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終被證實了懷安是徐府的暗衛,可謝時被蠱惑是事實,謝峰與徐家有聯係也是事實,可就像他先前說的,被卷進這件事中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們這樣的身份反倒在這事中有些不夠瞧了。


    尤其是謝時,他原本早該被錦衣衛拷打死在牢獄中,可他運氣屬實有些好,還沒等錦衣衛給他問罪,汪濤便出事了,緊跟著錦衣衛被清洗,陛下又二次遭到刺殺,再加上荊州一係列的事情,這樣一來,大家的目光都被引開了,一時間,竟忘了地牢裏還關了他這麽一個人。


    「那他什麽時候能迴京?」謝嫵忙又問道。


    「這……這就要看陛下身體何時能好轉了。」夏鈺勾著唇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謝嫵道。


    像謝時這樣無關緊要的人,若不是刻意有人提起,怕是他死在獵宮的地牢裏都不會有人問一句。


    聽了夏鈺這話,謝嫵眉心微微皺了一下,隨後她便沉默了下來。


    看著謝嫵這副表情,夏鈺心裏忽地湧出了幾分好奇,他清了清嗓子,隨後才看著謝嫵道,「弟妹,你問他幹嘛啊?」


    雖說謝時是她堂弟,可當初在圍場的時候,他被史七教唆著要給謝嫵下藥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按說,她不應該關心他才對啊!


    「就隨便問問。」謝嫵淡笑著答道。


    見謝嫵不說,夏鈺笑了笑,隨後便也將心裏的好奇給扔了,他道,「若弟妹想見一見他的話,那我便讓人傳信去獵宮,讓他們迴京的時候把人帶上。」


    「那便多謝夏大人了。」


    「不過舉手之勞而以,弟妹不必客氣。」夏鈺連忙道。


    他還得多謝謝嫵了,若不是她岔開話題,今天,他怕是真要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多謝夏大人。」謝嫵說罷便起身鄭重的朝夏鈺福了福。


    雖然他是陸湛的人,可讓他一個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聽一個小姑娘在頭上指手劃腳也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不想讓他心裏不舒服。


    夏鈺顯然被謝嫵這舉動嚇到了,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去將謝嫵想起來,可一想到她的身份,他連忙又將手縮了迴去,「弟妹,你,你快別這樣!」


    蕭世子因為吃了一塊桂花糕便被陸二坑了十幾年,他今日要受了謝嫵這禮,陸二知道後那還不得坑他一輩子啊!


    想到這裏,夏鈺連忙道,「弟妹,你放心,我估麽著陛下再休養個十來天便該迴京了,到時候,謝時一來,我便立刻安你跟他見麵。」


    「好,那……」.z.br>


    「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弟妹,我錦衣衛那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告辭!」夏鈺一口氣說完,隨後他抬手朝謝嫵揖了揖,然後轉身快步的朝出口走了過去。


    看著夏鈺逃似的背影,碎玉忍不住掩著嘴再次笑了起來,「姑娘,瞧您把夏大人嚇得,哈哈,哈哈哈……」


    好在,這次謝嫵並沒有再瞪她,她看著夏鈺的背影,想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片刻後,她唇角再度掠起了一絲冷笑。


    既然夏鈺都發話了,那便讓謝崢在錦衣衛裏再多呆半個月吧!


    總得讓他跟時哥兒見上一麵不是?


    夏鈺來廣聚樓來得莫名,去的更是匆匆。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眾人心裏俱都劃過一絲狐疑,他們不約而同的往三樓雅間望了望,心裏都在猜測這位夏大人究竟是去見了誰?


    當然,這個疑問他們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沒有一個人敢真去打聽。


    現在這種時候,不要命的才往錦衣衛麵前湊了。


    夏鈺走後,謝嫵又喝了一盞茶,估麽這會廣聚樓的人應


    該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她才施施然的放下茶杯起身站了起來。


    三樓的晚玉閣裏早有人在那候著,見樓上暗閣打開,那人連忙恭敬的迎了上去,「姑娘,小的已讓馬車在琳琅閣候著了,姑娘,您這邊請。」那人說著,便躬身替謝嫵引起路來。


    廣聚樓與琳琅閣分屬兩條街,看似互不相關,可其實從高處看,他們其實背對著對,再加上又有著同一個東家,所以,在建立之初,陸湛便暗中在兩家相鄰之處開了一條暗門。


    其實,謝嫵也不一定要走這道暗門。


    來廣聚樓吃飯喝酒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從平民百姓和達官巨賈,有些夫人逛街累了也會選擇來廣聚樓歇息會喝個茶,聽個戲什麽的。


