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過這男覡是那呂純的老太公,按理來說呂童應該並不眼生,隻是現在的男覡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兩隻耳朵也被削了去。以至於體態枯槁相貌猙獰,還哪有半點舊時模樣。再加上自從這老太公自從死不見屍已經過去了至少十五年之久,呂童還哪裏能想到眼前這人的軀體與自己還算是舊相識。


    如今呂童得到男覡功法傳承,又有玲瓏蠱囊在手,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光宗耀祖,頓時心潮澎湃,恨不得要迴到家中將這好消息告訴家母!


    隻是他知道男覡說出此言定是有要事囑托,迴家炫耀之事自然可以稍微緩緩。畢竟眼前這兩位“仁兄”屍骨未寒,他可不想讓自己成為契約束縛的下一個犧牲品…


    果然,在呂童接過了玲瓏蠱囊之後,男覡便繼續開口道:“想必雙足二人已經同你講過我的事情,我也就不再重複。如今我將尋找這樣東西的事情委任於你,你可有信心?”


    呂童聞言急忙點頭:“既然是男覡大人的吩咐,在下必然會竭盡全力!隻是在下想確認一下,大人對於這樣東西的消息知道多少?”


    男覡聞言眉頭一皺,歎氣道:“不瞞你說,我對五行鼎現在是一無所知…本來好不容易得到了個小五行鼎,卻也是個贗品!”


    “那大人可否在乎這樣東西的消息泄露出去?”呂童追問道。


    男覡沉默片刻便搖了搖頭:“這樣東西本來消息隱蔽,既然如今現世出來,想必再也隱藏不住!所以泄不泄露已經無妨!”


    “大人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呂童應聲道。


    “好!那‘雙臂雙足’與‘巫圖百子’就任由你來調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呂童隻見男覡招了招手,眼前的白骨鎖魂台便變得虛幻起來,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一般,他直起身子來,這才發覺自己的背後早已大汗淋漓。雖然他口上答應的痛快,其實也是擔心男覡突然反悔將自己解決,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本來就害怕麻煩的他,不知不覺間惹出了更大的麻煩,他也猶豫著是不是要先撒開雙腿溜之大吉。可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身後一陣陰風拂過,四道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自己身後,異口同聲道:“雙臂,雙足,拜見顱隊長!”


    呂童被這陣聲勢嚇了一跳,還以為剛剛的雙足突然詐屍,等他迴頭一看才發覺後麵是幾道新的麵孔,也是鬆了口氣。


    “你們這是…”呂童不解道。


    “迴顱隊長!我們幾人是按照男覡大人吩咐,前來護您周全!”其中一人站出一步,麵色恭敬道。


    呂童聞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什麽“護您周全”說得好聽,說白了分明是前來監視自己的行動,但雖然自己心知肚明,麵子上卻還是要過得去。


    “多謝男覡大人!”呂童向著剛剛白骨鎖魂台的方向躬身拜了一拜,然後看向了身旁四人:“男覡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眼下事不宜遲,趕快出發!”


    呂童帶著雙臂、雙足一路快步,雖然麵色嚴肅無比,實際卻是心事重重!本來他覺著自己得到如此職位,就算光明正大偷懶都再無約束,卻沒想到自己前腳剛一離開男覡就被緊緊盯梢,也是十分頭疼,不由得後悔起剛剛自己的大言不慚。


    雖然自己確實從之前的雙足那裏聽說了“五行鼎”的事情,但也僅僅是聽說,他可不認為自己的本事足夠能插手到這種事情當中,所以便當做了耳旁風。眼下自己突然被趕鴨子上架,饒是他尋常巧舌如簧,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向那巫王開口!


    這五行鼎一事並非胡編濫造就能讓人信服,若是到時候被巫王發覺,自己這條小命怕是都要不保!想到自己自從上次離家已經過了許久,他忽然有些擔心起家中的狀況來。


    這些年自己一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非但沒有盡過孝道還讓母親生活的緊緊巴巴,事到如今他突然心生悔悟,想讓母親知道知道自己現在的確混出了名堂,就算是以後一命嗚唿掉,起碼也滿足了虛榮。


    “顱隊長,你為何突然止步不前?”那雙足之一看了看四周,並非發覺什麽異樣,也是疑惑問道。


    呂童捏著下巴裝出了一副沉思模樣:“眼下巫圖窟剛剛出事不久,消息還很封閉,我若是現在迴去,擔心巫王會認為我別有居心,必然百般懷疑,恐會耽誤了男覡大人的要事…所以我覺得迴到巫圖窟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最好是要等到巫圖窟的消息傳開之後前來行事,方能穩妥一些!你們覺得如何?”


