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賈獵戶說林子岱是那狼千尋假扮,呂純就越看越覺得他身份可疑,總覺得林子岱的種種表現十分異常。


    哪怕眼前林子岱的三拜九叩之舉看似情真意切讓他懷疑稍解,但心中埋著的那絲芥蒂卻已生根發芽,已經再也無法被信任填滿。


    所以他見到二人此刻既然都沒將注意力放在正炁根源之上,便忽然想要先下手為強。隻要自己能將這正炁根源奪來,便可以要挾住狼千尋來保證自己幾人的安全。


    想到此處他便輕手輕腳地靠到了石龜之前,抬手向那正炁根源握去!


    “小心!”就在此時,本來杵在一旁的賈獵戶忽然驚唿了一聲,這一聲嗓子不小,直接驚得呂純怔在了原地。而正在情緒低落的林子岱察覺了此種狀況,也是眉頭一皺向著呂純身前阻攔起來。


    但這次仍然是賈獵戶快了一步,還沒等林子岱起身他便衝了過來,直接將呂純擋到了自己身後,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咳咳…先生不要緊張,呂兄他不過是想上前查看一下狀況,並沒有打算出手。”賈獵戶見到林子岱麵色有異,急忙出聲解釋道。


    好在林子岱貌似並未在意此事,隻是看了一眼呂純便轉過身去繼續沉默起來。


    見到林子岱沒有在意此處,賈獵戶才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呂純兄弟,你怎麽這麽沉不住氣?”


    呂純還是頭一次見到林子岱反應如此劇烈,心中的懷疑更是劇烈,不甘道:“不然能有什麽辦法,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將正炁根源取走吧?”


    見到林子岱已經走到了石龜麵前打量起正炁根源,賈獵戶便趁機將呂純拉遠了一些,啞聲道:“呂兄,那淨火壺可還在你身上?”


    呂純點了點頭,從胸口取出了一個布包遞了出來。


    “既然淨火壺還在,俺也就放心了。”賈獵戶打開布包看了一眼,然後又將其包裹起來,“如果假先生得到了正炁根源,必然會想辦法取得你身上的淨火壺,呂兄切記要謹防善納,千萬不可疏忽大意!”


    呂純聞言向後看了一眼,隻見那林子岱不知從哪取出了一個寸許長的盒子來,看這架勢是準備好開始行動了。


    “呂兄、賈兄,咱們時間緊迫,我怕拖得久了會節外生枝,你們自己小心一些。”林子岱看也未看二人,隻是麵色凝重地看著麵前方向,淡淡開口道。


    “好的先生,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賈獵戶聞言急忙應了一聲,然後順手將包裹塞迴了呂純胸口當中。


    呂純正要探手向胸口檢查一下狀況,卻忽然被賈獵戶攥住了手腕:“呂兄!還是那句話,見機行事!”


    被人打斷動作,呂純也沒有了檢查的心思,按照林子岱的指示防備起來。


    見到二人已經躲藏到了自己身後,林子岱這才將手中的盒子打開。而就在盒子剛剛開啟的刹那,本來還算清涼的石窟竟在瞬間熾熱起來,幾乎要將二人溻濕的衣服瞬間烘幹。


    狼千尋的手段呂純可是領教過的,他感受到洶湧的熱風撲麵而來,更加懷疑是因為眼前的特殊狀況已經讓狼千尋再也不能隱藏。


    隨著眼前的熾熱擴散出去,麵前石龜口中的正炁根源也暗淡了下來。呂純順著林子岱的身側向前看去,這才看清原來銜在石龜口中的光澤竟然是一枚外觀古樸的銀針,隻可惜他才看到一眼,便見林子岱舉著盒子將這銀針收了起來。


    “這,這就結束了?”呂純本以為這假林子岱還要準備一些其它事情,已經做好了遇到麻煩的準備。卻沒想到後者隻是簡簡單單地開開盒子,將銀針裝進去,關上盒子就完成了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一時間也是有些無法接受。


    “呂兄、賈兄,既然這正炁根源已經到手,咱們…”


    “哢…哢嚓…”突然的石板碎裂聲音打斷了林子岱的話語。幾人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又聽到一陣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從腳下響起。此時的他們雖然還沒有見到水勢,但僅憑這種湍急聲音,心中便生出了一種不妙來。


    因為正炁根源已經被林子岱收入盒中,石台之上的排斥感自然消失不見。幾人急忙來到石台邊緣向下看去,隻見石台下方竟然有無數道水柱從他們剛剛來時的凹槽處噴湧而出,水麵正在以可見的速度高漲起來。


