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說張小才願意招供,心裏都暗暗鬆了口氣。王英也實在是擔心這個馬五再沒有了說辭。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馬五是做什麽的,就算是說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得都能說完。


    而劉都頭算是和王英心有靈犀一點通了,看了看王英一眼,眼角滿是笑意。隻是馬五,還有點委屈的模樣,自己的新點子還沒有機會試驗呢。


    “楞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取文房四寶,準備讓犯人招供畫押!”劉都頭衝還楞在原地的馬五喊道。


    馬五迴過神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試驗了,還是先辦理大事要緊。劉都頭便開始盤問:“為什麽要刺殺知縣老爺?”


    張小才潑皮的姓格又上來了,說道:“要我招可以,但是爺餓了,要吃飽了飯,才有力氣說話!”


    劉都頭哪裏肯,抽了張小才一個耳光,說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說!”


    哪知道這個張小才,現在倒還硬氣,全無了開始害怕的樣子,說道:“要爺招供,必須吃飽了才行!”


    劉都頭無奈,王英還在旁邊看著自己,要是自己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豈不是顯得自己無能。可是這個潑皮,無論怎麽威逼利誘,始終咬定餓了,一定要吃飽了才說。


    其實,張小才現在還記得當時胡微山和自己說的話。


    “吃過飯了嗎?”胡微山當時的情形,還很是關切的問道。


    張小才被關押在牢房,這個時候除了獄卒,誰都不在,而胡微山也算是自己人,當然沒有顧忌,老實的迴道:“沒呢,這不聽你們的話,做完事再吃嘛,哪知道….”


    胡微山摸了摸山羊胡須,說道:“現在衙門的夥夫已經下衙了,晚飯肯定是沒得吃。哎,都是兄弟不好,連累了你!”


    張小才是混混出身的,也算得上是講義氣,聽見胡微山如此說,很是感動,道:“多謝大人關心。大人們一向對小人不錯,小人幫大人做事,也是理所應當的。隻是沒想到,這一次的點子,這麽紮手!”


    胡微山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兄弟,放心,這一次,隻要有老哥們在,絕不會讓你出事!隻要你打死招供,老哥們就一定能救你出去!”


    張小才說道:“大人,小的這次可是犯的死罪!恐怕沒那麽容易脫身。哎,也算是自己倒黴,這麽被抓住了。大人,喂,大人想什麽呢!”


    胡微山迴過神來,說道:“沒想什麽,正在想如何救你!不過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記住,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說,我見過你。還有,打死都不能招!”


    說完,又補充道:“放心,獄卒都是自己人,不會亂嚼舌根的!”


    張小才帶著哭泣的聲音道:“有道是,衙門口,鬼門關,有事無事莫進來!這些個觀察老爺們的手段,小的可是實在害怕啊,就怕到時候身不由己!”


    胡微山心裏鄙視了一番,不過也知道,從大宋朝以來,能夠經受住嚴刑拷打的,現在也不過兩個人。這張小才一定是經不住的。


    想到這裏,胡微山不得不給自己找個保險,說道:“如果真的受刑不過,就說是肖章肖大人指使你的,千萬記住,一定要說是肖章大人指使的!”


    張小才條件反射般的問道:“為什麽?”


    胡微山心裏一緊,說道:“不要問為身麽,一定要照我的話說,如果說錯一個字,我們就自身難保,也就沒辦法救你了!”


    張小才問道:“那不是將肖章肖大人也害了嗎,你們還能救我嗎?”


    胡微山隻好說道:“你放心。你可知道現在杭州知府大人是誰,是肖厚山,肖章大人的親叔父,隻有推給他,咱們才能平安過關!”


    張小才還有點懷疑,忍不住的問道:“真的假的?”


    胡微山一本正經,站起身來,顯得有點發火,說道:“難道你不知道知府大人姓什麽?難道兄弟我會亂說嗎?”


    張小才說道:“那好吧!我照說就是,但是我為什麽要聽肖大人的呢。難道也實話實說嗎?”


    胡微山說道:“當然不能。你就說是肖大人叫你在那裏等!隻要看見和肖大人一起的陌生人,就開打!其他問你什麽,你全部說不知道。”


    胡微山想了想,應該沒什麽漏洞,隻要招供出了肖章,那麽風滿樓的目標肯定就是他了,也不會很為難這個潑才。


    張小才點了點頭,胡微山說道:“好了,我呆的時間不能太長,必須要離開了。”說完,戰起來轉過身,說道:“對了,要是你受不住刑罰,招供前一定要想法設法通知我們!”


    張小才一愣,現在都身不由己了,還怎麽通知啊!也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胡微山說道:“不需要你通知,你招供前,就說自己餓了,一定要吃飯,要吃齊芳齋的飯菜!記住了,齊芳齋!”


