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逢春之前行走江湖,為了討一口生機,沒少坑蒙拐騙,雖然幾人相熟,被怎麽稱唿都無所謂,但心中還是有些尷尬,聽到虺思綾這麽一說,也是哈哈一笑:“小白蛇,你就瞧好吧!”然後他神色一正,轉頭對尤雅說道:“閨女,剛才那丹藥的效力能維持多久?閨女?”


    木老兒擔心自己再次受到這氣體影響,耽誤自己的計算,也是謹慎的問了一句,而尤雅卻呆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封魔珠發呆,直到木老兒連唿幾聲才緩過神來,趕忙收起封魔珠,擦了擦眼中的淚水,迴了一聲抱歉道:“這丹藥不過是起到平心靜氣的功效,並不能阻止這種氣體的影響…隻要心中警惕幾分,倒也不必受其困擾。”


    木老兒一愣,沒想到這丹藥不過是起到了心理上的輔助作用,索性撿起一塊石頭在地麵畫弄起來,而虺思綾也好奇的蹲在身旁看著熱鬧,卻也沒發現尤雅方才的異樣。


    算計了好一陣子,幾人終於再次上路,跟著木逢春向前走著,卻眼看著又迴到了他們之前所處的位置,就連木逢春先前在地麵上塗抹的痕跡也曆曆在目,尤雅與虺思綾正要發問,卻見木逢春抻起脖子左右打量著什麽,然後哈哈一笑,指著身旁一塊一丈餘高的焦黑石壁道:“沒錯!就是這了!”


    聽聞此言,虺思綾與尤雅身子一輕,腳尖點在石壁,身形一縱便躍了上去,然後一握木逢春手中的木棍,將他拽了上來,出現在三人麵前的果然是一條小路。


    “木老兒,聽那袁大哥說你腿腳挺利索,為何還要拄著根棍子裝模作樣?”之前在下善城中,木逢春受驚之後,跑成了一縷煙,棍子早就被扔到了一旁,這次路上卻沒注意到他又在哪裏尋到一根棍子,尤雅也是十分好奇。


    “唉…想老兒我英明一世,不料卻被一泡稀屎攪了威名,老兒之所以拄著棍子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時刻警惕,萬萬不要再亂吃東西!”木逢春撫摸著棍子,一臉難堪。


    “那這英明的小騙子,你來解釋一下!既然這出路就在身後,為何咱們不轉身迴來,卻要兜個大圈子?”虺思綾揉了揉腳腕,鬱悶的問道。


    “嗨…小白蛇你仔細迴想一下,可記得之前咱們來路上經過那攀爬之處?”木老兒擺了擺手,繼續道:“之前老兒說過此處生脈斷絕,實在難以尋得正確的出路,而此處的勢完全被遮掩,又無法憑借…若是咱們原路返迴,雖然路線上看似相同,但卻是逆脈而行,隻能陷入更深一層的困局中,所以老兒我將錯就錯,一路按照咱們之前的路線行進,隻要路上哪出死脈不通,必然就是生脈斷絕之處!”


    木逢春正在得意之時,忽然麵色一變,覺得哪裏有些不對,質問道:“好你個小白蛇!出爾反爾!你可還記得老兒若是找到出口你怎麽說?”


    虺思綾噗嗤一笑,狡黠道:“沒錯!我說過若是你能找到出口我便不再稱唿你老騙子…不過我也沒說不能稱唿你小騙子吧?”


    木老兒聞言登時氣結,卻也無言辯駁,隻能啞巴吃黃連再也不多說一句,沉默的走在路上。


    比起先前那處,這番行在路上倒是艱難了不少,因為所處位置接近半山腰處,是下行不易,上行更艱,不是腳下的道路被天火燒了個通透,就是身側的石壁被削去了大半,幾人或縱過腳下溝壑,或貼著岩壁而行,但好在是有驚無限,終於在木逢春的引領下脫出了這個困局。


    “尤雅姐姐,此處咱們是不是來過?”虺思綾一路上無論如何搭話,木逢春都憋屈著一張臉不做言語,再加上尤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虺思綾也隻能癟了癟嘴,罕見的安分下來,直到此時卻終於有些憋不住了。


    “小白蛇,你不認路就老老實實跟著,哪裏來那麽多廢話?”木逢春也覺得這麽憋著有些難受,逮住一句話就言語奚落起來。


    “小騙子,我看你八成是又被那什麽氣體影響了,讓我來幫你清醒一下!”虺思綾麵色不善的看向木逢春,就要動手。


    “你們二位別鬧了…”尤雅一路上被吵的十分頭疼,她以為自己以前夠活躍的,可與眼前這二位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這兩尊大神一位是上百年的虺蛇,一位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木靈珠,可他們非但沒有一點作為長者的樣子,反而如同兩個小孩一般,比誰吵的都歡。


    “木老兒,咱們當真沒有經過此處?”尤雅一路上恍恍惚惚,自然什麽也沒有覺察到。


    “閨女,你為何也這樣說?”