    所以,謝嫵哪怕是走正門也不會特別引人注意。


    而謝嫵之所以選擇走暗門,是因為,她在琳琅閣還約了一個人。


    鎮南王王妃。


    對於謝嫵約她在琳琅閣見麵,鎮南王王妃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雖然她和謝嫵沒什麽往來,可慕北與陸湛交好,慕清那丫頭與謝嫵也甚為投緣,而謝嫵又被指婚給了陸湛,這樣一來,謝嫵與鎮南王府的關係就更為密切了。


    而且,她對謝嫵約她來見麵的原因也能猜到一二。


    荊州的情形不容樂觀,而阿清此刻恰好也在荊州,她約她見麵,應該是想從她這裏打聽一些荊州的情況。


    所以,一見到謝嫵,鎮南王王妃便笑著對她道,「你放心吧,阿清這次帶了不少藥材,不僅如此,她還拐了不少巫醫!別看這些巫醫性子古怪,可對付一些怪病便很有一套,也不知道阿清是怎麽將他們騙出來的。」


    「郡主聰慧果敢,隻要她想便沒有她辦不成的事。」聽了鎮南王王妃這話,不知為何謝嫵腦海中一下跳出蕭郡主上跳下竄拔那些巫醫的畫麵,這個畫麵才一出,謝嫵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鎮南王王妃有些詫異的看了謝嫵一眼——在她印象裏,謝嫵是一個是一個冷靜又自持的人,她的性子可以說和阿清完全相反,這樣在人前失禮,她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謝嫵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她連忙起身朝鎮南王妃福了福道,「王妃,是阿嫵失禮了。」


    「無妨!我原先便奇怪,你的性子明明與阿清南轅北轍,可為何卻偏偏入了阿清的眼,不過,現在我好像有幾分明白了。」鎮南王王妃微笑的看著謝嫵道。


    雖然自己看中的女婿被謝嫵給「搶」了去,可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閨女不爭氣!


    那麽好的兒郎,她竟不知近水樓台先得月!


    所以,鎮南王王妃再想起這事,也隻是在心裏覺得有些遺憾,對謝嫵卻沒有半點的厭惡或者是不喜歡。


    自重新活過來後,不管是對誰,她都習慣性的與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哪怕是她最親近的阿清。


    可現在,她看著鎮南王王妃那雙愛憎分明的眼睛,不知為何,那點梗在她們之間的距離忽地消散了不少,她笑著道,「那王妃覺得我是因何入了郡主的眼?」


    鎮南王王妃哈哈一笑,她聲音爽利的接過謝嫵的話道,「自然是因為你不嫌她聒噪啊!」


    聽著鎮南王王妃爽朗的笑聲,謝嫵忽地覺得心中一動,於是,在她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她便聽到自己輕笑的聲音響了起來,「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麽?」


    話一出口,謝嫵立時便有些後悔了。


    這些話,無論放在何時都不像是她會說出口的。


    鎮南王妃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一個向來謹守分寸的人是很難在人前玩笑的,尤其還是她這麽一個陌生的長輩。不過,也正是因此,


    她才能發現,原來謝嫵竟然這般信任親近她。


    這個發現讓鎮南王王妃心中一喜,於是,她忙笑著又接過謝嫵的話道,「還真是!但凡你長得再差一些,阿清那丫頭指定不會多看你一眼!」


    「王妃,是,是阿嫵失禮了。」而此時謝嫵顯然已經反應了過來,她有些局促的起身向鎮南王妃福了福身道。


    可鎮南王王妃卻很是不以為意的朝她擺了擺手,「無妨無妨,女孩子本就該活潑些,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原本她隻覺得謝嫵這姑娘不錯,可現在,她是越看謝嫵這丫頭越覺得打心裏頭喜歡。


    不過也是,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誰見著能不喜歡啊!


    所以,也不意外阿清會一眼相中她,其實,她也是一個看臉的人啊!


    鎮南王王妃說著,幹脆一把伸手將謝嫵拉到了跟前,她笑著道,「阿嫵,幹脆我以後就叫你阿嫵吧!」


    「好,好。」最終,謝嫵在鎮南王王妃熱情的功勢下垂下了頭。


    「行!那咱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對了,說起來,這還是咱們第一次正式見麵,我應該送你個禮物,可我該送你什麽好了……」


    鎮南王王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可惜,她今日出來的匆忙了,除了頭上戴著的那支金絲八寶攢珠釵身上別無長物,她抬手正想將頭上的珠釵拔下來,不想,謝嫵卻忽地按住了她的手。


    「王妃,您不用送我什麽,我,我今日來見您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


    「什麽事啊?」鎮南王妃笑著拉著謝嫵的手道。


    「是關於郡主。」


    「阿清?」


    「是,王妃可知道郡主心裏有個心儀的人?」謝嫵擰著眉,一臉正色的看著鎮南王王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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