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芳一突然看見迴廊拐角處景秀出現,朝這邊走來,自然也看到了芳一和景硯。


    “你哥迴來了。”芳一說道。


    景硯迴過頭去,笑著叫了一聲:“哥。”


    景秀似乎隻有見到景硯的時候麵色才會稍稍緩和一些。


    芳一思來想去,又見了銅月放在一邊的雞湯,想是已經涼了,便對景硯說:“我猜他也不想看見我,正巧這雞湯也涼了,我就此別過罷。”


    “就這麽走了?”景硯問道,此時景秀已到了這邊。


    芳一想躲,卻被景硯拉住:“哥,芳一嫂嫂特意給你送了雞湯來呢。”


    芳一隻覺得尷尬,此時的雞湯定是膩得惡心人,怎麽還好意思拿這種東西來糊人口啊。


    正以為那景秀又會一個臭臉擺下來,沒成想此時倒是有些反常:“哦?是嗎?我看看。”說罷,便朝旁邊的湯碗走過去。


    仔細看了看這才又道:“看起來不錯,就是看起來涼了,雞湯還是熱了好喝。”


    說完雞湯,又轉過頭來對芳一剛打算開口,可看到他脖子處糊的紗布,便麵色有些複雜的說道:“難為你了,之前是我不對,沒有把事情想清楚就、、、、、、”


    芳一瞪圓了眼,還真是不敢相信此言此語是從這景秀的嘴裏說出來的,這是唱得哪出?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自己到了景府這麽久,還從未見他不臭臉的時候。


    既然他軟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麽,於是芳一說道:“你別這麽說,還是我的不對,亂跑亂撞的,不知那是你亡妻的靈位,你打我,也不算有錯,隻是希望下次,能聽我解釋。”


    景秀淺笑,印象中,這還是芳一第一次見他對著自己笑,芳一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這般幹淨的笑容,許是連他自己也許久未見了吧。


    “你本是家父好友的千金,我本應好好照顧你才是,你也是逼不得已才躲在我家,我卻把你也一起當成了敵人,昨天景硯好好的勸過我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已經清楚,雖然這是景府,可是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已,祖母之遺命難違,你好自為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景秀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芳一知道,這是他在給自己麵子,自從袖城離開之後,他便將全天下的人都幾乎當成仇人,更是也習慣性的將自己當成了仇敵,可自己還是身份有別於他人,又因了這景硯細講慢磨,這景秀才拐過一個彎來。聽這話中的意思,似乎今後相互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好了哥,你也不用自責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說開了,芳一嫂嫂也不會再往心裏去的。“景硯過來拍了拍景秀的肩膀說道。


    本是一場戰爭又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化解了。


    在這景府憋了好些時日,芳一實再覺得無聊,便時常找景硯來玩,順便也跟袖靈相熟,三個人總在一起廝混,也從而了解了,原是這袖靈與這景硯雖是差了幾歲,可是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心照不宣,至於成不成親,也是早晚的事。


    銅月卻常說,會不會當年的景秀與袖城也是這般要好。芳一也很想知道,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知道。


    這天,與銅月在街上閑逛,順便買了點小玩意兒,正盡興要歸之時,卻見街上一處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二人便擠進去看熱鬧。


    好不容易擠進了前麵,這才知是幾個男子正在強行拉扯一個女子,女子一邊哭一邊求饒,可是路人卻連一個肯伸手的都沒有。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錢我會慢慢還給你們的!”女子幾乎是滾到了地上,可是依舊被那夥人無情的拖起。


    “小姐,這姑娘好可憐,怎麽會欠了這些人的錢呢?“銅月在一旁問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芳一看了看四周,不少青壯男子在此,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話,芳一著實氣憤:“許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這樣吧。”


    “這姑娘啊,真是可憐啊,家中有一個重病的婆婆,為了治婆婆的病,把家裏的錢啊,全花光了,不得已才借了這夥人的錢啊,這夥人哪是好惹的,借那麽一點兒,過兩日還不上便驢打滾,利滾利便更還不上了。”旁邊一個大嬸喃喃的在一旁講道。


    “這不就是高利貸嗎?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也有人敢做這營生?”芳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隻聽旁邊又有人接話道:“沒辦法啊,這錢莊的老板,是兩個月前才來的京城,短短數日便將這錢莊開得是紅紅火火,這錢莊還對人放高利貸,還不上就上門來抓人,男為奴,這女的就被賣到青樓去了。”


    “誰叫人家後台硬呢!”


    “對啊,聽說家裏的親戚在宮裏當妃子呢。”


    “聽說還得寵得狠呢!”


    聽到這裏,芳一頭更是陣陣的大,怎麽走哪都有家裏出個宮妃,然後家人為所欲為之人?


