刷牆一般,嫋嫋紗簾,立刻密不通風起來,裏看不到外,外看不到裏。


    簾上印著的聞人仙最後一丁點影子消失殆盡,冷凝癡垂下眼目,拋開紛雜的思緒,登上禪台。


    不一會兒冷凝癡的唿吸平緩了起來,而聞人仙還立於洞府門前。


    傷好後,賢彥仙尊有來問過他,可要去閉關修煉。


    當時他拒絕了,因為他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去閉關修煉,心亂的似團麻,毫無可拆解的頭緒。


    可今日,說話之人是映韞素,是自己的娘親,是聞人仙千百次渴望的,映韞素很少會主動找自己說話提要求或是訓斥。


    從前不論是那種,都可讓聞人仙雀躍上好幾天,而今日映韞素的這番的斥責,隻讓聞人仙有些慍怒。


    她在指責自己,給水淼淼修補泠焰,蕩秋千,皆是無所事事不務正業虛度年華之舉,所以他的年華就是在這洞府中永無止境的修煉嗎?


    從前,他隻有修煉才能獲得關注,而娘是唯一一個不關注他修為的人,如今也是變了。


    聞人仙如實迴道,自己此刻不適合閉關修煉。


    映韞素便將冷凝癡推了過來,說她周遭的寒氣可相助,聞人仙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但他從未反駁過映韞素······


    洞府裏的溫度降了一度又一度,聞人仙紛亂的心也沒得到安寧,他就說了這不管用!


    察覺到應該隻有兩人的洞府裏,突兀的出現第三人的微弱唿吸聲,聞人仙眼神一凜,迴頭看去,右眼銀光迸現。


    穿過嚴密的紗簾,冷凝癡四周飄起了雪花。


    這些雪花落到冷凝癡身上化為靈氣融入,虛虛實實她的身旁顯現出一個縹緲的人影,目光專注的盯著冷凝癡。


    被聞人仙的視線驚擾後,人影不悅的望了過來。


    視線相撞。


    聞人仙捂上右眼身形晃悠,又是在南海那次暈眩的感覺。


    不見天日的黑,狂風暴雨,天崩地裂,火光四濺,界裏一片死氣沉沉,屍橫遍野,滿目瘡痍讓人心悲心驚之像。


    想在看的真切,不受控的視角往上移,是水淼淼,她身被纏滿絲線,無知無覺,像個提線木偶般被懸於空中,血滴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漸漸化為了血雨,布遍整個界,淅淅瀝瀝······


    該死!這都是些什麽!聞人仙捂著右眼的手,憤怒的幾度想將眼珠生生扣下來。


    為什麽是水淼淼?它們要對水淼淼做什麽?他不會讓這些事發生的,不會,絕對不會!


    而那浮與冷凝癡身旁的人影同樣不好受,身影閃爍著似隨時都會崩散開來,這次非他蓄謀,是真正的界未來。


    若不是聞人仙的右眼銀瞳,他根本就不應該看見自己,而他也本在修養,因這由煙霰打造的若不思化寒為靈氣,他才得幸能出來看一眼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可就這樣被打亂了一切。


    窺天機,探天機,終將萬劫不複······


    聞人仙奮力從眼前虛幻掙紮而出。


    靈力爆發,下一秒如狂風過境般摧毀著洞府裏的一切,人影亦被聞人仙突然爆發的磅礴靈力打散消失。


    索性,消失之前他還為冷凝癡做了一次緩衝,令她隻不過悶哼一聲,睜開雙目。


    看到殘破簾子後摔落在地的聞人仙,冷凝癡隨即收功,急切的躍下若不思朝聞人仙奔去。


    冷凝癡將聞人仙扶起,右眼中神秘的銀色流轉迸發著星光,冷凝癡瞬間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凝視著,忘記了要說的話。


    聞人仙手緊握成拳。


    娘是對的,冷凝癡能助自己靜心修煉,不,因是冷凝癡身後的人能助自己靜心修煉。


    不論他是什麽牛鬼蛇神,是無意還是存心是戲耍還是示警,那畫中的一幕幕都真實的可怕。


    世界湮滅,被裹挾於蒼穹之上的水淼淼···他一幕都不會讓這些化為現實,一幕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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