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那場暴雨在古鯉進入廟後不久便停了,雨停後的夜是寂靜的,又伴著柔柔月光。二人在廟中各自靠著柱子很快睡著了。


    翌日,天空晴朗,萬裏無雲,昨夜的暴雨好似了無痕跡,隻剩下廟前還時不時的滴落殘留雨滴。


    說也奇怪,那場暴雨在古鯉進入廟後不久便停了,雨停後的夜是寂靜的,又伴著柔柔月光。二人在廟中各自靠著柱子很快睡著了。


    翌日,天空晴朗,萬裏無雲,昨夜的暴雨好似了無痕跡,隻剩下廟前還時不時的滴落殘留雨滴。


    司習笙早已養成晨讀的習慣,遂天邊剛現朝霞,他便醒來。原本天已放晴,他該即刻上路,隻是靠另一角的柱子而眠的古鯉似還未醒。


    “若是我此刻離去,古鯉醒來豈非獨自一人?不妥”


    司習笙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古鯉醒來知會於她之後再走。於是望了望古鯉。卻隻覺古鯉雖雙眸緊閉,好似眉宇間依舊靈動秋毫不減,她的身子側臥靠柱,嬌美至似無骨支撐。司習笙隻覺移不開雙眼,心中幻想著若是此刻在水中央她便能在水中隨波湧動。


    司習笙的臉又一次紅到了脖子根兒,不知腦中怎會有這樣的畫麵,又慶幸自己的想法沒有被古鯉知道。長舒幾口氣,壓下如鼓心跳,急忙念道:“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男女不雜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櫛,不親授”


    “習笙?”古鯉揉了揉眼,似是被司習笙的聲音吵醒了。


    “古古鯉你醒了啊若是我吵到了你,十分抱歉,十分抱歉”司習笙窘迫之至,左右踱步,不停地抱拳鞠躬。


    他隻顧著鞠躬掩飾,卻被柔荑托住了手。“習笙,你幹甚要與我這般見外?”


    她的聲音很輕,溫柔間又帶著些許調皮,一如這天水城中帶著濕氣的風,吹入他的心房。司習笙本是慌亂掩飾著,卻驀然靜了,呆呆的望向古鯉。


    深深一眼似已對望多個輪迴,這一刻司習笙忽覺似乎在哪裏見過古鯉,也許是很久很久以前,就連在哪裏見過,都記不清了。


    “古鯉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有光從古鯉眼眸之中亮起,看起來是那麽耀眼,隻是最終她卻是淺淺一笑:“習笙好生差的記性,我們在城中麵鋪不是就見過嗎?”


    城中麵鋪嗎?可是為何心中之感比麵鋪要更為久遠呢?眼前似有紅白之影閃過,卻是無論如何都瞧不見臉龐。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許是我記性太差罷”司習笙一歎,而後又想起昨日裏古鯉為他所付麵錢...他是飽讀詩書之男子,哪怕隻有幾文錢,也總是設法歸還的。摸了摸肚子,昨日吃過兩碗麵後,再沒進食,早已餓了,而古鯉就是連那清湯麵都未吃上一口,想必也饑餓難耐了罷。


    “古鯉,昨日到現下,你並無所進,想必早已餓了罷。眼下天已晴了,我去城中找些吃食來,你在此等我可好?”


    “啊?恩,也是,好餓啊”古鯉聽聞他的話愣了半天才低頭揉了揉肚子,還好似他不說,她便永遠也記不起餓來。


    “習笙,你別去了。城中離這裏太遠了,萬一你走至一半,天又落雨可怎麽好?”


    “怎麽會呢?眼下豔陽高照,是斷斷不會落雨的。”


    “那可說不準呢。”古鯉朝他眨了眨眼,又拉著他坐下,“你放心好了,這裏我熟,就在這等著我,不出一炷香的時辰,我絕對給你帶來好吃的!”


    “哎!古鯉!哎..”古鯉說完就起身歡快的出了廟門,司習笙欲叫她卻已不見她蹤影。


    古鯉已去,廟中隻剩司習笙一人。他想起昨夜未曾看清的廟中雕像,於是趁此行至雕像旁,細細端詳:


    那是一位身穿紅裙的仙子,或因年代久遠,她的紅裙都黯然失色。灰暗的浮土敷在她的臉頰,隻剩下眉間一點朱砂風華依舊。這是仙班哪位仙子?司習笙是不知的,他隻是覺得那仙子側臥而坐手中所抱的那條錦鯉,分外的好看。那是一條白磷的錦鯉,白磷間隱隱約約似有金光浮動,到了尾部微微的發紅。明明隻有點點的紅色,司習笙卻是覺得,要比仙子身上所穿紅裙還要更為豔麗。


    忽有有肉香傳來,司習笙迎著香氣迴頭望去,隻見古鯉手提一隻燒雞而歸。她說是一炷香的時辰,便真的隻用了一炷香便趕迴,她說是會帶來好吃的,便真的帶來了好吃的。古鯉背後是大片大片的日光,在日光下,她的皮膚越發的白皙,身上的紅裙好似也更為豔烈,三千青絲間,若有似無金光浮動。


    司習笙很餓了,若換平日他早已大步向前大口吃肉了,隻是眼下,他卻是呆呆的沒有動作。為什麽越發覺得古鯉是這樣的熟悉?熟悉的..就好似方才他一直盯著她看從未移眼一樣。


    “怎麽了習笙?你不是餓了嗎?為什麽不吃啊?”古鯉問道,隨之舉了舉手中香氣撲鼻的燒雞。


    司習笙迴頭,望了一眼那仙子手中所抱錦鯉,而後才緩步走了過去,跟著古鯉席地而坐。古鯉見他已坐下,笑眯眯的撕下一隻雞腿,塞進他的手中。


    司習笙咬了一口,而後問道:“古鯉,你從何而來?”


    古鯉低著頭,並沒有吃雞肉,掖了掖耳旁飄落的青絲道:“...我家就在天水城啊。”


    “是嗎?”司習笙也不知他究竟在懷疑什麽。他與她分明昨日麵鋪偶遇,若她不是天水城中之人,又怎會偶遇?“我是上京趕考的。路過了這裏,忽降暴雨,隻得再次落腳歇息。”


    “哦是這樣啊。”古鯉抱著雙膝,將下巴抵在膝蓋處,緩緩而道,“昨夜大雨忽至,我就在屋簷下避雨,後來雨一直未小,但天卻是晚了去,我必須迴家。奈何黑夜之中難辨方向,我越走越不識路,不曾想竟是走到了這破廟處,無奈隻得在此落腳。”


    原來,是這樣啊。


    司習笙點了點頭,心道自己真是膽小多疑,古鯉如此純真活潑,他竟是構想些亂七八糟的。抬手擰下了另一隻雞腿,“古鯉,來吃罷,別光給我吃啊。”


    古鯉聞此忽的雀躍,猛地抬起了頭,長發一甩,金光猛然刺進司習笙的眼眸。


    司習笙愣然,隨即揉了揉眼道:“古鯉,你的頭發為何總有金光?”


    “有嗎?沒有罷。明明是黑發,定是外麵陽光太亮,讓你刺了眼,誤以為是我頭發呢。”


    是這樣嗎?


    司習笙又揉了揉眼,再抬眼望向古鯉,果真一頭烏黑青絲,哪有什麽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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