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離的苦悶,正在興頭上的顏霜可是不管,她興衝衝的將點心給塞到了西門離的手上,同饅頭兩個,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點心。


    “嘻嘻……”


    被母親和妹妹這樣熱切的瞧著,點頭歡喜的笑了起來。


    顏霜的眼睛直了,腦子裏當即便是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句話:一笑百媚生。


    哎,她兒子長得也真是太好看了吧。


    有了饅頭先前那一茬,西門離做好了心理準備。


    左右她們三個開心,自己出點醜也沒什麽。


    都是一家人,還怕笑。


    不過,左等右等,卻是沒等來點心的“深刻印象”。


    西門離摸了摸他小小的腦袋,讚道:“真不愧是爹爹的好兒子。”


    到底西門離的懷裏沒有顏霜的柔軟舒適,點心沒多久便是呆不住。


    伸出手,一個勁兒的朝著顏霜揮,嘴裏咿咿呀呀的叫著。


    “點心,來,來娘這兒,咱不給你爹抱。”


    顏霜早就被他可愛的模樣弄得心都化了,伸出手,輕輕地抱在了懷裏,親了親他的小嘴。


    西門離瞧著親昵的母子二人,心頭有些吃味。


    他有好些天沒有和顏霜親親了。


    “吧唧……”


    濕噠噠的小嘴湊上臉蛋,顏霜怔了怔,瞧著點心亮晶晶的眼睛,又用力的迴吻他一下。


    點心似乎極為的喜歡這個遊戲,與顏霜你一口,我一口的樂此不疲的玩鬧起來。


    一旁的饅頭看了,撲騰著也要讓顏霜給親親。


    於是,顏霜一左一右的抱著兩個孩子,這個親一下,那個親一下的。


    時間在顏霜與兩個孩子的玩鬧中過得飛快,轉眼,便是到了顏霜出月子的時候。


    “快快快,把這窗戶給我打開。”


    顏霜小心的從床上下來,對銀耳道。


    畢竟是肚子上開了一個口子,恢複的慢,她行動間也得小心一些。


    “主子,您才剛出了月子,這風還是不見為好。”


    銀耳為難的道。


    “沒事沒事,就一會兒,就一會兒,通通氣,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月可是憋死我了……”


    見顏霜做出渾身難受的模樣,銀耳也隻得依了她。


    不過,窗戶開的並不大,而且才過了一炷香,銀耳便是將其給關上了。


    顏霜梳洗完畢,便是往隔壁的嬰兒房走去。


    “皇後娘娘……”


    幾個奶媽和宮女見到她過來,都有點誠惶誠恐。


    “你們起來吧,饅頭和點心可是睡了?”


    聽著她低柔的嗓音,眾人起身,領先的一個奶媽克製住心頭的驚懼,往前走了兩步,低眉順眼的道:“迴娘娘的話,太子和長公主殿下吃了奶才睡了。”


    “嗯,”顏霜點了點頭,很快的往裏間走去。


    饅頭和點心被安置在一張大大的搖籃裏,閉著眼睛,正睡得香甜。


    顏霜瞧著他們兩個,眼睛裏柔的好似要滴出水來。


    “這皇後娘娘真是平和啊……”


    “是啊是啊,和咱們說話客客氣氣的,你們說,宮裏頭的主子是不是都是這樣?”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這皇後娘娘倒是不錯的。”


    “……”


    幾個奶娘正在外間小聲的說話,冷不丁聽到傳來一陣焦急的爆喝聲。


    “來人,快來人……”


    “皇後娘娘?”


    沒有聽到迴答,有人大著膽子抬頭,卻見皇後好似要吃人一般的瞪視著她們嗎,哪裏還有方才的溫柔和善。


    “銀耳、四喜、蓮子、紅兒——”


    聽得迴主子的喊聲,四人立刻過來,見她一臉急色,心頭便是突突的跳了起來。


    “紅兒,你立刻將逐月給請來。要快——”


    “是,主子。”


    紅兒話說完,眾人拜是隻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紅兒便是不見了。


    “銀耳、四喜,你們將這些人都給我看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走。”


    “蓮子,你去一趟禦書房,將皇上給請過來,就說,太子和大公主發燒了。”


    小孩子發燒?


