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見錢昱走了,連忙拉著女兒進了屋,問道:“玉蘭,錢昱來的這般頻,你可知為的什麽?”


    “娘,他來做什麽,我哪裏知道。”蘇玉蘭說罷捋了捋發絲,“娘,我帕子還未繡完呢,先迴房了。”說罷便溜走了。


    “玉蘭,你跑啥?我還沒問完呢!”蘇母見女兒溜了急道。


    須臾,蘇老爹拿著人參迴來了,一臉笑意的進了屋。


    “老太婆,快把我的酒壇子拿來,我也嚐嚐人參泡酒是啥味道。”蘇老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笑道。


    蘇母聞言走上前道:“你老糊塗了,這人參這般貴,還是還給錢昱的好。”


    “你才老糊塗呢!沒個眼力勁。”蘇老爹吹胡子瞪眼,“自從錢昱知道玉蘭是咱的女兒後來的越發頻繁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想討咱玉蘭做媳婦,這人參再貴,也是女婿孝敬我這個老丈人的,還什麽還!”


    “說你老糊塗你還強,你忘了玉蘭與張秀才私奔的事了?哪個男人容得了此事,你還在這妄想呢!”蘇母毫不客氣的潑著冷水。


    蘇老爹聞言有一絲的疑惑,可轉而一想,越發肯定錢昱的心思。


    “你懂啥,我看的絕不會錯。咱家玉蘭長的清秀,能山上能下水,還能漿洗縫補,錢昱他才不傻呢!”蘇老爹說罷站了起來,拿起人參笑道:“我就等著做老丈人,享清福咯。”


    蘇母聞言坐下歎道:“就算錢昱有心娶玉蘭,那錢家嬸子呢?人家願意讓玉蘭當兒媳婦?”


    “你這樣一說,倒是有些麻煩。”蘇老爹眉頭隆起,一臉的凝重,“明天,咱們帶上玉蘭,親自登門賠禮認錯,求得老嫂子原諒。”


    “我就怕,咱家玉蘭會受委屈。”蘇母說罷心中便不舍,雖然因家中原因苦了玉蘭,可好歹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心頭肉,要她眼看女兒被人指責,心裏定然是舍不得的。


    蘇老爹聞言氣道:“她犯了大錯,受些委屈又有什麽!”說罷拿著煙袋迴了房。


    異日清晨,錢昱穿戴整齊前往張家窯場,從竹包裏拿出兩顆上好的人參遞到黃老漢眼前。


    “哪裏來的?”黃老漢抬眼瞧著錢昱。


    錢昱聞言坐下,靦腆道:“去女兒國拿東西與她們換的,那裏人參遍地都是。”


    黃老漢一聽這話,笑著接了過去,他本有幾絲後悔收錢昱為徒,此刻倒有些慶幸,從這點看,錢昱倒是塊做生意的料。


    “咱們這行,裏麵的學問多了去,平日要多學多看,切勿覺得有點銀子就不思進取了!”黃老漢叮囑道。


    “錢昱知道,師父放心,徒兒不是目光短淺之輩。”錢昱含笑說道。


    “嗯,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吧!”黃老漢說罷拿著人參起身走了。


    錢昱見狀放下竹包,從裏麵取出毛筆和本子去了書房。


    “我觀這上麵所言甚是詳細,這一路倒辛苦你了。”張寧珊隔著竹簾接著道:“城東有家店鋪缺個掌盤,你去吧,月錢二兩。”


    “多謝大小姐,隻是錢昱不想當掌盤。”錢昱如實說道。


    張寧珊聞言十分驚詫,二兩銀子已然不少,錢昱竟不想?


    “莫不是你想當擋手?”


    錢昱聞言連忙道:“大小姐,錢昱自知沒有那個資曆,錢昱想當跑街。”


    “跑街?”張寧珊抬手拉了拉竹簾,從一角清晰的瞧著錢昱,“你可明白何為跑街,不僅要出去攬生意,還要負責去要那些久拖不付的賬,而且月錢極低,不到四百文。”


    “迴大小姐,錢昱知道。”錢昱早就想當跑街,雖然累,但可以為自己建立人脈關係。


    “你既想好了,我便給你安排,隻是一旦當了跑街,一年之內除非被辭退外,斷不能更換,你可想好了?”張寧珊見錢昱認定了便道。


    錢昱聞言連忙道:“迴大小姐,想好了。”


    張寧珊也覺得錢昱鍛煉一番有益無害,便應承下來。本想再說幾句私話,可四個丫鬟都在,也抹不下臉讓她們出去,隻得道:“既如此,你現在迴去收拾一下東西,領了出海的工錢,便去鋪裏吧!”


    錢昱聞言虛行一禮,退了出來。剛轉身,便瞧見梁佑安背著竹簍子,身形狼狽的迴來。


    “錢昱!”梁佑安瞧見錢昱好似見到救星,丟下竹簍子跑了過來,“這裏怎麽這麽無聊,一大早就讓我去挖泥,我了個去,這小孩子過家家啊!”


