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殿當中,除了秦明之外再無外人,木逢春便將自己心中之事說了出來:“不瞞秦塘主,我們所以來此主要是從白老大那裏聽說您有阿木的確切消息,招待一事大可不勞塘主費心!”


    秦明聞言一笑,擺了擺手道:“貴客不必多言,白老大那邊我已經派人吩咐下去,不過一時半會倒是準備不妥,各位稍安勿躁,畢竟接下來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秦明起身來到門前,向外左右看了一看,然後索性站了下來,輕聲道:“各位之所以如此匆忙,想必是擔心那金靈珠作亂吧?”


    “你…你究竟是何人?”木逢春聞言一驚倒退了幾步,而其餘幾人也麵色大變,如同大敵當前將秦明圍在了當中。


    金靈珠的事情是他們幾經波折好不容易猜到,沒想到此時居然被這秦明一語道破,也是緊張起來。


    秦明見狀麵色卻是絲毫未變,善意笑道:“木前輩不必擔心,在下的確是秦明不假,還請聽我仔細說來。”


    木逢春半信半疑的揮了揮手,讓眾人收起了武器,示意秦明繼續。


    “當年青舍公子助我上青羊除妖道,在下自然感激不盡,隻是苦於一直無緣報答…後來在下聽白老大說青舍公子受了重傷迴觀月壇之事,心中也是十分掛懷,便準備了厚禮登門拜訪,卻沒想到半路被三名身懷五色蟒之人困住…”


    “經過在下好一番解釋,那三人才放下了防備,問我所來何事,我便將青舍公子的事情全盤托出,經過與她們幾番交流才知道當日的青舍公子是人假冒的,既然那人不在此處,我便隻能返迴了三口塘中。”


    “本來那時已經風平浪靜,在下以為這青羊山上再無波瀾,便鬆懈了許多,沒想到一日地動山搖,青羊山東側的水路竟然被山石堵死。在下以為這不過是天災引起,想派人去清理山石,卻沒想到那些人俱是有去無迴,在下也心生疑惑,便趁著一天夜裏想去探個究竟…”


    “那天夜裏在下誰也沒有驚動,趁著陰雲籠罩順流而下,來到了青羊山。卻隻感覺村莊方向迷霧重重,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之感。在下心生好奇便沿著小路前去,隻見青羊山下的村莊裏漆黑一片,無數道人影在地上走在走去,發出陣陣摩擦聲響,也不知在做些什麽?在下正要上前詢問,卻感覺身後一道黑影落下,直接將我按在了原地!我正要掙紮,卻被那人捂住口鼻發不出聲,然後又被拖到了不遠處的樹後!”


    “雖然被人脅迫,在下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要反身製服此人!可還沒等我動手,就見一道黑影從剛才那處的頭頂墜下,當我探頭看清了那黑影的模樣時,登時感覺頭皮發麻,頭腦一片空白!”


    “好在那黑影隻是愣了片刻,就化為一灘爛泥,消失在了原地…在下受驚不已,恍恍惚惚的被身後那人拉到了一處地方,直到陰雲散去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原來這人竟是那青羊飯莊的夥計。”


    “他見在下終於恢複正常,便將青羊山的事情講與在下,在下才知道這青羊山村中的‘村民’已經是鬼非人,隻是他還有利用價值,暫時被留了一條性命而已。”


    “在下本來想帶著他離開,可他說若是離開必然會引起更大的災禍,讓在下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並勸在下早早離去。但他畢竟救了在下,豈有知恩不報之理,便約定了一處位置,按時為他提供物資,希望他能撐到逃生的機會…”


    “既然如今你們到了此處,想必那夥計已然是死於非命了吧…”秦明長歎一聲,情緒失落道。


    木逢春聞言也未多言,隻是點了點頭。


    “唉…在下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也是那夥計偷聽而來又轉告於在下,他說那些家夥之所以要暫時留住他,是因為大局已經布置妥當,隻等那永生之軀被人引來,用他設計將其奪取。隻是沒想到你們來的如此迅速,那人隻能將金靈珠引至了別處。”


    “被人引來?”木逢春聞言眉頭一皺,不解道:“你說的是何人?”


    “這個在下也不清楚,隻是聽說你們的那位金靈珠朋友一直在追趕著什麽人,其他的在下便不知道了…不過聽手下說,前些日子除了那位阿木以外,貌似見過一道白衣身影路過此處…”


    “嗯?”聽聞秦明這話,吳昊倒是愣了一下,“聽你這麽一說,當初在化生堂周圍的,貌似也出現過白衣人…”


    “巫圖窟也是。”黃奇林罕見的插話道。


    “那這麽說來,這件事情的確有些蹊蹺…”木逢春聞言捏著下巴嘀咕道,然後忽然目光一閃看向了黃奇林,“黃木頭,老兒有件事情一直未提,既然現在說到這裏,倒是要與你稍提一嘴!畢竟現在情況未明,若是當真尋到了小禿驢,你可莫要動手!”


