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童將黑色玉牌掛在腰間,一路大搖大擺的向著住處走去,當他見到來來往往的巫圖窟弟子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心中也是十分得意,看來這些人都是震驚自己的身份突變,才不敢近身與自己交流。


    不過呂童心想自己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若是再和這些人計較豈不是顯得自己小器?他便擠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對著那些人一一迴禮。


    這巫圖窟人多但是地也廣,所以每個弟子哪怕是雜役都有自己的棲身之處。呂童一路哼著小曲心情愉悅無比,沒過多久就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可是他剛一打開房門,卻是徹底愣住。入眼的竟然是滿屋的垃圾汙穢,時不時地還有陣陣臊臭味道傳來,直接將他的困意嗆得散去七分。


    “誰?這是誰幹的?給老子滾出來!”此時的呂童還哪裏顧得上和善,竟然直接破口大罵出來。


    可他話還未說完,便感覺頭上一黑,自己竟然被人套在了麻袋當中,緊跟著的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給我往死裏打!”“饒命!別打了!”“打!打死他!”


    呂童哪裏想到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慌亂之下竟然忘記了反抗,隻是抱著腦袋蜷縮起來,不停地求饒,隻可惜他的聲音十分微弱,眨眼就被淹沒在了一片叫好聲中。


    “好了!先留他一口氣,就算是死也要讓他死個明白!”隨著一聲話音落下,呂童便感覺頭上一亮,身上的麻袋被人取了下來。


    “我說…你小子還敢迴來?”隻見一位人高馬大的弟子蹲在身來,用手掌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呂童的臉頰,“說吧,你把寶貝藏到哪去了?”


    “什麽寶貝?我…我不知道…”呂童聞言心中咯噔一聲,心想難道自己身上的玲瓏蠱囊被人發現了?


    “還跟我裝蒜!看來還是打得太輕!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砰!”這人高馬大的弟子向著圍觀人群笑了幾聲,然後一腳將呂童掀飛了出去,撞在了院牆之上,將那堵院牆砸的凹陷下去。


    “去!把他給我帶過來!”


    呂童被這一下打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眼前也是一陣陣地發黑,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被人扯著腳踝拖了迴來。


    “呂童,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把寶貝藏到哪去了?”那人高馬大的弟子麵無表情地死死盯著呂童。


    “吳師兄…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寶貝…”呂童雖然知道自己如此迴答必然九死一生,但若是自己將那玲瓏蠱囊交出來,自己隻會十死無生。


    “好!我叫你嘴硬!”這吳師兄聞言扯住呂童的胸口正要動手,目光卻被一陣閃爍吸引了過去,“嗯?這是什麽東西?”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呂童腰間的黑色玉牌解了下來,然後將呂童扔在了地上。


    “依我看…這東西肯定也是這小子偷來的!”旁邊一位身材賊眉鼠眼的弟子眼光一亮,忽然插話道,“吳師兄,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平時孝敬您的東西肯定都來路不正,不如殺之以絕後患!”


    “譚師兄說得沒錯!我這幾日裏也打聽過這小子的身世…你們說,他既然不是非富家子弟,哪裏能來那麽多錢?”旁邊一人說完,又傳來了一陣附和聲。


    “是嗎…”吳師兄冷笑一聲,然後掂了掂手中的黑色玉牌:“雖說如此,但我畢竟拿人手短,既然這呂童師弟還不明白,我倒也該耐心的為他解釋幾句…”


    “吳師兄!問他那麽多幹什麽?趕緊把他…”那譚師兄聞言麵色一變,急忙出聲勸說道。


    “我說譚才,我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不成?”這吳師兄聞言麵色一變,冷冷地看向了這賊眉鼠眼之人。


    “不敢,不敢…”這人縮了縮脖子,急忙退到了一邊。


    “呂童,你這幾日去了哪裏?”那吳師兄冷聲問道。


    “迴…迴家…”呂童雙目無光,老老實實地迴答道。他剛剛見到這吳師兄發覺黑色玉牌,心中也是冷笑幾聲,心想看你們要如何收場。隻是當他發覺這些人完全不認識這個玉牌時,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是徹底破滅,隻後悔自己剛剛太過得意,沒有聽雙足的話。


    這吳師兄大名吳禮,是呂童住處的一霸,呂童之前正是因為經常孝敬此人,才混到了一個清閑之位。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這認財不認人的吳禮,才會受到今日這般對待。


    “那…你迴家去幹什麽?”吳禮繼續問道。


    “孝敬家中老母…”呂童氣息微弱道。


    吳禮聞言點了點頭,假笑幾聲:“沒想到你還是位孝子!”然後他忽然話鋒一轉,目光仿佛瞪出火來:“不過你孝敬歸孝敬,為何要用我的錢?”


