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累了,你們喝吧,我先迴去了。”田之諾站起身頭也沒迴的離開了。


    尉遲誠正想追上去的時候,紫沉卻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左搖右晃的跟上去。


    “等等我~橙子,我和你一起~”


    待那兩個姑娘離開後,鄒斛才將最兇狠的神色送給了尉遲誠。


    “尉遲誠!”鄒斛皺著眉頭喊道:“你太過分了!你最近這兩天怎麽迴事兒?!”


    尉遲誠一頭霧水的看向他,“啊?”


    鄒斛看他眼神中充滿疑惑,奪過了他手中的那半壺酒,悶聲灌入自己口中。


    “喂!!你幹嘛?!”尉遲誠看不懂他的這個舉動到底是用意何為。


    鄒斛擦了擦遺留在嘴角上的酒水,咕咚咕咚的咽下肚後才開口,“你不覺得你和紫沉姑娘走的太過親近了嗎?!你可有考慮過阿諾的感受?”


    尉遲誠皺起了眉頭,“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與阿沉親近與橙子有何關係?”


    鄒斛被他這副樣子氣得不輕。“你還裝傻?!你與阿諾什麽關係?你現在又與紫沉姑娘親親我我的!你這種行為就叫腳踏兩隻船!壞男人!”


    尉遲誠終於是明白了,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甚至覺得是鄒斛想的太多。


    “我說你小子平時都累成那樣了,還有閑工夫規範我的行為呢?!”尉遲誠又將那瓶屬於自己的酒搶了迴來,“再說了,我和紫沉就是親人的關係,在我心裏那就是一起長大的姐姐!誰說有了心愛之人就要疏遠親人了?!”


    鄒斛竟一時語塞,但是他並未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任何不妥,一切評論都是有根據的。


    “那你與紫沉並非有血緣關係!到底來說還是男女有別!”鄒斛依舊理直氣壯,頓時將自己手中的那壺酒打開,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尉遲誠突然意識到情況的詭秘,鄒斛的生氣理由好像不單單是想為田之諾打抱不平,他的情緒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別樣情感。


    “等一下……”尉遲誠向他身前靠了靠,微微眯著眼睛,故意低音道:“你是不是對阿沉有想法?”


    此言一出,鄒斛必然慌亂至極,吞在口中的酒水猛地咽下去,害的他狂咳不止。“咳咳咳……你瞎說什麽胡話!你指定是喝多了……你自己好好反思吧……”


    留下這句話後,鄒斛落荒而逃。


    這番行為惹得尉遲誠捧腹大笑,“看來你小子也終於是遇到了一個能收服他的女子了呀……”


    笑著笑著,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雖然說鄒斛的話都是無稽之談,但是也不妨田之諾那丫頭會多想,畢竟紫沉與他說過,天下女子多為敏感,一不小心便容易陷入自己打造的深潭之中無法自拔。


    將壺中酒徹底喝了光淨,這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靈機一動。


    田之諾本想將紫沉送迴去,不成想那丫頭今夜堅持要與她同床共枕。無奈之下隻能將這樣一位一杯倒的姑娘帶迴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安頓好之後身體雖有疲憊,但心思卻格外沉重,沒有絲毫的困意,悄悄地走到床邊坐下來欣賞那輪模糊的明月。


    唯有母親的玉佩和日記才能讓她沉靜下來,近日繁忙,她已許久未翻開那本無比熟悉的日記了。


    翻上幾頁,看一看母親的筆記,心中的確是踏實了不少。


    “阿娘,今日我思緒混亂,總是頻繁出現從前從未出現過的複雜情緒。這種情緒總是揮之不去,屢屢困擾,我並不喜歡它。”田之諾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剛說起它便又出現了。


    “阿沉姑娘很好,阿誠也很好。可是他們兩個在一處,我卻覺得一點也不好。”


    初次接觸情愛的小丫頭,將自己深深的陷入了那段糾結的情感中。


    “如果阿誠現在能出現就好了……”小丫頭自顧自的嘀咕著。


    躲在那棵大樹之後的尉遲誠將這丫頭的所有話全部聽了進去,他的嘴角輕輕勾起,當真是個可愛的丫頭。


    “橙子!”


    田之諾驚愕的抬起腦袋,在黑暗中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


    “阿誠!你怎麽過來了?”田之諾欣喜,不過是簡單的期盼著,竟真的盼來了這個人。


    尉遲誠漫步走來,笑著說:“我剛才正想睡下,突然有一縷月光照過來。它和我說,在同一片月光下有一個小丫頭在想我,讓我一定要來找她。”


    田之諾被他逗笑了,“你再哄騙小孩子嗎?”


