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謎題如果左思右想,依然雲霧繚繞,就該放棄破解謎底,否則便是摧殘腦細胞。


    虐敵,雲思瑤興致盎然。


    但自虐,雲思瑤一向興致寡淡,寡淡到等於零。因此,從不摧殘腦細胞的她,自然走出了沉思的世界。


    沁脾花香可解憂,靈雅花姿能忘愁,令人心曠神怡的花,引的墨客文人種之、賞之、讚之,乃理所當然。


    被雲皓軒所丟謎題,弄的心煩意亂,這一刻的雲思瑤,也效仿起墨客文人,尋花解憂忘愁。


    頭淺抬,掌心托腮的雲思瑤,視線飛向了窗外花海。


    玉眸左顧右盼,將姹紫嫣紅納入眼簾的雲思瑤,唇忽然一啟,驚訝無比的“咦--”了一聲。


    雲思瑤閨房外的院落中,原本隻種植著細竹。


    但,嫌綠色太過單調,不夠養眼,她便將後花園中的一小部分花草,移植到了院落內。


    當然,雲思瑤移植花草,除了給院落增美添麗,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這一個原因便是--摘花製毒時,無須辛苦跑到後花園,踏出閨房門檻,往院落中一站就能摘。


    隻不過,雲思瑤移植的花草,都是當前盛綻的。


    那一些未到季節盛綻,處於枝睡葉眠狀態的,都被雲思瑤留在了後花園。譬如說,茶花。


    正由於枝睡葉眠的茶花,雲思瑤未移植過一株,她才會一臉的詫異表情,發出了一聲驚“咦”。


    “院落內,何時多了一株茶花?”且還是一株枝展葉舒、花瓣盛開,罕見的極品茶花十八學士?


    管家移植的?不可能!


    其一:院落中花草,她拿來製毒,以備不時之需的。


    若澆水過多,施肥過重,或者修剪過頻,會令所製成的藥丸、藥粉、藥水毒性大減。


    她曾對管家說過,此院落內的花草,由她親自打理。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亂動亂觸。


    因此,生怕一個不慎,碰歪枝花葉的管家,對院落花草幾乎避而遠之,又怎會不經她允許,往院落內增添一花一草呢?


    其二:十八學士,茶花中的極品,世間罕見。


    一向隻聞其名,難觀其影的它,就連東崢皇宮禦花園,都難覓一絲蹤跡,管家又怎會有如此能耐,尋到一株呢?


    一個謎題未解,又一個謎題纏心?嘴角微抽的雲思瑤,粉影穿風一閃,踏出門檻走向院落。


    噌的一下站起,尾巴左搖右晃的烈火,則將形影不離發揮到極致,緊跟雲思瑤腿側。


    瞅一眼烈火,雲思瑤一邊移步茶花,一邊笑語:“烈火,沒想到你不僅具靈性,對毒亦有敏銳的感知。”


    正所謂,關心則亂。


    一見到爹“怒極攻心”,口噴鮮血,她緊張都還來不及,又怎會產生質疑,仔細察看磚地上的血?


    幸虧烈火提醒,她才知道爹的“怒極攻心”,竟是自導自演。


    否則,對爹“怒極攻心”深信不疑,極為歉疚不安的她,即便拿濕布擦血,也不會察覺血有問題。


    靈性十足,對毒亦有敏銳感知,看來……她撿到的不光是一頭獅子,更是一個奇寶。


    雲思瑤笑中含讚的聲音入耳,烈火尾巴搖的更歡了。


    何止對毒藥感知敏銳?解藥,它感知更敏銳。閑來無聊時,它常潛入某人石室,將無數毒丸拿來當零嘴吃。


    毒丸為零嘴,解藥肯定也是零嘴,否則它早死翹翹了。特殊零嘴吃多了,感知想不敏銳都困難啊!


    “等一下,不對呀!”雙足一頓,柳眉忽然一擰的雲思瑤,玉眸內閃爍一抹狐疑色澤。


    察覺到爹噴的血有異樣,烈火立刻拽咬她的裙擺,以示提醒。由此可見,烈火知道她懂毒。


    但,懂毒一事,她從未在烈火麵前提及過。既然如此--


    玉眸淺眯,望著烈火,雲思瑤問出了心中疑惑:“烈火,你是如何得知,我對毒頗有研究的?”


    “……”


    雲思瑤此話一出,烈火細長金須,於風中微顫了一下。糟糕,露出破綻了,這該如何是好呢?


    坦白從寬?爪子指一指血玉鳳鐲,老實交代是主子告訴它的?呃,不可以,未經主子允許,便坦白從寬為賣主求寵!


    既不能坦白,又無法釋疑,怎麽辦?


    前方六米處,花香彌漫中,一隻偎風翩舞的白蝶,成了烈火的大救星。有了,裝聾作啞!