    呂童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隻感覺冤枉無比:“吳師兄,這話從何說起啊?冤枉,我冤枉啊!”


    “呸!呂童!我好心讓你解釋是想讓你死個明白,可不是讓你與我抵賴!”這吳師兄蒲扇大的巴掌一把將呂童提了起來:“你前腳剛走,我就發現屋中被人洗劫一空,你不會告訴我這是巧合吧?”


    “對!吳師兄,這小子就是在抵賴!殺了他!殺了他!”那譚才嘴角一抽,迫不及待地喊道。


    “用不著你廢話!”吳禮雙眉一鎖,另一隻手反手就攥在了呂童腰上,將其頭下腳上顛倒過來,就要將呂童的腦袋搗碎在青石板上。


    可就在此時,忽然有兩道人影從天而降,一左一右直接將吳禮的雙臂架住,冷聲說道:“住手!這人…你殺不得!”


    “哪裏來的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巫圖窟多管閑事,找死!”吳禮雙臂被人挾住,也是微微一愣,可當他看到旁邊是兩道陌生麵孔時,頓時怒火中燒,直接雙臂一甩,將二人震開,然後也不再管那呂童,從袖中甩幾個巴掌大的紙人向著來人射去!


    “陰紙人!是陰紙人!吳師兄果然厲害!”


    這陰紙人是巫圖窟的術法之一,是將陰靈附著在紙人之上,所以才叫做陰紙人,但是這紙人作為承載陰靈的“容器”,製作起來也是十分特殊,所以很多人剛一接觸此種術法就已經止步不前。


    這吳禮雖然性格霸道脾氣火爆,但不得不承認他在修煉方麵也卻有天賦,所以實力也是極為高強,自然受到不少弟子擁護。所以那些圍觀弟子本來還要出手相助,但是隨著這些紙人飄飄蕩蕩現出眼前,他們也是止住了腳步,隻是不停地拍手叫好。


    上任雙足因為不怎麽使用“通信使令牌”,也是隨手將其扔到了一邊,讓前來尋找此物的二人一通好找,最後好不容易才在一堆雜物之下翻找到這樣東西,然後匆匆趕迴。


    可是他們左看右看也沒發覺呂童影子,直到詢問了看門弟子才知道呂童竟然先他們一步進入到了巫圖窟中。雙足二人沿路尋找,忽然聽到一陣嘈雜聲音從遠方傳來,也是腳下生風匆匆忙忙趕了過來,竟然見到那呂童已經氣若遊絲,也是心中暗唿糟糕!


    要知道這呂童可是受了男覡的委托前來辦事,若是在此處出了半點差錯,就算是死都便宜了他們!想到此處,雙足二人也是再快幾分,終於險之又險地攔住了人高馬大之人。


    見到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紙人帶著惡風飛來,雙足也是冷笑一聲,直接抽出腰間佩刀向著陰紙人招唿過去,然後便見它們斷成數截,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雖然陰紙人受到了重創,這吳禮的麵色卻沒有絲毫驚訝,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著他口中口訣念起,便見這些陰紙人碎片無風起舞,瞬間將雙足二人包圍起來。


    雙足二人隻覺得眼前的白花花的一片碎紙忽然變得五彩斑斕起來,隻感覺一陣目眩神迷。再次低頭看去,便見自己的身體竟然像是泄了氣一般,前胸貼緊了後背,整個人也漸漸變得蒼白,眼看著就要變成了紙人。


    可就在二人即將喪失意識的刹那,腦海中忽然響起了男覡的一聲冷哼,二人也是瞬間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感覺到身上一陣酸痛發癢。


    他們低頭一看,隻見剛剛的那些陰紙人正趴在他們的身上,一口獠牙更是咬在了他們身上,咕嘟咕嘟的吸吮著他們體內的血液,而它們的身體早已恢複正常,再也看不出剛剛被自己砍斷的痕跡。


    按理來說這白紙人不過巴掌大小,整體也是個扁片,完全容不下任何東西。可是它們又身子一顫一顫地歡飲酣暢,就連本體都未被染成血紅,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術法這種東西自有規則所在,若是用常理揣度也是自找麻煩。何況雙足二人已經被吸得頭重腳輕,更是無心思考這些事情,也是直接將契約束縛的那道黑氣在全身遊走起來。


    這些巴掌大小的陰紙人前一刻還飲得痛快,眨眼間卻忽然身子一僵,倏倏地落下地來。隻見他們渾身顫抖,潔白的身子瞬間暗淡下來,隨著一陣吱吱亂叫結束,它們盡數化成了一地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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