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此子堅決不能留!”


    主峰之上,幾道身影聚在一起爭得熱火朝天,而剛剛發出這聲怒喝的正是那北峰峰主。


    “不行!此子堅決不能留!”為了讓人信服,也為了堅定想法,北峰峰主又刻意重複了一遍。


    “憑什麽?憑什麽你說不能留就不能留?”旁邊一人暗道一句事不過三,直接打斷了北峰峰主的言語,“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收到了資質極佳的修煉良才!”


    “嫉妒個屁!”北峰峰主眼睛一瞪,又是重複一遍:“我嫉妒個屁!我是覺得此人身上有著一股邪氣,早晚會為玉壺宗惹來大禍!”


    “邪氣?”東峰峰主聞言哈哈一笑,“北峰峰主,難道你是掉進煉丹爐裏煉出了一副火眼金睛,能看破那魑魅魍魎妖魔鬼怪不成?”說著,東峰峰主又假模假樣地掐指算計起來:“隻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煉足七七四十九天…”


    “老匹夫!休得逞那口舌功夫,要煉我也要先煉你!”北峰峰主氣得直吹胡子瞪眼兒,就要與東峰峰主扭打起來。


    而旁邊的南峰峰主與西峰峰主早就司空見慣,隻是抱臂站在一旁偷笑,並沒有插手的打算。


    “夠了…”一道輕柔的聲音從屏風之後響起,雖然這道聲音並沒如何洪亮,卻讓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虧你們還是峰主,也不知道害臊…”短暫的沉默過後,這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可是老祖…我是真覺得那小子有問題!”北峰峰主忍不住嘀咕道。


    “老祖,我覺得是北峰峰主有問題…”東峰峰主也不想饒人,“我覺得他就是嫉妒!”


    “你有問題!”


    “你才有問題!”


    說著說著,二人又要拌起嘴來。


    “你們啊…”說話的正是明遠老祖,雖然此刻的他在屏風另端,但僅從語氣就能聽出他在無奈搖頭。


    “不如這樣…”明遠老祖剛一開口,下麵四人便伸長了耳朵。


    “我記得東峰的這位弟子是與一位西峰弟子同時而來,既然你說其中一人有問題,那另外一人也無法脫開幹係…所以是去是留,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明遠老祖淡淡道。


    “好!我讚成!”北峰峰主聞言眼睛一亮,開口笑道。


    “既然是老祖的主意…那我也讚成…”東峰峰主雖然不甘心,卻也隻能答應下來。


    “我自然沒問題。”此事本來就與南峰峰主無關,他一臉無所謂道。


    “我…我反對…”此時,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弱弱傳來,“老祖!這件事情明明是他們兩個老東西之間的爭執,與我有什麽關係啊?”


    平白無故受到此種“無妄之災”,西峰峰主一臉委屈。


    “我說西峰峰主,當初收到這位弟子時你可是一千個不情願,一萬個不情願!怎麽如今終於有機會將這弟子趕走,你卻舍不得了?”南峰峰主適時奚落道。


    “老祖你看!我就說這兩個弟子都有問題!”北峰峰主驚唿道,“西峰那小子一定擅長蠱惑人心之法!使西峰峰主蒙了神智!”


    “胡說八道!你剛才明明說的是那東峰弟子,怎麽現在又與我們西峰扯上了關係?”西峰峰主氣的滿臉通紅,“東峰峰主,你快給我評評理!”


    東峰峰主此時正在垂頭喪氣,無奈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嘛,完全同意老祖的想法…”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西峰峰主一臉憋屈,指著其他三人嚷嚷道。


    “老摳門!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你即將失去一名弟子,卻也未必是壞事嘛…”南峰峰主再次煽風點火道。


    “啊啊啊…欺人太甚!你們欺人太甚啊!”西峰峰主捂著耳朵,一路狂奔逃了出去。


    在場四人同意過半,所以就算西峰峰主再想反對也是無濟於事,此種掩耳之舉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見到西峰峰主逃離此處,南峰峰主哈哈一笑,便轉頭看向了屏風方向:“老祖,恕在下愚昧,並不清楚此事究竟要如何讓他們自行決心?”


    東峰峰主與北峰峰主同樣也有心中疑惑,目光共同交匯在同一地方。


    “明日你們將這二位弟子帶來此處就知道了…”明遠老祖話音剛落,屏風另端便暗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半個影子。


    …


    “我說雲浪,東峰峰主可有對你說過明遠老祖為何要見咱們…”呂純一邊走在路上,一邊緊張兮兮地對著身邊的雲浪問道。


    雲浪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棄,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不清楚,峰主什麽也沒有對我說…”言罷,他抬眼看向了遠方的主殿,隨口問道:“你呢?”