    尤其還是才出了一個月的小孩子,這可是要命的啊。


    三個丫頭以屋子裏的人立刻都是緊張起來。


    “皇後娘娘,不可能啊,我,我方才才照看的兩個小主子,怎麽會突然就發起燒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個奶娘忽然的從地上起來。


    顏霜大驚,怒喝道:“銀耳、四喜,攔住她,誰敢再過來一步,本宮立刻就要她人頭落地。”


    幾個奶娘的心更是搖搖欲墜。


    原本她們還在享受著別人羨慕不來的榮華富貴,怎麽轉眼間就成了這樣?


    ……


    “皇上,皇上……”


    “是蓮子姑娘啊,可是皇後娘娘找皇上有事?”


    守門的兩個小太監見到蓮子,討好的道。


    這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四大宮女之一,地位非同一般,絕不能怠慢了。


    蓮子點了點頭,直接推門進去。


    “這,這就進去了……不需要通傳……”


    有人目瞪口呆的道。


    “啪嗒,”身旁的人拍了他一下,“有點眼力吧你,蓮子姑娘是什麽人?”


    蓮子是跑著進入禦書房的。


    正在批折子的西門離眉頭緊皺,正要發火,卻聽噗通一聲,“皇上,太子和大公主發燒了,主子要您過去。”


    “砰——”


    巨大的聲響將門口的兩個小太監給驚住了。


    他們錯愕的瞧著一臉蒼白的西門離,正要行禮,卻隻感覺到一陣風從額前掠過,速度快的,讓他們練黃色的衣袍都沒有抓住。


    “皇上走得這麽急,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這樣的訊息。


    “阿霜。”


    西門離走入椒房殿旁邊的嬰兒房,對上的便是顏霜泛紅的眼睛。


    “臣妾參見皇上。”


    西門離快步的走了過去,“饅頭和點心怎麽樣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此事奴婢們一概不知,還請皇上饒命啊……”


    幾個奶媽見到西門離過來,怔了怔,便是爭先恐後的求饒起來。


    哭鬧之聲叫兩個孩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也叫顏霜的心揪疼起來。


    “不想死的就立刻閉嘴!”


    屋子裏鴉雀無聲。


    顏霜胸膛起伏,眼睛兇狠的盯著這群人。


    “阿霜,你先別擔心,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西門離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瞥向幾個奶娘的目光卻好似她們已經是死人一般。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一身青衫的男子走進房間裏,身後,還跟著一個六歲的孩子。


    情況緊急,逐月隻是對兩人點了點頭,這便是去瞧兩個孩子了。


    魚魚走到顏霜的身板,握住她的另一隻手。


    “逐月,怎麽樣?”


    “皇上,皇後娘娘,兩位請看。”逐月指著饅頭小腿上的一道劃痕給兩人看。


    劃痕很深,整個小腿都有些浮腫了起來。


    顏霜瞧著眉頭皺的緊緊的,臉蛋不正常潮紅的饅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麵掉。


    她和兩個孩子天天在一起玩兒,饅頭和點心身上的各處她每天都要瞧上一遍。


    昨天晚上之前還是好好地,可是現在卻是成了這樣,可見,定然是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逐月,這是什麽東西弄傷的?”


    “是簪子。”


    顏霜看向幾個奶娘,“昨天,是誰身上帶著簪子?”


    其中一個奶娘臉色煞白,身子不住的發抖。


    顏霜冷冷的瞪視著她,“是你!”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本宮之前就交代過,找過兩個小主子期間,身上不許佩戴任何的飾物,來人呐,將她拖出去輪棍打死。”


    “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


    兩個禦林軍已經進到屋內,拖著哭天搶地的奶娘就要走。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這個和善的皇後要殺死我了,奶娘滿眼驚恐。忽然的,一張男人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對了,對了,這簪子是……


    “皇後娘娘,簪子是別人給我的,是別人給我的。”


    眼見著兩個禦林軍就要將她給拖出去,奶娘拚盡了力氣大喊道。


    “是誰?”


    “是——”


    顏霜憤怒的瞪視著她。


    “皇後娘娘,斷氣了。”


    斷氣了,斷氣了,這不是意外,這是蓄意的謀殺,有人要害她的饅頭和點心。


    “謀害太子和長公主,罪不可恕,給本宮查!”