    “一切遵從隊長吩咐!”這四人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呂童見到四人態度恭敬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現在巫圖窟去不得,但是我們也不能閑著…這樣吧!雙足你們在巫圖窟周圍打探消息,雙臂隨我迴去泱都提前準備準備…”


    雙足與雙臂不經意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便點了點頭道:“隊長保重。”便大步流星地繼續向前行去了…


    這邊呂童帶著雙臂走走停停數日,終於趕到了泱都城中。他大包小裹的的確購置不少,直到身後雙臂二人實在攜帶不下,這才出城趕迴家中。


    “娘!童兒迴來了!”呂童在泱都城中重新購置了一身衣裳,其上金絲彩線雕龍畫鳳,可謂是華麗無窮。雖然仍然一副人模狗樣,但比起之前那吊兒郎當的狀態卻也好了許多。


    “童兒!我的寶貝兒子!你可把娘想死了!你不是去什麽門派的學藝了嗎?為何今日有時間迴來?苦嗎累嗎?我兒都瘦了!你看看你這麽多年也不迴來看看,心裏可還有你娘嗎?”呂童話音剛落,就見一位膀大腰圓的女子帶著一陣惡風從房中衝了出來,雖然距離上次文字描述已經過了十餘載,但觀其“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呂童被這一陣關切問候狂轟亂炸的也有些雙目濕潤:“娘!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這女子聞言連連稱是,剛要開口卻發覺呂童身後的兩團大包小裹,也是小心翼翼低聲問道:“童兒…你不會是惹禍被人攆迴來了吧?沒事!沒事!你且放心在家中稍歇幾日,娘去幫你湊些錢財,讓你帶迴去找人疏通疏通關係!”


    呂童聞言麵色一陣尷尬,連忙拉住了女子的身子:“娘!你不要亂開玩笑!這還有外人在呢!”


    “外人?”女子將臃腫的身子挪了挪,卻沒有發覺哪裏有人存在,聲音又低幾分:“哪裏有外人?”


    可她話音還未落,就見眼前的大包小裹嘩啦啦的落在了地麵之上,兩個相貌兇惡的壯碩男子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躬身道:“拜見伯母!”


    “哎喲!”女子哪裏想過這大包小裹當中竟然還藏著兩個人,而且這兩人的麵孔俱是兇神惡煞,險些將她嚇得跌了一個跟頭。


    “我的童兒,這…這二位是誰啊!”女子麵上驚慌失措,哪裏還有當年焚燒書籍、搶奪錢財時那般囂張模樣。


    “娘莫慌,這二位是我的手下!”呂童勸慰一句,然後眉頭一皺瞪向身後二人:“你們兩個怎麽迴事,趕緊給我娘認錯!”


    二人本來就生得一副兇相,此次將人嚇到純屬誤會,但還是急忙擠出一副笑臉認起錯來,隻可惜這笑臉比起哭來卻也沒有好看哪去。


    “得了得了,真是讓人心煩!你們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我還有話要和娘說!”呂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二人也是如釋重負,急忙退去。


    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呂童,但是前些日子被召見時,白骨鎖魂台前那“雙足”二人的死狀也是記憶猶新,尤其是受到了男覡的吩咐之後,他們更是不敢生出半點不敬來。


    “童兒?你說…這二位是你的手下?”女子聞言眉頭一挑,渾身肥肉瞬間抖擻起來。


    “沒錯,孩兒現在是他們的隊長!”呂童一臉傲色,昂起了頭:“其實孩兒手下還有上百人可以驅使!隻是這次出行有要事在身,所以僅僅帶了他們陪伴身邊…”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童兒!娘沒白疼你!”女子本來壓低的聲音忽然尖銳起來,一邊說著還一邊不停的擊掌弄出一些巨大的響聲,生怕空氣太過安靜,無法吵到街坊四鄰。


    若是放在之前,呂童自然很享受這種被人注目的感覺,隻是現在他的前途一片黑暗,又無退路可循,心中早就亂成一團,也是急忙拉著女子走向了房屋。


    可是就在二人返迴之時,呂童一轉頭卻見到旁邊那間屋子空空蕩蕩不似有人居住的樣子,也是有些不解,他這次迴來也想好好打擊一下自己那便宜表哥,看這架勢,後者貌似已經不在此處。


    “娘,那跑堂的人呢?”等迴到了屋中,呂童讓那忙的熱火朝天的二人等在外麵,這才開口問道。


    聽聞此言,女子的麵色忽然猙獰起來,惡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這個忘恩負義沒有良心的王八羔子!一提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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