    “我?西峰峰主隻對我說過讓我自求多福…”呂純麵色難看無比,“真是奇怪…最近我也沒有犯下什麽錯事啊…”


    西峰峰主自從主峰迴來就一臉陰沉,然後又麵無表情地將自己鎖在房中,還是後來南峰峰主前來找到西峰峰主交談了些什麽,才讓後者將自己從房中放了出來。


    雖然自己好不容易才從莫名其妙的監禁中恢複出來,但西峰峰主卻又將自己招到了他的身邊,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看的他頭皮發麻,渾身不自然。


    直到後來天色太晚,西峰峰主才長歎一聲,將明遠老祖要見他的事情講了出來。


    隻是還沒等呂純發問,西峰峰主便留下一句:謹言慎行,自求多福…就將他趕了出去。


    “自求多福?”雲浪眼睛一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既然能有緣見到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他倒是想好好表現一番。


    “雲浪,最近我經常聽到弟子們提起你,你現在可是無比風光啊!”見到距離主殿還有一些路程,呂純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我覺得這次明遠老祖找你來,應該是要檢驗咱們同期弟子的實力,對有能力的弟子進行提拔,希望到了關鍵時刻你可要為我說些好話啊!”


    雲浪聞言眼睛一亮,他現在的實力用突飛猛進形容並不為過,難道事情當真如同呂純口中所說?也許是因為心情太過激動,他對呂純的態度也恢複了一些,淡淡道:“那是自然。”


    二人說著,便已到達了主殿門口,雖然此處四周空曠無比,他們的心頭卻無端生出了一種壓抑來,感覺唿吸都無比沉重。


    “既然到了,就進來吧…”


    二人前腳剛一站定,便有一道聲音從麵前主殿傳了出來。雖然這僅僅是一句簡單話語,卻將二人身上的沉重一掃而空,仿佛沐浴在春風之中。


    二人剛要邁步,卻又被一道春風包裹起來。


    “誰先進來,由你們自己決定!”


    呂純與雲浪及時刹住了腳步,他們同行一路,終要在此分別。


    “要不然還是…”


    “你先去吧!”未等雲浪說完,呂純便拍了拍雲浪的肩膀示意道,“我實力低微,就算進去也是丟人現眼,所以早進晚進也沒什麽區別…而你就不一樣了,或許還能給明遠老祖留下一個好印象!”


    “那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雲浪本就想說要不然還是他先去吧,既然呂純已經搶先開口,倒是免得他多費口舌,也是迫不及待地進入到了身前的主殿當中。


    他深吸口氣,輕輕地推開了殿門,他後腳才剛剛落地,便聽見身後哢嚓一聲,殿門竟然自行關閉了起來。


    雲浪稍一抬頭,隻見殿上遠處立著一道屏風,其後燭火搖晃,在屏麵之上映著一道淡淡的暈影。雲浪腦袋未動,眼睛左右一掃便將環境看了個大概,然後才將目光再次落在麵前的屏風之上。


    雖然這道暈影十分模糊,但雲浪卻依稀能辨認出其後有著一人一桌,而且從屏風後那人的動作看來,他應該是在執筆勾勒些什麽。


    屋中人自從將自己招來便沉浸在了“創作”當中,好似自己並不存在一般。雲浪左等右等,終於有些失去耐心,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可是明遠老祖,不知您喚小輩所為何事?”


    屏風身後的身影微微一怔,這才輕聲笑道:“年紀大了就是記性不好,竟然險些將正事忘了!真是抱歉,讓你久等了…”


    雲浪聞言瞬間臉色蒼白,急忙跪倒在地:“弟子擔受不起,真是折煞弟子!”


    “哈哈哈…此處並無外人,你大可不必緊張…”明遠老祖毫不在意,隻是爽朗笑道。


    聽到明遠老祖的勸慰,雲浪心裏才輕鬆不少。但除去輕鬆之外,卻還是震驚居多,他想不到老祖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威嚴,聲音也是如此年輕。


    “其實我這次找你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想問問你的態度罷了!”明遠老祖輕聲道。


    “態度?”聽到老祖的話並非呂純猜測那般,雲浪的心裏忽然湧出了一絲失望,但他哪敢表露出來,急忙掃去了負麵情緒。


    “不錯…”明遠老祖淡淡道:“最近的事情我都有聽說,你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你與門外那弟子不得已要淘汰一人!雖然我心中想要將你留下,但是又覺得這樣有悖公平!所以我將你們喚到此處,正是想看看你們兩人有何種態度,然後再下決定。”


    “啊?”雲浪聞言瞳孔微縮,他從未指望自己進步神速會受到如何褒獎,卻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到了留存邊緣,心髒也是狂跳起來。


    當初燭堃將他控製為了讓他幫忙找到五行鼎,而後來男覡又與自己達成協定,隻要他得到了五行鼎的下落便會幫他脫離燭堃束縛…若是自己被逐出玉壺宗,怕是再也沒有了得到五行鼎下落的可能!


    等到那時自己前狼後虎,隻怕是求生難,求死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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