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在老人動身的那一刻,衛商就已經瞧出了端倪,蘇惑也不例外。


    兩人同時後退數十步,與這檮老拉開了一段距離。但是那檮老不知道是何種族,變作那豬牙虎足人麵怪獸不止,竟然還有一八丈長的蛇尾席卷而來,橫掃蘇惑他們兩人。


    “我說過了,屠城一事並不是我們做的,若是你還要動手,那我們也不客氣了!”蘇惑正聲道,麵對這檮老的淩厲攻勢,他也隻是被動防禦,沒有做出反擊,因為他並不想和這檮老結下仇怨。


    “我徒兒已死,唯有你們兩人的性命可以慰藉他們的在天之靈!”可是誰知這檮老一口認定就是蘇惑他們兩人屠了巫丘一城,殺了他的徒兒,根本就不相信他們二人的話,對他身旁的年輕人的話深信不疑。


    見到檮老如此反應,蘇惑實在是頭疼,也就在這時候,他也看見了那指認他們是兇手的年輕人嘴角輕揚,露出了一絲陰險無比的笑容,而後瞬間隱去,裝作傷心欲絕,“檮老,你可要為我們做主,這兩人手段狠毒。”


    “他們不僅屠了巫丘城,還殘忍虐殺我們的同胞。”


    “師兄他們就是被他們殺死的,這狠毒的人族不單是殺了師兄,還將它們的皮剝了下來,說是要做成辟邪用的皮畫!”


    “你可要為師兄他們報仇啊!”


    聽到這年輕修士說的話,那檮老的憤怒便是再也控製不住了,在他周身,一股青煙憑空出現籠罩了他整個人,待到青煙徹底消散後,這檮老居然化作了一個高愈十丈的怪物,他身後的蛇尾更甚,足足有三四十丈長。


    蛇尾掃過之處,卷起陣陣塵沙亂舞。特別是他身後的三團黑色火焰,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似能焚燒一切。


    檮老已經將目光鎖定在蘇惑他們二人身上。


    這年輕修士不僅栽贓陷害蘇惑兩人,還在眾人麵前添油加醋,火上澆油。蘇惑兩人聽在耳裏,霎時間便是感到氣急不已,恨不得立刻將這顛倒是非的人殺了。


    “你休要胡言亂語!”蘇惑大聲喝道,正打算要上前揪住這人,但是卻是被一旁的衛商拉住了。


    “不要和他理論,他也是那一夥的人。”衛商看出這年輕修士是故意這樣做的,“他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要借助這檮老的手,將我們幹掉罷了。”


    “難道我們就這樣被他誣陷而不反擊麽?”蘇惑很是氣憤,卻也不得不認同衛商的話。


    “不,我們先將這怪物製服了再說吧。”衛商搖搖頭,而後將目光投向了檮老,那個巨大的怪物。


    “拿命來!”檮老咆哮,血盆大口張開,吐出了幾道黑色閃電,朝著蘇惑他們的身影襲去,很是恐怖。


    蘇惑旋身躲避,那黑色閃電劈在地上,竟然不曾消去,而是變作一團烈焰燃燒,許久不滅。


    “這老頭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檮杌吧?”蘇惑眉頭微皺,人間有山海經記載九州山河,也不乏有各種洪荒異獸。


    而那些兇獸其實就是來自妖界的,隻不過他們趁著人間天崩之時,闖入人界,在那裏肆虐罷了。


    不過眼前這長得與檮杌極其相似的檮老,他的實力比之人們口口相傳的檮杌要弱上許多,畢竟,傳說中的檮杌能吞天噬日,乃是大兇之一。


    “我也覺這檮老頭是檮杌,不過他應該是雜血,並沒有檮杌真獸的萬分之一的實力,你我兩人還是能夠對付他。”衛商點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他取出了一個黑銅小鍾,以一小鐵棍輕輕敲響,音波所過之處如同神力掃地,吹起了狂暴疾風。


    不僅如此,銅鍾之音起伏,如同安魂定魄曲奏起。蘇惑甚至依稀能看見幾道虛影鬼魂出現在此地,他們慢慢地靠近了檮老的身上,張開了利齒大嘴,狠狠地咬在他的身上。


    那檮老忽然感覺身上一股劇痛傳來,雙目射出神光,觀視到了身上那幾個虛影鬼魂,便是嘶吼了一聲,似乎想要用那響天徹地的吼聲將這虛影鎮落。


    但是任憑那檮老如何咆哮嘶吼,那鬼魂也不鬆口,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他。


    “這是我幽冥殿的獵魂奪魄鍾,一經鎖定,任你是通幽還是化凡,若不舍一魂一魄,這鍾靈是斷然不會鬆口的。”衛商冷哼一聲,道出了這黑銅小鍾的名頭。


    “區區小技,看我如何破去!”麵對獵魂奪魄鍾的威脅,檮老絲毫不曾畏懼,他搖動蛇尾,掃起漫天風沙,阻擋住了蘇惑二人的視線,接著,檮老口吐咒語,打出了身後三團黑色火焰中的一個。


    檮老驅動著這黑色火焰落在自己的身體上,任憑它將自身籠罩,吱吱的聲音響起,待到檮老的身形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他已經化作一頭渾身上下燃燒著黑色烈焰的兇獸了,而那黑焰根本就不曾傷到他,甚至還為提供了一道護體之火,將敵人打出的法術盡數焚毀。


    而衛商獵魂奪魄鍾所喚出來的鍾靈早就已經喪身在黑色烈焰之下。為此,衛商手上的黑銅小鍾甚至是出現了一道裂痕,幾乎要將整個小鍾分成兩半。


    衛商也嚐試了一番,這獵魂奪魄鍾已經再也不能敲出方才的鍾聲了,鍾身已裂,鍾靈盡無,這黑銅小鍾已經被徹底損壞了。


    “想不到這檮老隻一招就破了我幽冥殿的一個小寶物,其法力神通不可小覷!”衛商臉色凝重。他的獵魂奪魄鍾乃是一件寶物,若是與人對戰時,敵人被這鍾靈困住,不消半日就能將他的一身靈氣耗盡,堪稱是同境界大戰的神器。


    隻是衛商輕敵了,居然被檮老毀去了這一寶物。


    “當年,你們人族也隻不過是我界血食罷了,如何今日螻蟻噬龍,敢反抗?”檮老大聲嘶吼著,“天陷之日,我們祖上就應當將你們人族殺盡,不留活路!”