    “弱水怎麽滲進來了!咱們要趕緊離開這裏!”賈獵戶見狀瞬間焦急起來,急忙招唿二人向著另外一側出口奔去。


    雖然他們反應還算及時,但隻可惜弱水的水麵漲勢太快,牆壁上的出口已經被完全淹沒,再也沒有半點蹤跡可尋。眨眼之間弱水就上升了大半距離,如果他們再耽擱下去,怕是隻能被困死在這石窟當中。


    “二位,既然咱們現在已經到了絕路,不如趁著弱水還沒有徹底淹沒此處從這條道路下去,或許還能有機會到達出口摸索出去!”賈獵戶指著石台邊的小路催促道。


    “也隻能如此了…”呂純聞言咬了咬牙就要搶先一步。


    可他才剛剛邁步,身子卻被林子岱按在了原地:“呂兄,這弱水漆黑無比,難讓視線通行,隻怕咱們剛剛沉浸進去便會徹底迷失方向,後果自然不堪設想,所以此法甚是不妥!”


    “若是再拖延下去,等到弱水將這石台淹沒,到時候咱們隻會必死無疑!你現在出言阻攔,難道想讓我們在這等死不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


    感到到死亡氣息愈來愈濃烈,呂純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就要將林子岱的身份點破,可那賈獵戶卻是連忙擋在呂純身前勸阻起來:“呂純兄弟息怒,先生這麽說一定是有他的辦法…對吧先生?”


    林子岱受到呂純嗬斥,麵色卻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賈兄說得不錯,這裏的確還有另外一條道路可以逃出生天。”說著,林子岱指了指他們頭頂方向。


    二人抬頭一看頓時恍然大悟,因為太過慌張他們竟然忘了自己是如何來到的這裏。頭頂遠處的那處四方孔洞雖然看似狹小,卻充滿了無限光明。


    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原因,本來被正炁依附牆壁的石窟空間光亮無比,可是隨著弱水逐漸上升,這裏的光線竟然開始變得暗淡下來。


    “時間緊迫,林某隻能先走一步!二位在此等我放下繩索。”林子岱說完就要躍將上去,可是他剛剛做好準備姿勢,卻是忽然麵色一變,“抱歉,可否懇請二位助我一臂之力,送我上去。”


    聽說林子岱要先人一步離去,呂純頓時心頭一驚,心想若是這假林子岱已經得到了正炁根源,若是讓他先行上去,恐怕隻會頭也不迴地立刻離開,能救他們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好在這林子岱好像出現了什麽狀況,麵色竟然有些蒼白,尋求起他們的幫助來。


    呂純可不想讓這假林子岱陰謀得逞,也是裝模作樣地勸說道:“我說呆子林,我見你麵色好像不大好,不如你先在下麵休息休息,換我們上去算了…你說呢,老賈?”


    賈獵戶聞言哦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是啊先生,俺見你現在身子虛弱得很,不如讓我來吧。”


    林子岱活動了一下身子,隻感覺使不出半分力氣,也隻能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到這假林子岱沒有再堅持,呂純也是鬆了口氣。他看到賈獵戶向著自己使了個眼色,也是登時會意:“呆子林,你現在狀況不佳,正炁根源放在你身上隻怕會照顧不到,不如先讓我們幫你保管如何?”


    林子岱聞言蹙了蹙眉,沉默片刻,然後便將那盒子遞了出來:“還是呂純想得周到,它就先交給你保管吧。”


    呂純聞言正要出手,卻被那賈獵戶搶先了一步奪了過去。


    隻見這賈獵戶哈哈一笑便將這盒子揣入懷中,然後身子一縱騰空而起直接從那孔洞當中消失了身影。


    “豁!”呂純沒想到這賈獵戶看似身材壯碩,身手卻如此矯健,也是頗為驚訝,可是他左等右等也不見頭頂有繩索下來,眼看著弱水就要淹到了石台,也是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起來:“老賈!老賈!你磨蹭什麽呢!快點啊!”


    可他還沒等催促幾句,就聽見身後的林子岱的聲音傳來:“呂兄,不用喊了,他不會迴來了。”


    “不會迴來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呃…難道說老賈才是老匹夫假扮的?”呂純聽到這話一陣驚唿,這才反應過來,麵色尷尬道:“既然他是假的…那呆子林你才是真的?”


    林子岱搖頭笑笑:“看來呂兄是一直被蒙在鼓裏啊…”


    “呆子林,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呂純見到林子岱麵色淡然,也是一臉糾結地試探道:“難道說…你早就發現了?”


    林子岱微微頷首。


    “那既然你發現了怎麽不早說?”


    “我見呂兄一路上不停地在向我使眼色,還以為你也發現了。”


    “…”


    呂純沒想到自己的表現竟然完全被人看在眼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頗感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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