    假裝被翩舞白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從而未聽到雲思瑤的問話,烈火猶如閃電般一奔,衝到了白蝶下方。


    前肢倏地一抬,僅靠後肢撐地的烈火,獅身竟然如柱般一直,呈現出了站立的姿勢。


    烈火此舉,毫無疑問的,令半空中偎風翩舞的白蝶一驚,薄翼一陣亂撲,繞空慌亂的迴旋。


    無視白蝶驚慌,烈火腦袋一仰,一邊追著白蝶跑,一邊令前肢左揮右抓,上演一幅傻虎戲蝶的畫麵。


    烈火的滑稽動作,令雲思瑤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或許……自己多疑了?


    她懂毒,烈火並不知。烈火隻是察覺爹吐的血有異樣,出於本能反應,拽自己去看?


    烈火“沉醉”的戲蝶,斂起疑心的雲思瑤,繼續輕邁蓮足,迎風走向了那一株離奇出現的茶花。


    抵達茶花處,垂眸盯望茶花半晌,雲思瑤唇一啟,忍不住讚歎:“十八學士,不愧為茶花中極品。”


    樹姿優美,葉翠如玉。


    雖為一株,卻豔綻十八朵花,且每一朵顏色各不同。


    黃似金、粉似霞、藍似海、白似雪、紅似火、黑似墨……無論哪一種顏色,絕對的純正,絕無半分雜質。


    不僅顏色美絕,花姿更妙絕、奇絕。


    每一朵花,至少由數百片嫩瓣簇擁。但,並非淩亂的簇擁,而是層次分明,排列有序的組成六角塔形花冠。


    尤其相鄰的兩角花瓣,排列皆為十八輪。


    顏色十八種,排列十八輪,十八學士果然名不虛傳,猶如吸取了天地精華,令人歎為觀止啊!


    今日清晨,此株茶花是否已植入院內,雲思瑤不知。隻因,踏離閨房時,她並沒有觀花悅目。


    但,昨日夜幕降臨之前,雲思瑤給花草施過肥。所以,她可以肯定,當時此株茶花並不在院內。


    也就是說……此花移植時間,必是昨夜至今日晌午這一段。而,以花根所填土壤色澤推斷,昨夜移植的可能性最大。


    她,即便入夢,也保持著警惕。何人本領如此高,竟能避開她的警惕,於院內挖土植花?


    另外,將如此罕見,如此珍貴的茶花,植入院內目的何在呢?


    茶花,本身無毒。經她仔細觀察,這一株十八學士,除本身無毒,枝葉花亦沒有被人從外添毒。


    由此可見,它就是一株供人觀之,絕對賞心悅目的無害茶花。所以,植花入院的人,居心叵測完全排除。


    並非居心叵測,也就是善意為之,純粹想博她一樂?


    但,植花入院的人,又如何得知一見十八學士,她就一定會樂呢?難道……昨日黃昏時,她所說的話,被有心者聽入了耳?


    昨日黃昏,她從管家口中得知,爹最近痔瘡發作,甚至有出血跡象。


    她第一時間想到,以茶花配糯米熬成粥,對痔瘡防治功效極佳。於是,她立刻奔入後花園,準備摘折茶花。


    由於愛爹心切,她都忘了這個季節,茶花根本沒盛開。待到踏入後花園,瞧見茶花葉凋枝禿,她才反應過來。


    望著一株株葉凋枝禿的茶花,她腦海中也不知怎的,竟想起書籍中記載的,一向隻聞其名,難觀其影的十八學士。


    接著,她手指一伸,拂了一拂茶花禿枝,心生感慨的說道:“書籍中記載,有一種極品茶花,名叫十八學士,一株能盛綻十八朵,每一朵花色各不相同,並且……”


    “十八朵花,開時齊開,謝時齊謝。如此奇妙茶花,世上真的存在嗎?恐怕隻是一個傳說吧?不過,倘若它真的存在於世,我倒很有興趣賞一賞!”


    然後--


    今日,閨房外的院落中,那一株她雖有興趣賞一賞,但卻認為不可能賞得到,隻是傳說的極品茶花,竟離奇出現了?


    更加離奇的是,傳說的十八學士,不僅出現了,還在不該盛開的時節,花綻枝頭,朵朵飄香?


    究竟是誰,成人之美,令她如願以償,賞到了傳說之花?


    又究竟是誰,成人之美同時,還為善不讓她知,來無影去無蹤,偷偷將傳說之花植入院落,送到她眼前呢?


    夜深風涼,萬籟俱寂,本是酣然入夢時。有人卻猶如做賊似的,翻牆挖土,種植茶花,隻為博她一樂?


    難道……是他?


    可能嗎?似乎、好象、應該大有可能!博她一樂,卻又不需要她以樂贈樂,世上除了父兄,恐怕也隻有某“傻子”了。


    要不,試一試?


    暖風柔拂,金輝燦籠,一抹狡黠似狐的笑意,潛藏玉眸深處的雲思瑤,指尖拂了一拂茶花,再一次“心生感慨”。


    “據書籍記載,有一種蓮花盛開時,花色猶如彩虹般熠熠生輝,能引觀音思凡,笑賞此花,采擷芬芳,故取名觀音笑。”


    “隻聞其名,難觀其影的十八學士,今日已有幸賞之。若幸上加幸,再賞到那連名字,世間都少有人知的觀音笑,必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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