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一當知這景秀沒來由的這般全為了說給眼前的雪非聽,便痛快的答應著躍出了房間,此時書房又剩下他們二人,雪非聲音有些低沉的失落:“怎麽又要出門?這次要走多久?”


    “說不準,許是十天半月,許是一年半載。”景秀仰在椅上,麵上沒有一絲表情。


    “既然離家這久,那不如我也跟你一起走吧,這樣也能好好照顧你。”雪非低眉順眼的說道。


    景秀抬眼,麵色冷如冰霜:“我何時需要用你照顧?你最好在府中給我安份點,如果再鬧出些什麽,小心死去的祖母也保不了你。”


    聽了景秀此話,雪非身形一抖,依舊強顏歡笑道:“那你怎麽就帶她出去?”


    “石塘是芳一的家鄉,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帶她出去轉轉。”


    雪非的笑變得淒涼起來:“看來,再過不久,袖城在你心中的位置就要被紀芳一所取代了,你曾說過,誰都不會娶,可還是娶了紀芳一,她過門也就不過半年,這下子,要如影隨行了,你還記得袖城嗎?”


    “你不要提袖城!她的名字,你永遠都沒有資格叫!我娶誰,更是與你無關,你給我出去!”景秀現在隻要一聽到雪非提袖城的名字就覺得頭要炸了,更是對她萬分的憎恨。


    雪非幾乎是含著眼淚出的門,時至今日,她也不想事情變成這副樣子,她又怎麽不想化解他的仇恨,讓他對自己笑一笑,哪怕隻是偶爾也可以,可是多年過去,他一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樣子,自己的青春在他的麵前,分文不值。


    兩日之後,準備了一些隨身之物,景秀便帶著芳一離開京城直奔石塘。


    芳一帶著銅月,一路上二人興奮得緊,銅月也沾了芳一的光,有幸可以和景秀坐在一輛馬車裏,二人一路嘻笑打鬧,吵得景秀心煩,又無事可做,便抄起書來在馬車裏看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芳一眼見著景秀一聲不發隻在那裏看書,便說道:“車裏這麽顛簸,還看書啊?眼睛不想要了?”


    景秀抬眼看了看她,繼而又低下頭去,芳一又說道:“總這樣看書,小心你的眼睛,眼睛壞了可就五十米開外,人畜不分!”


    芳一話音一落,景秀的書在手中滑落,猛得抬眼望著袖城,眼睛沒有焦點,眼神沉遠又失神。


    曾幾何時,也是在路上,也是在馬車裏,袖城也對他說過相同的話。


    見他的神色不對,芳一忙伸出手來在他麵前擺了擺:“你沒事吧?”芳一問道,景秀這才似迴過神來一樣,迴覺悵然若失。


    行了七日,這才終是到了石塘,可是到了這裏,一下子芳一便覺得哪裏不對勁,之前石塘一片繁榮,無論白天黑夜,行人均絡繹不絕,可是進城許久,也沒見得幾人在外,分明的像一座荒城。


    芳一將頭探出馬車外,四處張望著,隻見街角,各家門上,皆掛著大蒜與黃色符紙,有的甚至還供了個豬頭在門口:“銅月,這是怎麽了?我們不是進錯城了吧?這哪裏是石塘,分明是陰間嘛!”


    “我也正好奇,這是怎麽迴事?小姐,咱們還是先迴家,迴了家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銅月在一旁說道,芳一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好不容易到了紀府門前,隻見大門閉得死緊,也有各種符紙貼在牆上,門上,門別上還掛了些許桃木枝,芳一叩門,許久才聽裏麵有人應著,到了門口也不見得開門,隻是在門裏顫著聲問了句:“誰?”


    芳一自然聽得出這是看門的德順,未等開口,便聽銅月扯著嗓子朝門裏叫道:“德順,是小姐迴來了,快開門啊!”


    裏麵的人聽到了是銅月的聲音,這才敢把門打開,先是露了個門縫,看清了來人真的是小姐,這才大喜著將門敞開:“小姐,你們迴來了!”


    芳一覺得古怪,忙問道:“大白天的,把門關這麽緊幹嘛?這是怎麽了,怎麽每個人都怪怪的?”


    德順將門大打開,忙說道:“小姐,快進來,說來話長,別在外麵多呆。”德順說著話,眼睛還左顧右盼,像是在怕些什麽。


    反正已是到了家,芳一也不急於一時,便朝身後的景秀招了招手道:“快進來吧!”景秀剛要抬腿,德順便驚恐的低唿一聲:“此人是誰?哪裏來的!”


    銅月見德順這副怪樣子,忙拍打了他一下說道:“德順你別一驚一乍的,這是咱們姑爺!大老遠的從京城陪著小姐迴來的!”


