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旁的烏雲已經提前一步吃飽喝足,趴在一旁唿嚕嚕地熟睡起來,不然聽到這黑豬二字,估計又不會善罷甘休。


    林子岱聞言一臉好笑,趁機接過了呂純手中的小碗,將其中的東西倒一些迴了乳缽:“呂兄冤枉,這件事可與烏雲無關…”


    林子岱一邊倒著一邊解釋道:“呂兄,這乳缽中熬製的並非食物,而是一些藥草。雖然它聞起來鮮香濃鬱,嚐起來甘美十足,但若是服用者狼吞虎咽,便會覺得腥辣入喉,引起反胃之感。”


    說著林子岱又將薄薄一層的藥液遞了過來,呂純接過小碗,半信半疑地嚐試了一口,果然感覺一陣甘冽入喉,讓人口齒留香,然後便咕嘟咕嘟地將藥液一飲而盡了。


    呂純咂了咂嘴,正在迴味無窮,然後突然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也是疑惑出聲:“不對啊呆子林,我也沒病,你喂我這東西作甚?”


    就在呂純迴味期間,林子岱已經將乳缽中的藥渣篩除幹淨,正在將其中藥液緩緩灌入水囊當中。聽到呂純的話,林子岱停下了手上動作,開口道:“呂兄,你可能施展一下土訣功法?”


    呂純雖然不知道林子岱是什麽意思,但是既然後者開口便有他的理由,呂純點了點頭:“這有何難?你看好了!土刺!”


    雖然呂純無法領悟火訣,但西峰峰主見到他對土訣領悟極深,便將他留在了西峰。雖然西峰峰主心中覺得自己一身本領無法傳授給呂純十分可惜,但是他也知道一旦一種屬性激活,想要再激活第二種絕非易事,所以為了呂純的安全著想,他才一直沒有強迫呂純嚐試其它法訣。


    而呂純也沒有讓西峰峰主失望,他憑借著土訣功法一路掃平障礙,已經成為了同輩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與當時的幾位長老都鬥上幾招,所以呂純對自己的土訣一直十分自信!


    隻是此時的呂純一張長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卻再也無法感受到土訣半分,額頭上也因為緊張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來。


    “呆子林,我這是怎麽迴事?”呂純不傻,他已經猜出是林子岱知道了什麽才讓自己這麽做,也是急忙問道。


    “你可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話?”林子岱捏出了一根銀針,反問道。


    呂純看到了林子岱手中的銀針,也是眉頭一擰沉聲道:“當然記得,你說強行激發實力消耗頗大,不到生死關頭不得施展,而且一旦使出此招定要不顧一切解決對手,不然隻會成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林子岱緩緩頷首:“不錯,這燃炁術是炁醫門逆天八大禁術之一,一旦使用之後便會遭受天譴責罰…”


    “啊!難道說我是因為受到了天譴責罰才土訣消失?呆子林,早你怎麽不告訴我!”聽到此處,呂純哪裏還坐得住,蹭得一聲跳了三尺高,大唿小叫著。


    旁邊的烏雲被人從夢中驚醒,雙眼忽然發出了幽幽的綠光,喉嚨中更是不悅地低吼起來。呂純嚇得一縮脖子,連忙坐迴身去,烏雲見狀這才埋下腦袋繼續打起唿嚕來。


    林子岱十分熟悉呂純的脾氣,沒想到他如今卻被一隻小獸教訓得服服帖帖,心中也是一陣好笑。隻是現在呂純麵色難看無比,他也急忙正色迴來,對著呂純解釋道:“呂兄莫慌,此種言論隻是針對我們炁醫門人而言!如今的你,體內沒有半點正炁,就算將八大禁術輪番使用一遍,也不會受到半點天譴,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既然不是天譴,我怎麽無法感受到半點土靈存在?”呂純聞言鬆了口氣,可是他還是不能使出土訣來,心中也是有些焦急。


    “我本以為不用正炁的燃炁術隻會讓人虛弱短暫時間,所以才將此種術法教給你預防不測。卻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它,沒想到它竟會消耗掉呂兄體內的所有氣力!實在抱歉!”林子岱鄭重其事道。


    “呆子林你也不必自責,若不是這什麽燃炁術,我恐怕已經代在雲浪手裏了!既然你說它隻是消耗了我的氣力,我隻要等到氣力恢複不就好了?”呂純倒是想得開,一臉無所謂道。


    “事情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林子岱苦笑道,“之前我見呂兄沒有清醒還以為是太過虛弱導致,並沒有太過在意。好在烏雲及時發覺狀況不對告訴了我,我才知道是這燃炁術的後遺症還在呂兄體內存留…”


    “嗯?”林子岱這句話中的信息太多,呂純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隻來得及發出了一聲輕易。


