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劍拔弩張,台下暗流湧動,眼看著就要大打出手,卻被人群中一聲冷喝製止住了。


    “我看誰敢動手?”


    這一聲冷喝,如同一雙大手,緊緊地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薛夫人,你怎麽自己過來了?”遠方屋頂上,飄下了三道倩影,互相看了看對方,怯懦的問道。


    薛夫人來迴掃了她們幾眼,說道:“我看你們幾個的心思八成不在我這老婆子身上了,險些誤了正事!還好公子機靈,讓大黃喚我趕來。”


    她們幾人這才注意到薛夫人身後那位黃師兄,隻見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小聲道:“薛夫人,叫我小黃就行,大黃好像…”


    “薛夫人!是薛夫人!”


    “薛夫人迴來了!觀月壇有救了!”人群中傳來了壓抑不住的歡唿。


    “薛夫人!你!你怎麽…”青池看到薛夫人居然站到了這裏,心中十分驚訝。


    “我怎麽掙脫鎖鏈的?嗬!當初舍兒被你們逼下懸崖,我的心便也一同跌下了深淵,這些年任憑你們把我禁錮在大明山裏。如今既然舍兒沒死,單憑區區一條鎖鏈,豈能鎖住我?”薛夫人厲聲喝道。


    “什麽?青舍公子是被他們逼下懸崖的?薛夫人是被他們鎖在大明山中?”


    這兩個消息如同重磅炸彈一樣,在人群中炸響,所有人看向青池、青坡二人的目光都變的寒冷起來。


    看到形勢逐漸失控,二人咬了咬牙,麵色突然變得猙獰,怒道:“是我們那有怎樣?青舍他無論功法、人脈不及我們二人!為何唯獨他能得到壇主的繼承,不過因為我們二人是外人罷了!既然你們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


    “外人?你敢大聲問一句有誰不是外人?難道你們當真以為你們是因為外人的身份才不讓你們繼承壇主之位?你們自傲自滿自大,自恃清高!眼中可有其他人的影子?觀月壇可不會因為本領高強而讓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擔此大任!”


    “夠了!一派胡言!當今世道,強者當道!你們那老一輩的仁愛之道,還是帶到下麵去說教吧!”青池一臉不遜,然後突然想通了什麽,說道:“薛夫人,依您的脾氣,不像是個說教的人,換做以前早就動手了吧?是不是鎖了這麽多年,一時半會無法使用功法了?”


    薛夫人聞言臉色一變,本想拖延些時間恢複功力,沒想到居然被看破了。


    看到薛夫人臉色異常,青池開口大笑道:“哈哈,薛夫人,您何必如此?如果您安安穩穩的在大明山中,沒準等我自立了門戶還能讓您安享晚年,何必非要與我作對呢?觀月壇現在可不是你說了算!都給我上!”


    話音剛落,隻見四周不少人圍了上來。


    “保護薛夫人!”杏兒一輕高唿,人群中不少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條白色絲巾,係在了脖頸上,振臂高唿著,兩方人馬一時間打的熱鬧非常。


    台上那幾人正要下去協助,突然感覺身後一寒,一道寒芒從背後襲來,一人躲閃不及,直接被其攔腰斬斷,斷口處卻無一絲鮮血湧出,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你們幾個不是對付我的嗎?就這樣下去可算投降了哦。”青舍一臉戲謔道。


    “可惡!臭小子!你不是傻子!你居然敢騙我們!”


    “誰說我是傻子了?不過你們一廂情願而已,我還沒怪你們對我人格侮辱,你們居然還倒打一耙?”