    德順一聽,這才放下心來的樣子,忙將幾人請進門,又死死的將門再次關上。


    “對了,外麵馬車上還有帶給我爹娘的禮物呢,你找幾個人給抬進來,再好好的安頓車夫。”芳一吩咐道,這才朝屋奔去。


    此時的二老正在正廳喝茶,之前沒有聽到消息說芳一要迴來,此下突然聽到芳一的聲音,老兩口又驚又喜跑出去迎接,一看,來人果真是芳一。


    “娘!”芳一奔到紀夫人懷裏,紀夫人還未反應過來,摸著自己懷中的女兒,這才激動了起來,眼睛裏還夾了些淚花。


    “爹,我迴來了。”芳一燦笑,紀老爹也是無比興奮,一家三口終於團聚。


    “景大人也來了!景大人光臨寒舍,真是我們紀家的榮幸!”這時,紀老爹才發現緩緩而來的景秀,忙上前迎道,雖然在外人眼中,景秀是他的賢胥,但是他們更是清楚,那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真實的身份還是官民之別,紀老爹一直是個精明商人,所以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失禮。


    “叔父您多禮了,沒有外人,不必拘此禮節,直唿我名就好。”景秀對紀家人還算客氣。


    “對了爹,娘,這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般詭異?城裏怎麽好像沒有幾個人的樣子?”芳一將剛才所見所聞盡數說出。


    紀老爹和紀夫人相視一眼,紀夫人這才開口道:“此事說來可就話長了,大概幾個月前吧,這城中關於鬧鬼的傳言就弄得滿城風雨,有許多人夜裏都見過髒東西出沒,有的甚至在家裏也發現。有的人被嚇瘋,有的被嚇病,既而見到的人就越來越多,咱們府裏的下人也有幾個人見過,也足足病了許多時日才勉強好些,隻是到了現在都嚇得不敢出門。”紀夫人簡單的訴說了一遍,雖是炎炎夏日,可芳一聽了立馬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銅月更是下意識的朝自家小姐身後躲了躲。


    “石塘果真有此事?看來果然不是小事。”景秀在一旁說道。


    “聽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芳一迴過頭來問道。


    “我就是奉命來徹查此事,聽說連官府的人現在都不敢插手此事。”景秀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到裏麵去吧。”紀老爹忙插話道。


    幾人坐下,整個房間裏氣氛詭異。


    “賢侄原來是秘密來查此事的?”紀老爹問道。


    景秀點頭:“不錯,此事雖然現在發生在石塘,可是都已傳到了皇上耳朵裏,之前派過來的人據說不是死就是瘋,實再沒辦法,我隻好親自請命一試,所以這次是秘密來到這裏。”


    芳一瞪大了眼,之前隻知他是來石塘辦事,實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件事。


    “你找死嗎?這種事情還往自己身上攬?”芳一心情此時居然有些激動。


    “神鬼之說,雖然敬畏,卻從來不信,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怎麽迴事,但我總覺得這事像人為,至於目的是什麽,現在還不能確定。”景秀篤定的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從哪裏辦起?”芳一問道,聽他這麽說,自己也來了興致。


    “既然來了,怎麽能不探一探路?今晚我就夜探石塘,看看這石塘城裏究竟有什麽!”景秀麵上的光彩隻有認真去思索一件事的時候才會綻放出來。聽著他冷靜的分析,芳一果真興奮起來。


    飯桌之上,紀老爹為景秀接風洗塵,芳一卻一直暗自打著小算盤。


    此時,趁著雙親不注意,忙湊到景秀耳邊說道:“晚上也帶我去吧!”


    景秀冷眼掃了她一眼:“你?”


    芳一殷勤的點頭:“是啊,我去了說不定可以幫你啊!”


    “你去了隻會添亂,還是在家躲著吧。”景秀滿臉的輕視。


    “你怎麽知道我會添亂?我告訴你,我可機靈著呢,你如果不帶我去,你死在外麵都說不定。”芳一絲毫不退讓,這次的事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如同冒險。


    紀夫人眼見著二人嘀咕起來,心下略有沉思,此時在紀夫人看來,兩個人的模樣,十足像是一對真正的小兩口一般,紀夫人笑得略有曖昧,紀老爹順著紀夫人的目光望去,也露出了些許未明的笑來。


    到了夜裏,銅月嚇得不敢出門,芳一哪裏管得了這麽多,把自己關在房裏,開始準備起來,先是準備了一身男裝給自己換上,又弄了一把桃木劍掛在背上,剛要出門,又覺得不妥,又隨手拎了幾串大蒜別在自己腰間。


    夜裏涼風陣陣,芳一緊走兩步,來到景秀房間門口,左顧右盼,四周沒人,便一把推門進去。


    景秀聽見動靜,迴頭望去,隻見芳一一身男裝出現在他的麵前,此時的芳一穿起男裝來居然像極了袖城,景秀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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