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童按照黑色玉牌的指示一路尋找雙臂位置,可是緊要關頭之時卻忽然失去了目標,也是心急不已。好在兩位玉壺宗弟子的無意交談為他引了一條明路,讓他尋到了這件客棧當中…


    這種敲擊聲看似隨意,其中卻有固定節奏,之前他在跟隨進入白骨鎖魂台的時候曾經聽到上任“雙足”敲擊過這種節拍,也是猜想到這就是男覡與雙臂雙足之間暗號。果然他這麽一試之下,便得到了同樣的信號傳來。


    隻是他聽到地下的石磚聲音沉悶,想憑雙手向下挖掘自然是不現實,便想著要尋找什麽工具。雖然這件柴房之中有一把砍柴刀,但是自己這一刀子下去挖不挖得開暫且不提,這深更半夜突然一聲響,怕是能將一條街的人吸引過來。


    正當呂童焦頭爛額之時,卻再次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傳了出來,這才發覺這陣聲音是從頭頂傳來,也是臉色臊得通紅,放下砍柴刀向著樓上尋去。果然他剛一打開房門,便見到了地麵當中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雙臂二人。


    “你們這兩個混賬!真會給我添亂!我不是讓你們來解決雜役的嗎!為何會得罪了他們長老?”呂童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雙臂二人滿麵憋的通紅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們怎麽迴事?”見到二人口不能言又麵色難看不似假裝,呂童急忙上前檢查一下,可是憑借他的能力卻是無法發覺任何問題,也是止住了他們的聲音,“算了…此事一會再說,我先幫你們把繩子解開!”


    “你們有沒有將我的身份透露出去?”呂童一邊幫助二人解開繩索,一邊問道。


    二人聞言連連搖頭。


    “那就好…趕快跟我…”呂童話未說話,卻是耳朵一動聽到了樓下開門聲音傳來,然後便有腳步聲緩緩逼近,也是急忙噤聲。他透過門縫向外一看,隻見是那兩名玉壺宗弟子從門外走了迴來,看他們腳步匆匆,估計是發覺了什麽。


    呂童幾人所在的位置正對大門方向,隔壁就是樓梯拐角,一旦有所動作必定會被二人發覺,若是到時驚動了長老,自己便會插翅難飛!他可不覺得自己帶著這兩個人能悄無聲息地離開此處,而強行逃脫更是不太現實。


    “你們倒在地上保持原樣,我試試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將兩名弟子引走,不然一旦驚動長老,恐怕咱們幾人都無法脫身!”眼下繩索已經解開了一般,他也顧不得將其複原,隻能趁著二人剛上樓梯的工夫低聲說道。


    雙臂二人知道刻不容緩,二話不說便將繩子攥在背後坐迴地麵,呂童也趁機起身準備尋個地方藏身。隻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剛剛關好房門轉過身來便見到兩名玉壺宗弟子從拐角處現出身來,直接與他撞了個正著。


    “鬼鬼祟祟?幹什麽的?”前麵那名玉壺宗弟子剛一抬頭就見到屋子門口的人影,也是麵色一沉直接將這人反手挾住。


    呂童聞言暗道一聲糟糕,自己被人逮了個正著,他也是不知如何才能解釋的清,正當他猶豫著要編個什麽借口之時,卻見挾住自己這人的力道忽然稍緩,然後疑惑道:“師兄你看!這是不是你剛剛說的那個醉鬼…那位兄台嗎?”


    後邊這人發覺異樣也是急忙湊上前來,當見到呂童的穿著時,也是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呂童聞言心中頓時泛出一股苦水,原來自己早就被人察覺還不自知,千算萬算卻沒想到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敢問這位兄台可是巫圖窟之人?”那位師兄示意師弟鬆開束縛,然後略微欠身向著呂童行禮道。


    “我…我是…”呂童不知這二人是什麽想法,也是支支吾吾道。


    “哈哈…這位兄台不要驚慌,你看這可是你落下的東西?”那師兄抬手將一個包裹遞到了呂童麵前。


    呂童低頭一看,然後摸了摸腰間,這才發覺自己剛剛離去匆忙將這包裹落在了茶攤桌上。


    原來剛剛呂童離去之後,二人也要起身活動活動,可剛一起身就見到角落那邊桌上還留著一個包裹,便隨口詢問一句那店小二知不知道此人去向。這店小二忙著瞌睡,哪裏關注過這些東西,便隨意指了指對麵客棧,不想真被他蒙著了。


    “是…這是我的…”呂童絲毫不客氣地接過包裹。


    “不必客氣,出門在外本就應當互相幫助…”這位師兄笑笑,然後看向了呂童的眼睛:“天色這麽晚了…兄台是要出去做什麽?”