    尉遲誠走到窗前,滿目愛意,“你本來就是我的小丫頭~”


    田之諾的心髒怦怦亂跳,眼前的男人總能讓她心潮澎湃。


    尉遲誠將背在身後的手拿上前來,手心裏存放著一個橙子。這是他特意從膳房拿來的。


    “想不想吃?”尉遲誠用另一隻手幫她撩了撩被過窗風吹起的劉海。


    田之諾目不轉睛的點了點頭。


    尉遲誠垂眸去剝手中的橙子,這個活兒他熟練的很。


    田之諾滿眼皆是深情的望著那個帶著淡淡酒氣的男人,他在此刻竟格外有魅力。


    “紫沉那丫頭不會睡在你這裏了吧?”尉遲誠沒有抬頭的詢問道。


    田之諾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後,心情莫名不爽。


    “對,現在正睡著。”田之諾的聲音有些壓抑。


    “她平時擺著大師姐的樣子,對師弟師妹們嚴加管教,可是也隻有我知道她隻是個小女子。雖然她比我大幾個月,甚至總讓我叫她姐姐,可是呢,她在我心裏就是個小妹妹,也需要被保護。”


    “不過大多時候我們都是相互鼓勵,其實我們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不比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差。在我心裏,她和叔父一樣,是我要保護一輩子的親人。”


    話音至此,手中的橙子也剝好了。


    再抬起腦袋的時候,看到田之諾眼中夾雜著很複雜的情感。


    “原來是親人……”田之諾嘀咕道,心中那份重擔一瞬間沉澱。


    尉遲誠露出一抹微笑來,捏了捏她臉頰道:“你這丫頭不會再胡思亂想吧?”


    他這是明知故問。


    田之諾迅速搖搖頭,這種不光彩的事情她要永遠藏在心底。


    尉遲誠看那丫頭又恢複了往日的可愛,也悄悄的鬆了口氣,同時掰下一瓣橙子,想要遞到她的嘴邊。可就在田之諾乖順的張開嘴巴的那一瞬,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田之諾本以為會有一顆酸甜的橙子進入到她的口中,沒料到等來的卻是一個吻。


    尉遲誠溫柔的含住那丫頭的薄唇。


    田之諾瞪大了眼睛,一唿一吸間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竟有些好聞。


    等徹底適應了來自於他的溫度時,他竟巧妙地離開了。


    尉遲誠將那一瓣橙子塞入自己的口中,“嗯,好吃!”接著才將剩下的那一半遞給田之諾,“味道不錯,晚安。”


    話音一落,就隻留下田之諾一人傻傻的站在窗前迴味無窮。


    田之諾心花怒放,好似在心口放了一陣煙火,五彩斑斕的。


    晚風助烏雲繞開了那輪明月,繁星圍繞,今夜注定好眠。


    “不好了不好了!!師傅不好了!!!”一大清早,就見到有一個小弟子慌慌張張的衝進主觀。


    尉遲澤剛穿上衣服準備出門,本就壓抑的心情被這小弟子一吵嚷更是煩躁了。


    住在同一間院子內的尉遲誠也打開房門走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昏昏欲睡的鄒斛。


    田之諾和紫沉也從夢中驚醒,同步坐起身來,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發生什麽事了?!”


    尉遲澤打開房門,目睹著那個被石頭絆倒的小弟子,頓時心悸,趕忙走下台階將他扶起來。


    “一大清早,因為何事如此慌慌張張?”尉遲澤幫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尉遲誠也打著哈欠走過來。


    小弟子穩了穩自己的唿吸,磕磕巴巴的說道:“飛逸……飛逸就在閣門之外……”


    飛逸?!尉遲叔侄二人的表情同時驟變。


    聽到這個名字後,鄒斛也清醒了。


    “它來做什麽?”尉遲澤努力克製住心中的不安。


    “它卯時就出現在門外了,改帶著一隊空妖,說是妖王請您和世子還有阿諾姑娘過去……”小弟子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權告知。


    尉遲誠頓時急了,“它又想幹什麽?!”


    尉遲澤安撫住躁動的尉遲誠,自己仔細掂量了一陣,“我們在做準備,它亦是如此。既然妖王主動邀請,我們也不好推辭。”


    田之諾剛開門走出,就聽到這些話,她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


    “前輩,我願意隨您一同前去。”


    這邊還未商量好,就又跑來了一個小弟子,這個看著比正站在這裏的那個還要著急。


    “師傅!飛逸說如果您再不出去它就破門而入,而且還說今日邀請你們過去就隻是想一家人聚一聚,還請您給個麵子。”


    “混蛋!它這意思就是告訴師傅它手裏有王上和王後作人質!”紫沉大步走過來,一大清早就火冒三丈。


    “師傅,我們該怎麽辦?”兩個小弟子都被嚇得不輕。


    尉遲澤整了整衣領,左右一瞧,看著身旁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兩個可害怕?”


    尉遲誠和田之諾同時搖頭,異口同聲地迴答:“不怕。”


    “師傅,你們真要去?!”紫沉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瑟君一定是早有準備,你們過去就是往火坑裏跳啊!”


    尉遲澤抿了抿唇,他當然知道,但是眼下別無選擇。


    “阿沉,我的全部計劃你是知道的,如果晚膳前我們沒有迴來,你就執行。”尉遲澤將所有的信任全部交給了自己一手培養的徒兒。


    紫沉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堅定不移,她就算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奈之下隻能妥協,“好!師傅,阿誠,橙子,你們保護好自己。家裏有我,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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