    “不動。”黃奇林吐字道。


    “啊?”木逢春本以為還要費好一番口舌,卻沒想到這黃奇林如此好說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為何,這小禿驢畢竟有可能…老兒說的是有可能是害了你們巫圖窟的兇手…”


    “不是。”黃奇林未等木逢春說完,便淡淡說道。


    “啊?”木逢春又是一愣,“既然不是,為何你不早說?”


    “沒問。”黃奇林道。


    “好你個黃木頭!害的老兒白白擔心一路!”木逢春感覺太陽穴一陣陣的跳動,氣的不輕。


    “既然如此…難道這一切都是那神秘的白衣人所為?可他若是有此實力為何不直接動手奪走靈珠?他費盡周折到底是為了什麽?”尤雅也有些糊塗。


    “哈哈,各位不必過多糾結!妄作猜測不過憑添煩惱,何不把酒言歡後,去那觀月壇一探究竟?”秦明見到手下在遠處不停打量,看來已經是等候多時,便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飯菜端將上來。


    此時四周人來人往,忙的熱火朝天,幾人的情緒倒也被帶動起來,不再想這煩惱之事,然後就聽見門外吵吵嚷嚷,轉頭一看,這人倒是十分眼熟,正是那人高馬大的大長老武遲,不過他從河裏上來之後,倒是換上了一套幹爽的衣物。


    “某家不服!某家不服!那小子一定是使了什麽妖法!某家要再打一場!”武遲的嗓門極大,剛踏進門口就聽見了他的嚷嚷。


    “各位不要介意,大長老就是這個脾氣,其實並無惡意…”秦明平靜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尷尬,然後高聲喝道:“大長老!貴客麵前不要放肆!”


    “小塘主!你可不要被這幾人蒙蔽了!剛才那紅衣小子定是對某家使了妖法!某家這次有了準備,定要再比上一比,哇呀呀呀!”武遲雙拳舞的虎虎生風,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三長老,二長老他怎麽還未迴來?”秦明歎了口氣也沒有搭理大長老,轉身向三長老問道。


    “塘主,我派人四下尋找過,未有人見到二長老的影子。”三長老四下抬頭望了望,這才低頭說道。


    “某家這次握著長矛一端,一個橫掃,然後斜劈下壓,再反向橫掃,定要他無法應對,沒錯!”武遲神神叨叨的比比劃劃,麵色越來越喜,仿佛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砰!”


    正當他比劃正歡,卻一拳掀到身旁路過一人的托盤上,菜肴湯汁便隨著嘩啦一聲灑落了一地,盤中好好的一隻蒸雞,登時裹成了一隻灰雞。


    “武遲!”秦明麵色一沉,冷聲道:“你懂不懂規矩,真當我拿你沒辦法不成?”


    武遲聞言麵色一紅,也自知犯錯,但還是嘀嘀咕咕道:“某家沒錯!某家就是不服!”


    “來人!把大長老帶到禁閉室去反思反思!”


    “且慢!”木逢春一把按住秦明的肩膀,“秦塘主不必動怒,你們三口塘有三口塘的規矩,我們先前的確有投機取巧之嫌,就依大長老所言,重新比上一場倒也無妨。黃木頭,交給你了!”說著木逢春向著黃奇林使了個眼色,讓他意思意思即可。


    這秦明雖然麵色和和善善,但木逢春也能看出他很好麵子,若是真讓大長老因為此事被關上禁閉倒也說不過去,不如互相給個台階。但是自己情況不很穩定不能出手,隻能交給黃奇林來解決。


    “多謝木前輩如此通情達理,武遲!還不來感謝前輩!”


    “某家自然會感謝!不過要等打完再說!來吧!”武遲向著木逢春招了招手,卻見到他身後那名帶著麵罩的“女子”走了出來,也是一臉不悅:“不想打就算了,何必用一個弱女子來侮辱某家?”


    可他話未說完,就見這帶著麵罩的女子麵色一寒,迎著自己高高躍起,一拳砸向了自己。


    “哼!自討苦吃!”武遲身子一擰,提拳而上,就要硬接此招。


    “手下留情…”木逢春見狀也是驚唿一聲。


    “某家自然會手下…啊!”武遲不屑一笑,話未說完就感覺拳上吃痛,蹬蹬蹬連退幾步,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身前這麵不改色之人。


    “手下留情…黃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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