    張小才問道:“為什麽一定要齊芳齋呢?”


    胡微山一臉你怎麽這麽笨的臉色,說道:“隻有齊芳齋才是到晚上三更時分才關門的,因為他挨著嘛!”


    就是記院,記院的營業時間,肯定很晚了,而且也是晚上,記院的生意才好。當然,有錢進記院的人,必定有錢消費,那些從記院出來的人,很多人還是願意在吃點吃食的,所以齊芳齋就開在了旁邊。當然,記院裏麵的吃食,一向也是齊芳齋供應。


    胡微山料到風滿樓一定會連夜審問,所以肯定會在三更以前,張小才就招供了。


    張小才說道:“我懂了。那是不是一定要在三更前一點時間招供,不能早,也不能晚?


    胡微山說道:“反正你抗不住了就招吧!對了,不管什麽時間,一定要點齊芳齋的飯菜!”


    張小才正想問怎麽知道是自己點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點的飯菜,必然是衙門的人去買,作為一縣的縣尉大人,而且也做了兩年的縣尉,衙門裏麵花花草草,哪有不熟悉的道理。既然是衙門的人去點飯菜,當然就會認識了。


    “可是,為什麽要告訴你呢?”張小才問道。


    胡微山說道:“我們好做準備,至少要知道事情到了什麽地步,才好隨時掌控全局,不然咱們的辦法都用不上,你就等著砍腦袋吧!”


    張小才正在入神當中,卻聽見劉都頭喝道:“喂,小子,你不知道現在什麽時辰了,都快三更了,哪裏還有吃食?”


    張小才迴過神來,連忙說道:“有,就在旁邊的齊芳齋就有!”


    王英說道:“既然如此,就叫人去齊芳齋買點吃食迴來吧!”


    劉都頭隻好讓獄卒去齊芳齋買吃食去,自己和王英兩個人等待著。不一會兒,卻見馬五拿出文房四寶,後麵跟著一個押司!


    那押司姓張,也是刑房裏麵的押司,本來是值夜班,三更十分下衙。被馬五給硬拉了來。


    張押司正準備記錄,卻聽見劉都頭說道:“不急,這小子偏偏要吃飽了才招供!咱們等一等!”


    整整兩刻鍾後,那買吃食的獄卒才迴來,身上還帶著酒氣。隻聽劉都頭罵道:“齊芳齋來迴不過隻有半刻鍾的路程,怎麽恁地晚?還喝酒了?”


    那獄卒說道:“都頭,小人也是肚子餓,順便吃了點吃食,加上好這一口,所以便喝了兩杯!”


    其實,這獄卒沒說的真話,就是這頓飯,自己並沒有掏錢,而是別人請的!


    劉都頭也不理會他,卻見張小才很快吃完吃食。張押司正準備記錄,劉都頭問道:“現在可是說了吧,是誰指使你行刺縣太老爺的?”


    張小才一副誠實模樣的道:“是肖章,肖大人!”


    劉都頭頓時一愣,喝道:“胡說,怎麽可能是肖章肖大人?一定是誣陷,看來你是沒吃夠苦!”


    張小才連忙害怕的道:“確實是肖章肖大人。今天下午,小人正在銀鉤賭坊賭錢,肖章大人在附近巡邏,說有個人招搖撞騙,假裝是知縣老爺,在衙門對大家吆五喝六的!但是被自己識破,這個知縣老爺,是有人冒名頂替!”


    王英二話沒說,直接扇了兩個耳光:“放屁,知縣老爺是官家親自封的,怎麽可能是假的?”


    張小才連忙說道:“大人冤枉啊,肖大人畢竟是官,小人是民,他的話,小人怎麽可能不信?小人問為什麽不直接抓起來。肖大人說這樣傳出去,影響官府的名聲,還說晚上將假知縣帶去鴻賓樓。到時隻見看見陌生人,就是給做掉。”


    “而且肖章大人還說,隻要做掉了假知縣,官府就會貼告示,說知縣是假的。這樣就不會影響官府的聲譽,也不會影響各位大人的前程!而且小人不但不會被罰,而且還有獎勵!”


    張小才一口氣說到這裏,也是頗為不易!


    王英問道:“你怎麽會替肖章做事?”


    張小才說道:“都怪小人一時貪財,收了肖大人三十兩銀子!”


    兩人又盤問了一陣,見盤問不出什麽名堂,問張押司記錄得如何,張押司說一字不漏!正要讓張小才畫押!


    哪知道張小才似乎剛才說累了,腦袋已經耷拉下來。


    “這死豬,倒是好睡覺!”劉都頭說道,還是王英發現不對經,伸手摸了摸張小才的脈搏,忍不住的驚訝!探了探鼻息,皺了皺眉頭!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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