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內,楚靖巧謹慎的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除卻馬夫之外,再無一人。


    楚靖巧緊繃的心在此時鬆懈了下來,下一刻,一隻手卻忽然繞到了她後方,雙指屈起就猛的朝她後腦勺一彈!


    “哎喲!”楚靖巧捂著後腦勺就忍不住哀嚎出聲,齜牙咧嘴的轉過頭看向楚湯。


    “爹,你打我作甚!”


    “你還好意思問?!”楚湯氣的吹胡子瞪眼,“今日乃是皇上設宴,楚家又是出了大筆資金,你如此快離場,隻怕又要給他人落了把柄!”


    “落了把柄也總好過身首異處!”楚靖巧忍不住低聲反駁。


    原本麵帶氣惱的楚湯頓時一愣,“你說什麽?”


    楚靖巧輕歎一聲,這才將事實娓娓道來,“爹,女兒並非不知事。”


    “但,我們楚家如今已經得罪了央王,剛才在小道之上,央王甚至想趁著無人之時對女兒下手!”


    “若不是因為任道遠中途而來,隻怕如今女兒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這樣的事情絕不可能僅有一次,央王也絕不可能會收手!”


    “所以,爹,咱們趕緊走吧!楚家如今富可敵國,即便隻拿走一半的錢財,也夠你我父女二人衣食無憂!”


    剩下的那另一半便全部交由小皇帝!


    小皇帝最起碼是真正為了百姓著想,那一半的錢財即便落到了他的手中,楚靖巧也相信,這錢財必不會被輕易辱沒!


    不過這話楚靖巧並未說出。


    隻因著,楚湯緊繃的麵容忽然微微一抽,旋即便是歎了口氣。


    “哪有你說的那般容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整個江山都是皇上的,即便你我父女二人逃到了天涯海角,又有何用處?”


    “即便你有父女二人手中擁有滔天的財富,但,這也多添了幾分危險,畢竟,央王在皇宮都敢輕易對著你動手,莫說是在宮外!”


    說到這裏,楚湯忽然又沉重的歎息了一聲。


    此時馬車已至熱鬧的街巷。


    天子腳下,民生皆安,湧動的百姓和不停叫嚷的小攤販,讓楚靖巧心底揚起的那一股冷意居然有了消融之象。


    楚湯眼瞧著楚靖巧的麵容逐漸鬆了下去,這才輕拍她的肩頭,


    “我兒從前雖然是紈絝,但如今卻也為國獻了不少計謀,此番隨皇上禦駕親征,更是立下了悍馬功勞,不僅為為父謀得了一個護國公的名頭,甚至,也在皇上麵前徹底消融隔閡。”


    “但,你瞧瞧天子腳下上有這般繁榮的景象,若不是在天子腳下呢?那些流落的難民該如何自處?”


    “為父心疼國家百廢待興,楚家雖財富滔天,但為父更想留下為百姓謀些福利!”


    楚湯甚少會說這些心懷大義之語。


    最起碼在記憶中,楚靖巧隻寥寥找到一次。


    可,這並不能遮掩楚湯為國為民著想的心思!


    楚靖巧心中一震,臉上卻噙了絲不羈的笑意。


    “爹爹說的是!既然爹爹執意留下,那女兒自然不會反對,便隨父一同留在京中!”


    “我兒懂事了。”楚湯喟歎一聲,欣慰的伸手撫了撫楚靖巧挽起的烏發。


    楚靖巧淡笑不語。


    直至迴到楚家,楚靖巧尋了個借口就悄悄的溜迴了小院。


    開玩笑!


    說歸說,做歸做,她可不能保證哪天周朗央就發了瘋似的要對她或者楚家大開殺戒。


    雖然暫時不會離開京城,但是,她得未雨綢繆,提前為未來的跑路做好準備。


    如今去哪裏闖蕩都離不開錢財二字。


    楚靖巧坐在小院中細想了一番,隨後便遣退了跟隨的仆從,鑽入了小院的寶庫裏。


    她手裏可還握著這麽大的一個金手指!不用白不用啊!


    除了上次白酒釀造之時,那幾乎完全凍結了時間的小院,可至今都未曾用上!


    楚靖巧想著便在寶庫中搜羅了一大堆金銀珠寶,全都塞進了那時間流轉的極其緩慢的小院裏!


    “楚公子……”


    就在楚靖巧滿心滿眼都是金銀珠寶之時,小院外頭卻忽然響起了夕妃的聲音。


    夕妃似乎有些忐忑,連帶著聲音也顯得有些虛。


    楚靖巧連忙從那被隔絕的小院之中猛的跳出。


    她打開小院,順手就將散落到耳邊的碎發挽到了耳後。


    “娘娘可有事?”


    楚靖巧並不知道,如今日頭西落,灑下的餘暉盡數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手掀發的動作,讓夕妃心裏忍不住狠狠一顫,雙頰發紅的垂下了頭。


    “楚公子,我,我聽說你迴來了,這才前來瞧一瞧。”


    “而且……”夕妃雙頰邊的紅潤愈發濃鬱,“楚公子日後莫要再叫我娘娘了,如今我已經被皇上發配給了楚公子,自然就是楚公子的妻子。”


    “?!”楚靖巧上揚的鳳眸猛然睜大!


    夕妃該不會是想賴上她?!


    但瞧著夕妃著雙頰發紅的模樣,似乎並不是打算賴上她,而是真的動了情誼。


    楚靖巧故意畫粗的劍眉忍不住微微一緊。


    如今她還有麻煩在身,可不願意連累了旁的人。


    更何況……她本質上就是個女人啊,怎麽可能會跟夕妃在一起!


    “咳咳。”思索及此,楚靖巧連忙咳了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夕妃更加羞怯,掌心裏抓著的帕子已經被緊緊的揉成了一團。


    下一刻,迎著餘幕灑來的光輝,楚靖巧朱唇輕啟,出口的話卻徹底粉碎了夕妃心中的期望。


    “娘娘,我對您並無男女之情,皇上將你賞賜給我,也隻是因為不想耽誤了您的大好年華。”


    “當初我曾承諾您會用假死之名送您離開,這句話到現在也作數,隻不過是因著我陪皇上禦駕親征,這才耽誤了些許時日。”


    “楚公子……”夕妃抬起頭,原本染紅的雙頰此時驟然泛白。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我竟是一點也配不上你嗎!”


    “不不不!”楚靖巧連忙擺了擺手,瞧著夕妃如此傷心,忍不住頭疼的捂住了額頭。


    “不過我對您的確沒有絲毫男女之意,所以還請娘娘莫要多想。”


    “混蛋!”夕妃染紅的眼眶滾落一滴熱淚,委屈的罵了一聲後便捏著帕子狼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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