    “是,娘娘。”


    “斷去她們的手腳,趕出宮去。”


    “是,皇後娘娘。”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這事不是我們做的,還請娘娘繞我們一命……”


    “饒你們一命?”


    顏霜冷笑。


    “本宮讓你們好好地照顧太子和長公主,你們卻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本宮沒要你們的命,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是沒要她們的命,可是斷了她們的手腳,她們還能靠什麽謀生,等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直接殺了,丟去喂狗。”


    西門離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幾個奶娘瞪大眼睛。


    連屍骨也沒了嗎?


    顏霜才不理會外頭哭天搶地的聲音,轉過身子,心疼的瞧著兩個孩子。


    “你放心,點心身上沒事,脈象也是正常。”


    “那饅頭呢?她怎麽這麽燙?是不是傷口感染了?會不會造成別的變化?”


    若是,若是……


    “我實話同你說,饅頭的情況很不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逐月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


    顏霜瞪大眼睛,“不會的,不會的。”


    西門離揪住逐月的領子,“你瞎說什麽?饅頭瞧著還好好的,你用心的治!不過是一道口子,哪有你說的這般的嚴重?”


    一句話,叫逐月也是惱了。


    “我沒用心的治?你看不到饅頭病的有多嚴重嗎?她連疼的感覺都沒有,我要是能治,還會說這樣的喪氣話?不過是一道口子,你知道對才一個月的孩子來說,即便是一道口子,那也是能要命的啊!”


    兩個男人彼此仇視,劍拔弩張的氣氛,叫室內更是緊張。


    銀耳、蓮子、四喜和紅兒,四人的眼眶都紅了起來,蓮子更是沒忍住的低聲嗚咽。


    “不許哭!”


    顏霜怒吼。


    “顏霜……”


    魚魚拉著她的手,一臉的擔憂。


    “魚魚,這是傷口破皮,由細菌感染引起的破傷風,隻要有效的抑製細菌,咱們就能夠把饅頭弄醒了。咱們隻要弄出了青黴素,饅頭就有救了……”


    “顏霜,這裏是古代,怎麽可能有青黴素,顏霜,你冷靜一點吧……而且,你在現代也不是醫生啊……”


    “魚魚,你幫我,你幫我……饅頭是我的命啊……”


    憤怒、暴躁、平靜的女子,此刻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哭得那麽傷心,好像是要將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似的。


    魚魚紅著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顏霜,我幫你,我幫你。”


    時間緊迫,顏霜也不把功夫浪費在哭上麵。


    交代逐月好好地照看著饅頭,不要讓她的體溫持續升高,顏霜、魚魚和西門離等人便是開始去準備。


    有了顏霜和魚魚所畫的圖紙,以及圖紙上詳盡的細節描繪,還有西門離的聖旨,兩個時辰之後,培養皿、培養基等物質便是被送到了皇宮的某個廢棄偏僻的大殿內。


    “我記得青黴素是從黴菌裏麵提取出來的。”顏霜道。


    魚魚也點了點頭,“咱們讓人找些發黴發爛的東西來。”


    發黴發爛的東西,禦膳房裏就有啊。


    當即,郝果子便是去禦膳房親自的傳達了這個消息。


    “要發黴發爛的飯菜和果子等?”


    禦膳房的管事心中咯噔一聲,這哪裏是要,這分明就是來查他們禦膳房的。


    給皇上和主子吃的東西,要是有發黴發爛的,他們的命也就到頭了。


    當即,禦膳房的管事冷聲道:“郝公公,咱們這禦膳房的東西可都是新鮮著呢,天天一早上了就去買,挑最好最新鮮的要,可沒有發黴發爛的。”


    郝果子一聽便是急了。


    “真沒有?”


    “真沒有。”


    目送著郝果子風風火火的離開,禦膳房的管事大大的鬆了口氣,旋即將其他人給召了進來,“快快快,都把爛了的菜葉子什麽的給丟出去。”


    “啊?”


    “啊什麽啊,皇上要徹查,不丟,咱們就等著丟命了。”


    命,這可是關係到命啊。


    一句話,所有人便是都行動了起來,不過是兩刻鍾的時間,整個禦膳房便是連一粒早上的剩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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