    “你看那邊!”


    順著尤雅的指向,木逢春抬眼望去,也是輕咦了一聲,目光所至之處,居然是幾列模糊的腳印。木逢春一路上的注意力都放在尋風觀勢上,自然沒有注意到這種事情,也難怪她們二人會心生懷疑。


    “哈哈,二位盡管放心,此處雖然仍是困局,但卻不難破解,此處看似道路複雜,但氣脈卻是未斷,想必沿著氣脈前行,再向上行應該就是那金沙寺了!而地上這腳印卻並未咱們三人所留,雖然這腳印是三列,但卻是一輕二重並排而行…”木逢春一邊前行,一邊解釋道。


    “我看這腳印十分紮實,大抵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此人內功深厚,二種是此人背負重物…不過但凡內功深厚者,前腳掌落地應是極淺,而這兩列腳印的前腳掌卻更為深重,想必應該是背負了什麽東西所壓迫…咦,他們在此歇息過片刻,一、二、三、四、五…看樣子這足跡應是五人留下,所以二位盡管放心!這腳印不是咱們留下的…”解釋完畢,木逢春一臉輕鬆,得意更濃。


    “木老兒,你之前說那三皇子來過此處,可知他們一行幾人?”


    “不多不少,五人是也…啊?”這不多不少一詞出口,木逢春的一張小臉便凝成了麻花,氣的直拍腦門,暗罵自己光顧著炫耀常識,竟未聯想起此事。看眼下這狀況想必是那五人路上出了什麽差錯,導致二人受傷才被人背負,而三皇子功力淺薄,想必應是其中一員,而此處又得進不得出,按照時間算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看那木逢春麵色不太對勁,尤雅也覺察到了緣由,連忙拉起木逢春循著地麵上的腳步追去,雖然不知道這腳印是多久前留下,但隻希望尚來得及。


    幾人之前一路攀行跳縱,實屬疲乏,好在眼前的路況比先前良好,倒也免去了小心謹慎,隻管大步向前。雖然偶爾有亂石擋路,卻也是因為山上落石造成,隻需稍稍繞過,便又是暢通無阻。


    腳下的泥土雖偶爾有被天火損毀的痕跡,但道路平坦寬闊,倒也無傷大雅,幾人一路上行,不多片刻便來到了一片林子之前,皺著眉頭停住了腳步。


    這片林子不算稀疏,但卻枯枝參差,一片蕭瑟之象,尤其是那片片落葉,覆蓋在腳下的枯草之上,將腳印的痕跡完全抹去,再也難尋蹤影,尤雅四處張望了一周,對著木逢春搖了搖頭,道:“林中遮擋太多,實在是難以看到遠處,木老兒,你可還有什麽辦法?”


    木老兒左右看了一看,開口道:“咱們這裏差不多是最高處,左右下山皆是兇險。他們五人中有二人狀況不明,必然不敢輕易下山涉險,眼下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進入林子再做打算了…”


    說完,幾人也不多猶豫,直接踏步走入了林子中…


    腳下的落葉已幹枯許久,經過他們的踩踏更是直接裂開,傳來陣陣碎裂聲響。這林子從外麵看並沒有多大,沒想到幾人走了半個多時辰也沒有走到盡頭,若不是木逢春在前麵帶路,尤雅虺思綾又以為她們陷入了困局之中。


    不知又過了多久,虺思綾忽然耳朵一動,連忙拉住了身旁的虺思綾,正當她要抓住木逢春的時候,卻腳下一滑,直接將聚精會神趕路的木逢春推了幾個跟頭。


    木逢春罵罵咧咧的爬起身來剛要抱怨,就見虺思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低聲嘀咕起來:“小白蛇,你又折騰老兒做什麽?老兒現在可沒心情和你計較…”


    虺思綾搖了搖頭,示意二人跟隨自己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忽然停住身子。二人滿臉不解正要疑問,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與他們踩在落葉上的聲音完全一致。


    他們再次試探了幾次,發覺他們每向前動作幾步,遠處那腳步也會同樣跟著他們向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當他們悄悄向那邊走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老兒聽聞此處降臨天火之時,伴隨著異獸一同降臨,隻是後來有高僧將其屠殺殆盡,又用銅鍾鎮守此處才安然無恙。如今金沙寺已經不在,銅鍾也給了小禿驢,該不會是異獸再次出現了吧?”


    木逢春麵色一白,感覺事情的意外發展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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