    “我…”呂童剛要開口,然後卻是再次裝作暈暈乎乎的樣子,就要轉身迴去:“我…包!包找到了!我迴房間…”說完他就要推開身前的屋門。


    見到呂童的這般動作,那師兄眉頭微皺,上前一步攔在了他的身前:“兄台…這裏是我的房間。”


    “什麽你的…我的…咦?好像的確不是這間…”呂童抬頭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自言自語地撓了撓頭,反身向著身後走去了。


    “兄台早些休息!”這師兄輕聲笑笑,向著逐漸遠去的呂童背影說道。不過後者卻沒有絲毫表示,隻是搖搖晃晃地繼續向前。


    “師兄,這巫圖窟的人怎地如此沒有禮貌,咱們幫他把包裹送來,他卻連句道謝都不說?”那師弟卻是頗有怨言,不悅地嘟囔道。


    那師兄卻沒有迴話,隻是趁機打開門縫向裏麵看了一眼,見到屋中二人仍舊昏死在地上,並沒有其他異常,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將手從腰間的武器上麵拿了下來…


    呂童本打算等二人不再注意自己時轉身下樓離開,卻沒想到他們一直在原地盯著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走去。


    七間,五間,三間…他本想隨便選擇一間屋子躲避起來,卻又摸不準哪一間屋子住著玉壺宗長老,眼看著這條走廊就要到達盡頭,隻剩下了身邊與拐角之後的最後兩間屋子,他的心中也是慌張無比。


    因為他剛剛隱約感覺到最後一間房屋當中有些響動,便將腳步停在了走廊末端,這倒數第二間房屋之前。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選擇在此處藏身時,卻感到身邊的房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拉開,然後一道人影從門中走了出來。


    “我才剛剛離開半炷香的時間,你們就敢在我的門前聒噪?真是好大的膽子!”


    “對不起長老!我們剛剛是來…”那師弟見到這人瞬間麵色一白,急忙解釋道。


    呂童聞言一陣僥幸,心想還好自己剛剛猶豫片刻,不然自己豈不是要自投羅網?


    “呂純長老!實在抱歉,我們這就下樓繼續觀察周圍…”那師兄急忙拉住師弟,就要轉身下樓。


    “砰!”這人話未說完,就見呂童身子一歪,砰的一聲撞在了拐角的柱子上,然後跌跌撞撞迴到了拐角末端的那間房屋當中。


    這長老聞言看了一眼身後,然後壓低聲音道:“不必了!剛剛我忘記了一副藥材,使得此二人聲音喑啞難言,你們使用水訣生津,將他們的十二重樓打開,等我加入了這副藥材,‘言真湯’便可完成了!”


    “遵命!”兩位玉壺宗弟子點了點頭,閃身進入了關押著“雙臂”的房間當中。


    這位長老見到兩位玉壺宗弟子迴屋,也是歎了口氣就要轉身迴屋,可就在他半個身子剛剛踏入屋子的刹那,卻是疑惑的向那最後一件房屋當中瞥了一眼,然後才繼續走向屋中。


    此時躲在房屋當中的呂童麵色難看至極,他在剛剛聽到呂純這個名字時,也是一陣恍惚。這才在失態之下撞了柱子,好在那人並沒有在意自己,才讓他終於躲進了房屋。


    呂童背靠房門心驚肉跳,那跑堂的明明不如自己,能有什麽本事當上玉壺宗的長老?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總覺得是自己聽錯或是重名,也是順著門縫偷偷向外看去,卻恰巧迎上了迎來的麵龐,頓時五官扭曲起來。


    雖然經過了十餘年的成長,但呂純的那一張長臉卻是狹窄依然,特征再明顯不過!他沒少用呂純的醜陋相貌取笑對方,此時怎會看錯?


    原來並非“雙臂”二人認錯,而是呂童先入為主,以為呂純必然是玉壺宗的雜役,誰能想到他竟能成長為玉壺宗的長老?而且從之前玉壺宗弟子二人的三言兩語當中更能看出,這呂純早已今非昔比,本領非凡!


    “大哥哥,你是誰呀?”正當呂童滿頭大汗之時,忽然見到一個圓圓臉的孩童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自己。


    “大樹乖,這麽晚了你在和誰說話…啊!你是誰?來人…唔…”孩童的話語聲還沒有結束多久,就見到一名女子披著衣服從帳中站起身來,她見到門口的黑影剛要叫喊,卻被呂童上前一步捂住了嘴巴。


    “嫂嫂莫要喊叫…”呂童急忙解釋道:“在下剛剛遇到仇家,實在是迫不得已躲到此處!嫂嫂放心,在下不會為你惹來麻煩,等到仇家離去,在下自然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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