    錢昱聞言揚起溫和的笑,還未說話便被朱溫的吼聲嚇了一跳。


    “梁佑安,迴來,你把竹簍子裏的罐子砸了,你知不知道?”朱溫現在不遠處喊道。


    梁佑安聞言討好的笑笑,她忘了竹簍子裏有罐子了。


    朱溫這樣一喊,屋內的張寧珊聽了個清清楚楚,猛的想起昨夜。梁佑安私進垂花門不說,還闖進她的花圃,踩斷了好幾根□□,想想她就氣的慌,也不知大伯父為什麽要讓這等不守規矩的人住進府裏。


    “阿花,阿好,你們出去,讓三窯掌櫃好好罰一罰他,最好打幾板子長長記性。”


    “是,小姐。”阿花、阿好領命走出書房。


    不一會,三窯的掌櫃便把梁佑安叫走了,錢昱隻當訓斥一番也沒當迴事,直接收了東西去了城東的鋪子。


    而此刻,蘇玉蘭一大家子共七人,在同一時間出了門,手上提著些不值錢的物什,盡管如此,對蘇家來說也是能拿出手的最好物什了。


    “爹,要不,玉蘭就呆家裏吧,咱們去就好!”蘇喜銀出了門,琢磨一番,一家大妹去鐵定要受委屈的,況且,這個點,錢昱也不在家。


    “不成,少了誰都不能少了她!”蘇老爹厲聲說道。


    蘇玉蘭聞言也深覺如此,少了她道歉賠禮便沒了意義。


    一家子一路無話,上了盤旋路來到錢家門前。


    “幹娘,你在家嗎?”蘇玉蘭輕輕推開錢家的門,走進院子裏問道。


    “是阿蘭來了嗎?我在屋裏,快進來。”錢母坐在炕邊聽見聲音便朝外喊道。


    蘇玉蘭聞言帶著一家人推開錢母的房門。


    “幹娘!”蘇玉蘭進屋便朝錢母跪下。


    這一跪把錢母嚇壞了,顧不得其他,連忙去扶,嘴上道:“這是做什麽,快起來,跟幹娘用不著這些!”


    “老嫂子,讓她跪著吧!”蘇老爹現在門口道。


    錢母聞言這才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堆人,疑惑的瞧著蘇老爹問道:“您是?”


    “老嫂子,您認不得我了?”蘇老爹站在門口,“自從老哥去了,我也不好再上門來。”


    錢母本就覺得蘇老爹眼熟,再聽口音和話語,臉瞬間就變了。


    “好啊,你還敢上門來,你養的好女兒把我兒子給害苦了你知道嗎?”錢母怒極了,拿起掃帚就朝門外站的人哄去。


    “幹娘,此事都是我的不是,願不得我爹娘……”蘇玉蘭見狀連忙去攔。


    錢母聞言停了下來,臉色變了好幾個顏色,最終滿臉怒氣衝著蘇玉蘭道:“原來你就是老蘇家的女兒,竟還騙我姓劉,你還真行,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我錢家哪裏欠你的了?啊!你和人私奔還私奔到我家,你是把我和阿昱當傻子看待是吧!你究竟安的什麽心,啊?”錢母越說越氣,說到最後直接扔了掃把,上手撕扯蘇玉蘭的衣領。


    “老嫂子,千錯萬錯是我這個當娘的錯,玉蘭她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就饒了她吧!”蘇母見狀連忙護住女兒哀求道。


    “你這女兒不是不懂事,是心腸狠,她要害我們錢家,逃了還不算,假造成一副被牲畜叼走的場麵,要不是我家阿昱聰慧,還不得被你們家訛上一筆?”錢母氣的坐在炕邊,狠狠的瞪向蘇玉蘭。


    阿芳聞言,連忙跑上前道:“錢伯母,此事不是玉蘭做的,她前晚便逃了,是我代嫁過來做的,你要罵就罵我吧!”


    “不,幹娘,此事全是我的錯,怪不得我家人,玉蘭今日上門就是認錯的,您要如何玉蘭沒有半句怨言。”蘇玉蘭跪在地上低聲說道。


    錢母聞言氣的揉著太陽穴,瞧著跪在自己腳下的蘇玉蘭半晌才道:“你趕緊給我走,念你照顧我的份上,我不與族裏說,但從今以後,不許你再上門來。”


    蘇老爹聞言清了清嗓子道:“老嫂子,你看,錢昱和玉蘭的婚書……”


    “還談什麽婚書,明日讓你女兒和阿昱一起去縣衙把婚退了,我絕不容這般水性楊花的女子進我錢家的門,你們趕緊走,帶上你們的東西,馬上走!”錢母恨恨的說道。


    蘇母聽錢母這般貶低自家女兒,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樂意,拉起女兒朝錢母施了一禮道:“多謝嫂子饒玉蘭一命,我們就先有了。”


    “幹娘,你保重身子……”


    蘇玉蘭話還未說完便被錢母打斷:“此事用不著你操心你隻管不再出現在我眼前就是。”


    蘇玉蘭聞言默默無言,被自家娘親拉著出了錢家,不知為何,她的內心好似突然空了一半,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那一邊,錢昱當了跑街,接觸了一位客棧的老板,以青碗和茶碗擬了一份協議,待到傍晚下工後去書鋪買了本新出的雜書,提著酒和肉,就近去了李家。


    “哥,你出去一趟,就給我帶了點絲線啊,這書還是大周的,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李淑嫻萬分嫌棄道。


    錢昱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隻道:“女兒國民間不能以銀子買賣,下次我給你換點別的,這次就原諒我的疏忽吧!”


    李淑嫻聞言這才開心的笑起來,“就知道哥你待我好,你和我爹先聊,隨後咱們出去玩,眼下這個時候正是采蓮的好時候。”說罷拿著書一蹦一跳的走了。


    李德文見女兒走了,方放下書道:“過幾個月縣考,你去吧,就算不為功名,為了生活你也得去,你家的地本來就少,交了糧後還不夠半年吃的。”


    錢昱聞言本想拒絕,可一想有功名在身,多少行事方便一些。


    “知道了,姑爹,迴去我會好好準備的。”


    李德文聞言嘴裏浮現笑意,他是非常歡喜後輩讀書上進。


    “去吧,和嫻兒玩夠了過來吃頓便飯再迴家”


    錢昱一聽,容不得她拒絕,隻能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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