    “混賬!”蘇惑聽聞這檮老似乎不把他們兩人放在眼裏,又將上古時代,妖界生靈入侵人間,為非作歹,肆虐四方的事提出來,以此刺激他們二人,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哈哈,看看你們這般毫無意義的掙紮,這麽多年了,你們還是學不會變強,螻蟻就是螻蟻,即便是有龍的心,那依舊是螻蟻!”話畢,檮老驅馳身後的兩團黑色火焰,迅步襲來,虎足跺地,震得地動山搖,就連不遠處的妖界生靈也受到了波及。


    不過蘇惑二人輕懸在空中,躲過了這一擊,但是於此同來的,還有那數十道黑色閃電,水桶般粗細,繞是蘇惑他們身法過人,也難以在片刻間躲掉。


    “哼,正愁沒有地方可以施展身手,今日就拿你來開刀!”蘇惑冷哼一聲,他迴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在燭族部落中,在藥先生手上取得的蜀山三大道訣,鎮魔、殺鬼、斬邪,還有他早已經得到了的誅妖訣。


    道門七大訣,他已經得到了四訣。假以時日,說不定他能夠湊齊道門七大道訣。


    據傳,這道門七大道訣乃是天賜之術,由一名動六界的法訣分出。若是能夠集齊這七大道訣,將它們融會貫通,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


    隻可惜,當年道門七子雖然天賦異稟,各自領悟了其中一訣,但是卻沒有機會將他們融會在一起,直到他們中有人逝去,部分道訣失落,也還是沒能將七訣合一。


    而今的蜀山道門,其藏經閣中也隻保存了七訣中的五訣,還有兩訣早已經隨著道門七子的仙逝而遺失在九州,漫長歲月過去也還沒有找到,也沒有它們的下落。


    腦海浮現鎮魔、殺鬼、斬邪及誅妖四訣,那一段段道文不斷顯現、顯示,蘇惑便是按照道訣的指引,一招一式地將這四段道訣打出,借天權寶劍,舞出了道訣。


    還沒有等蘇惑徹底打完這道門四訣,蘇惑便是已經感受到周身靈力的湧動,而他則是掌控了這一切的絕對領主。


    隨著他的心意所念,一擊鎮魔神劍打出,一道三丈長的巨大劍影直衝檮老而去,隱隱約約之間,能看見劍影之尖似有一模糊鬼影魔軀被鎮壓,他在不斷嘶叫慘叫。


    最後,這一擊鎮魔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刺在了檮老的身上,巨大劍影與哀嚎鬼影同時消失,凝聚在那細如牛毫的劍氣中,並將包裹住檮老整副身軀的黑色火焰轟散,透過那小洞,刺在他的身上。


    不過蘇惑留有餘力,並沒有下殺手。他覺得這一切尚且還有商量的機會。


    “這是什麽法術?居然能破去我的護身黑炎?”檮老渾濁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懼色。


    “這就怕了?我還有三記法術沒有打出呢,一招更比一招強,看看你能否接住?!”蘇惑暢快地笑了出來。這檮老的修為隻在化凡境界,隻比他高出大半個境界,修為也高過蘇惑,但是卻是並不紮實。


    “誰曾懼怕?”檮老暴喝,如燈炬般雙眸燃燒著火光,隻見他仰天長嘯,唿出了陣陣烈風驚雷,“風雷俱動!”


    霎時間,以檮老為中心,一個覆蓋方圓三十丈的雷場出現,烏雲驟起密布,狂風唿嘯。


    直吹得蘇惑與衛商難以睜開雙眼視物。


    “禦劍九式!”蘇惑提劍直麵眼前的龐然大物,與檮老的高大身軀相比,蘇惑如同一個小蟲子,檮老隻需一抓,便能將他碾碎成肉泥。


    但是就是蘇惑這麽渺小的一個人,如今卻能單手提劍麵對著眼前的洪荒兇獸,那個敢稱自己是檮杌後代的妖界生靈。


    “掌、控、禦、奴、飛、破、鎮、殺、守!”


    蘇惑喝道,腳下踏著龍行八步,左手捏著劍指,逆著驚雷,迎檮老的迅猛攻勢而上,禦劍九式盡數打出。


    一柄長劍在手,刺出萬千劍影,最後隻凝聚成一道劍光,帶著千鈞之力,落在了檮老的身軀之上。


    “砰!”


    壓城蓋頂烏雲被這一道劍光破開,露出了天上的三輪妖月,而後有九個神秘道文升起,代表著禦劍九式的每一招,它們都凝聚在劍光之中,而後斬斷了檮老的長尾,帶起了漫天血雨!


    “嗚吼!”檮老受到了重擊,一下子沒能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而他的蛇尾已斷,脫落在這戰場上,仍舊跳動著。


    “檮老!”在他的身後,那一群妖界生靈見到蘇惑斬斷了檮老的蛇尾,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紛紛唿喊著檮老,很是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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