    “幾個飯桶!連個小娘子都擺不平!”正當幾人拉扯時,隻聽路邊的轎子裏下來一人高聲嗬到幾個男子。


    芳一隻覺得這聲音耳熟,隻見那從轎子裏下來之人不是別人,而是那石塘的陳惡少!


    芳一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死勁揉揉眼,又仔細瞧了瞧,不是那惡少是誰!


    “小姐,我不是眼花了吧!這不是那陳惡少!”銅月也湊了過來,芳一一聽,更加確定了那人絕對是他!


    “小娘子,你可別在這裏哭天喊地的了,浪費力氣,我又不是把你賣到青樓,而是讓你跟我迴家做個填房,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那個窮鬼要享福的多啊!”這陳惡少朝那姑娘走去,一臉的輕浮相,與在石塘無異,曾幾何時,他在石塘也是這般隨意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


    “這位陳少爺,求求你,放了我和我相公吧,我們當牛做馬也會把錢還給你的!”女子哭得更加絕望,聽這話的意思是這陳惡少此時已是關了她的相公,這下子還要強搶了她去。


    “我說小娘子,你就別癡人說夢了,快跟我迴府吧!帶走!”說罷,臉色一變,命令那幾個男子強行將她帶走。


    可這女子也是個烈性女子,死死的趴在地上,死活就是不肯走,誰上來抓她她便咬誰。


    見這女子這般不好對付,這陳惡少幹脆上前去,挽了挽袖子,抓起女子頭發揚手便是兩個耳光!女子嘴角立現紅色。


    “不行,這事兒還非管不可了!”芳一說著,便要大步邁過去,又被銅月攔下:“小姐,遇上這廝躲還躲不及呢,你還往槍口上撞,萬一他就是來找咱們的怎麽辦?”


    “你傻啊?現在咱們是景府的人,他有那心也沒那膽!這事必須得管!”說罷,甩開銅月的手便朝前大步走去。


    “住手!”芳一大吼一聲。


    見有人來管,陳惡少的臉更加陰沉,抬眼打量來人,卻由陰轉晴.而後又咧了嘴奸笑了起來:“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芳一妹妹,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京城這麽大咱們都能碰上!芳一妹妹,幾乎半年沒見,可是想哥哥了?”說罷,便放開那女子搖搖晃晃的朝芳一走去。


    芳一冷笑一聲隨即說道:“想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怎麽,在石塘欺負人還不夠,還跑到京城來耀武揚威了?也不怕給你姐姐丟人?”


    聽到這裏,這陳惡少笑得更加狂妄:“我說芳一妹妹,你也太小看人了,我好歹也是奉了我爹的命來京城開錢莊的,誰叫我們陳家生意大呢?石塘那腳丫子大個地方哪裏容得下我們陳家啊!


    “這可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你放肆,你快把那姑娘給放了,否則我就去報官!”芳一指了指那地上的姑娘說道,那姑娘似是看到了救星,朝她這邊匍匐而來,扯住芳一的裙角:“姑娘,救救我!”


    芳一示意銅月將她扶到一邊,這才又對上陳惡少。


    “喲,這芳一妹妹自從到了景家可就說話都硬氣了不少,不錯,我動不了景家,現在也動不了你們紀家,可咱們好歹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來管我的閑事?”陳惡少終是臉色一沉,再不像剛才那般玩笑模樣。


    “我就是見不慣你欺負人!今天我還真就管定了!”說罷,芳一又朝前邁了一步。


    心中的怨恨油然而生,若不是他,真芳一哪會被逼得走投無論而去尋死,如果不是他,自己又怎麽會千裏迢迢來到景府過著這般複雜無奈的生活!


    “芳一妹妹,既然你放了她,那便隻好你跟我走了!來人,請這位芳一姑娘迴府!”說罷,又命令手下人去抓芳一。


    芳一怒目而視,大聲嗬道:“好啊,你若敢動,你就來!在場的各位,我是當朝大學士景秀之妻紀芳一,今天如若我被這個人抓走了,麻煩各位發發好心,卻景府報個信,景府定有重謝!”芳一此話一出,還真的將陳惡少說得愣了一下。


    “芳一妹妹,你唬誰啊?你在景府,充其量也就是個妾!”陳惡少為了顧全麵子,又不得不顧左右而言他。


    “隨你怎麽說!反正景府有我這麽號人,你在京城也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讓當今皇上知道了,怕是連你姐姐也吃不了兜著走,你姐姐能有今天不易,你還是為她省點心吧。”芳一說話字字刺心,可又句句在理,陳惡少此時已是氣極,可為了在人前保全顏麵,嘴依舊硬得出奇:“謝謝芳一妹妹提醒,今兒個的事就當我給芳一妹妹一個麵子,不枉咱們過去相識一場,也請芳一妹妹好自為之!咱們走!”說罷,沒有再看芳一一眼,便領著他的走狗們盡數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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