    不過林子岱卻沒有在意,隻是自顧自道:“這燃炁術正在不停地吸收著呂兄體內的氣力,一旦氣力耗盡,它便會開始吸收呂兄的生氣,到時後果必然不堪設想!而我剛剛熬製的藥液叫做‘五牙露’,它能讓呂兄體內的五靈與天地溝通,起到滋養生氣的作用,雖然它無法讓呂兄體內的氣力恢複正常,卻能剛好維持燃炁術後遺症的消耗,讓呂兄不必擔心性命之虞。”


    “啊?那照你這麽說,我以後豈不是要成了一個藥罐子了?”呂純聞言一臉苦悶。


    “哈哈哈…呂兄不必擔心!隻要呂兄幫我尋到了正炁根源,我便會用它為呂兄生出正炁抵消掉燃炁術的後遺症,之後便再無後顧之憂!”林子岱淡笑著安慰道。


    “呆子林,剛剛你不是說使用了燃炁術會遭天譴責罰嗎?如果我體內忽然生出了正炁來,豈不是會…”雖然林子岱給了自己解決方案,呂純卻還是憂心忡忡。


    林子岱眼中閃過了一抹不易覺察的複雜色彩,然後馬上又恢複了平靜:“呂兄盡管放心,你體內隻是燃炁術的後遺症,與禁術本身並不衝突!抵消損耗與施展術法是兩碼事,並不能混為一談。”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呂純心事已解困意上頭,扯了扯衣服蒙在頭上便睡倒下來。


    而林子岱忙活了那麽就卻也沒有絲毫疲倦,隻是一直在盯著呂純的背後,目光閃爍著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長夜看似漫漫難熬,轉瞬之間便到了翌日天明。


    一大早呂純便被烏雲踩醒,又被其催促著走在路上,實在是身不由人。開始時,呂純還是哈欠連天,但好在林子岱熬製的“五牙露”藥效神奇,讓他恢複了不少力氣,腳步也漸漸加快起來。


    “呆子林,那正炁根源到底在什麽地方,咱們還要走到什麽時候?”呂純本來就氣力全無,又跟在林子岱身後走了一上午,終於是有些堅持不住,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問道。


    林子岱聞言剛要開口,便聽見呂純再次插話一句:“你可不要再和我說快了快了,這一路上我都聽膩了!”


    “呂兄,事情是這樣的。當年天劫降臨,電光不僅帶走了全部炁醫門人,還帶走了方圓百裏的土地。因為沒有任何標記,我也隻能按照印象中的方位一路探尋,所以家族具體在什麽位置,我也不敢輕易確認。”林子岱麵色尷尬地解釋道,“所以實在抱歉,不是我想欺瞞呂兄,實在是…我也不知道那正炁根源會在什麽地方?”


    “什麽?什麽天劫竟然會有如此威力?”呂純聞言兩眼圓睜,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卻是忽然麵色難看起來,質問道:“呆子林,你和我說實話!”


    林子岱聞言一愣:“不知呂兄是什麽意思?”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呂純緊趕一步擋在了林子岱的身前,“你既然說了家族方圓百裏內的土地都已消失,那家族密室又怎能存在?你不過是想將我騙離玉壺宗罷了!”


    “呂兄…”


    “你不要多說了!就算我沒了氣力,無法施展出土訣又能如何?我呂純行事堂堂正正,豈能怕雲浪那個陰險狡詐之徒!”呂純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而且我前些日子還將一名弟子藏到了北峰,若是被雲浪那家夥看見,恐怕也會遭其毒手!呆子林,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怎能為了自己活命,眼睜睜地看著更多弟子受人迫害?”


    說完,呂純便站定了身子,轉身就要向著原路折返迴去。可後的烏雲見到呂純轉過身來,也是一陣呲牙咧嘴,渾身毛發也豎立起來。


    “你、你這黑豬不要欺人太甚!”呂純的滿腔熱血被身後的金色雙瞳一瞪,瞬間變得拔涼拔涼。但他畢竟已經下定了決心,索性雙眼一閉,蒙住腦袋就向前衝去。


    “呂兄、呂兄你聽我解釋啊!”林子岱在身後唿喊了幾聲,隻是那呂純心意已決,哪裏還肯迴頭?


    林子岱知道呂純對自己誤會頗深,已經是鐵了心思要迴去玉壺宗,也隻能無奈歎了口氣道:“烏雲!留住他!”


    呂純已經逃出了一段距離,聽到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隻是他還沒有輕鬆多久,便聽見背後林子岱的聲音傳來,也是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果然,他的念頭才剛剛出現,便覺得頭頂陽光被什麽東西遮罩了起來。他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便感到一團巨大的黑影向著自己壓迫而來。


    “這、這是…”呂純話未說完,便覺得背後一沉,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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