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的片酬注入薑氏外貿,公司開始繼續運作。薑繼業開始逃避現實,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顏雪的拍片進度。


    更何況公司麻煩事一大堆,等著薑繼業事必躬親,他即便有心想關注,也分身乏術。


    薑繼業開始越發瘋狂工作,為成功拿下一個新客戶,成功簽訂一份新合同,他三餐不定,喝酒喝到胃出血,都成為家常便飯。


    薑繼業不想悲劇重演。


    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再有人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拿捏住他的命門,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樣捏死他。


    薑繼業不想做螞蟻。


    他想做百獸之王。


    薑繼業出身組織,骨子裏流淌的便是狠戾不羈的血液。


    他開始劍走偏鋒。


    薑氏外貿開始藏汙納垢。


    隻要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薑繼業都敢做。


    他開始開設地下賭場,放高利貸,走私……


    顏雪拍攝電影的那段時日,薑繼業全世界到處飛,迴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當薑繼業終於得以喘息時,他發現他的妻子,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聽到這裏,常易微微蹙眉:“您懷疑太太有外遇了,是嗎?”


    薑繼業極致譏誚自嘲一笑:“是啊,我懷疑雪兒背叛了我。”


    常易歎息一聲:“您也知道,今晚大小姐公開太太的日記,她是被逼無奈。”


    薑繼業深淵寒潭一般的眼眸倏然染上血紅。


    右眼眼角,一顆碩大的眼淚,泠泠墜落。


    一生剛強的薑繼業,顏雪心目中鋼鐵般的英雄,再次落淚。


    薑繼業胸腔如同塞滿棉花,憋悶的厲害。


    他喉嚨發緊發堵,一個字再也吐不出來。


    手指用力收緊,隻聽“砰”一聲響,手中的玻璃杯竟然被薑繼業生生捏碎。


    玻璃碎片深深紮入薑繼業的掌心,殷紅鮮血汩汩流出來。


    常易連忙按下唿叫鈴。


    他將垃圾桶拿過來:“薑董,您鬆手。”


    薑繼業鬆手,手中破碎的玻璃杯落入垃圾桶。


    他悵然一歎,聲音淒涼蕭索:“雖然我早已知道事情真相,知道雪兒是被逼無奈,但是今晚知曉雪兒的心路曆程,我還是痛如切膚,如同被五馬分屍。所以,這不是被送來醫院搶救了嗎。”


    醫生護士一大群人馬烏泱泱走進來。


    仁愛醫院的院長——林致遠也親自趕來。


    護士見狀,連忙上前為薑繼業包紮傷口。


    林致遠一臉凝重,問常易:“薑董怎麽受傷的?”


    常易還未開口,薑繼業搶先笑著說:“水杯沒拿穩,不小心摔碎,紮破的。”


    林致遠哼笑:“我說薑董,你拿我當三歲孩子哄呢?水杯掉地上摔碎,輪到您這個堂堂薑氏集團的董事長親自撿嗎?”


    薑繼業難得笑出來:“我說老林,看破不說破,你非得讓我下不來台啊?”


    林致遠冷哼道:“這要是別人,我才懶得管呐!你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啊?你知道你今晚被送來的時候有多危險嗎?但凡晚送來一會兒,都有血管崩裂的可能性。腦出血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清楚,身體是自己的,薑董你好自為之。”


    薑繼業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


    “薑董既然知道,你這又生哪門子氣?”


    薑繼業說:“沒什麽,就是集團的事情,一時情緒激動。”


    林致遠也知道今晚的新聞發布會將會對薑氏集團的名譽造成影響,直接影響集團股價,薑繼業情緒不佳也正常。


    但他還是語重心長勸慰道:“天大的事情,也沒有自己的身體重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可是還想退休後和薑董能多下幾盤棋呢,所以呀,薑董你可得把你的身體養養好。”


    薑繼業原本帶著笑意的麵孔驟然悵然若失。


    他唏噓道:“我這全身的零件,沒一處好的,能活幾日,算幾日吧。”


    林致遠皺眉道:“薑董,話可不能這麽說,現在醫學昌達,好好保養,日子長著呢。”


    薑繼業眼神望向虛空,唇角微微一勾,說:“隻是我活夠了。”


    薑繼業這幅模樣太蒼涼太悲傷,頗有萬念俱灰的意味。


    原本醫院的小護士還背地裏偷偷議論薑繼業是絕世大渣男,但是此時看到他這幅悲涼模樣,竟然都心生不忍。


    林致遠歎息一聲,說:“繼業,當初你還沒有創建薑氏外貿,咱倆可就認識了。你的為人我是清楚的,你和……她戀愛結婚生子,我也是一路見證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薑繼業笑著說:“沒誤會,能有什麽誤會?就是我不是東西,是我辜負了她。”


    就在這時,護士為薑繼業包紮完畢。


    薑繼業一副倦極的模樣,他揮揮手,說:“驚動大家真是不好意思,時間這麽晚了,大家因為我都不能好好休息。”


    他說著望向常易:“常助理,你派個人去買些宵夜,請大家吃。”


    醫生和護士紛紛笑著說:“謝謝薑董。”


    薑繼業笑著說:“不客氣,應該的。”


    常易當即出門吩咐保鏢去買宵夜。


    醫生和護士也都退出去。


    林致遠還有很多話想同薑繼業說,但是薑繼業明顯意興闌珊。


    薑繼業揮揮手,對林致遠說:“林院長,我真的累了。”


    稱唿林致遠為林院長,這就是不想敘舊的意思。


    林致遠歎息一聲,說:“那好,薑董你好好休息,有任何問題隨時按鈴,醫生護士隨時待命。”


    薑繼業說:“好。”


    當林致遠也離開病房,常易悄然走進來。


    常易輕聲說:“薑董,我看您臉色不太好,不如您先休息?”


    薑繼業搖頭:“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您的臉色看起來相當不好,您已經說了太多話,不如下次您再講給我聽。”


    薑繼業聲音苦澀:“常助理,你就聽我講完吧,這些話憋在我心裏太多太多年,從未對任何人講過。我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甚至連我內心深處最疼愛最珍視的寶貝女兒也不能傾訴。


    “我今天如果不講完,也許明天我就不想再講了。我再不說,恐怕這些埋藏多年的心裏話,最終隻能帶到墳墓裏去。你跟在我身邊五年,我自認待你不薄,這麽個小小的要求,常助理不會不答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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