    “別和他廢話,趕緊宰了他,下去幫忙!”那禿頭男子掄刀便砍向烏凡。


    雖然這男子賣相不好,但是這一刀卻頗有力道,帶著唿唿風聲極速而來,烏凡躲過一刀,一腳將這人踹了出去,應付著剩餘幾人的攻擊,一時間亂作一團,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是卻絲毫占不到一點便宜,反而又被斬殺了幾人。


    就在此時,隻聽到一陣詭異的銅鈴聲,剩餘幾人的身軀微微一震,感覺身體比腦子慢了一拍,隨後隻見又三道身影從遠處疾速趕來,一人一拳,台上就有三人倒飛出去,昏死在一旁。


    青舍趁此機會,再次使出太陰刀氣,前後幾刀,便將剩餘幾人解決掉了。


    “老大!你沒事吧!”隻見緣樺手持銅鈴,靠著烏凡的後背低聲說道。


    “沒事,你和賈氏他們趕緊下去幫住桃杏梨保護薛夫人,我去解決青池青坡!”


    有了緣樺幾人相助,桃杏梨幾人也放開了手腳,沒過多久就把周圍的敵人清理幹淨,他們便帶著剩餘的觀月壇眾人,趕往青舍的方向,前去相助。


    雖然這青池青坡二人的行徑令人不齒,但是實力的確強悍,烏凡本以為自己身藏五行鼎,對於太陰法術的修習速度和理解已經堪稱天才,可在這兩人麵前,卻略遜一籌。


    烏凡的太陰之氣不過是薄霧一般,散發著淡淡的寒芒。青池、青坡二人的太陰之氣卻濃鬱的如同實體一般,光芒刺目!且此時二人以氣化劍,每一劍襲來都帶著極涼的寒意,好在烏凡偷偷運行起五行鼎,體內火訣暗動,將寒氣完全融化。


    他一邊防守一邊撤退,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當日遇到青舍公子的那個山崖。


    “沒想到你那日非但大難不死,修為還精進了不少,若不是皮囊未變,我倒是有點懷疑你的真實身份了。而且你這裝傻充愣的功夫倒是非同一般,不知師承何處?”故地重遊,不免讓人唏噓。


    “嗬嗬!我不過是失憶而已,但又不傻,既然你們這麽認為,我就隻能演給你們看咯,不然又要和你們一樣天天勾心鬥角,互相猜忌,多無聊啊!”


    “哼!總比你虛偽強上百倍!說!‘翠虺’到底在哪?我們二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都說了我失憶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們要是迴去好好侍候我,沒準十年二十年後,我心情一好,就想起來了呢?”


    “那你就再在這裏多死一次吧!”


    青池說完便一劍刺向烏凡,烏凡雖然語言上十分輕鬆,但對於眼下的狀況卻十分緊張對待,這劍芒離自己還有半丈多遠時,他就感覺到了其上那絲徹骨的涼意,趕忙抽刀格擋開,然後身子就地一滾,閃到了一旁。


    這柄太陰氣劍,一劍刺入了烏凡身後的大樹上,隻見這棵大樹瞬間凍成了冰雕,氣劍一抽離的瞬間,便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


    烏凡看了看石欠刃,雖然表麵上結了一層薄冰,但是刀身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對這把神秘的黑刀材質越來越好奇了,有空一定好好問問老仙。


    就在這時隻見青坡從那棵樹後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來,烏凡趕忙壓低身子躲過了這一劍,青坡見狀眉間一喜道:“小子!我看你這下往哪逃?”


    隻見青坡雙手握著氣劍向下砍來,烏凡身後便是懸崖,此時無處可躲!


    正當青坡以為勝券在握之時,烏凡突然咧嘴一笑:“誰說要逃了?”


    青池、青坡二人雖然功法不相上下,但脾氣秉性卻不盡相同,青池沉穩、內斂一些,青坡卻十分張狂、暴躁。雖然青池一手劍術十分完美,但是即便是對待再弱小的對手,也不會有絲毫鬆懈。而青坡卻相反,隻要是對手不敵,他便會放鬆警惕,招式也隨意起來。


    如果青池這劍未中,他定會沉腕後撩,或者轉腕輕絞來變招,絕對不會像青坡這樣拿劍當刀來砍。烏凡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握緊了石欠刃,將殺氣灌輸其中,雙手托刀,迎著劍鋒向上砍去。


    青坡察覺到炙熱的氣息迎麵而來,但是卻來不及反應,隻聽滋滋的聲音從刀劍交接處傳來,一陣牙酸的咯吱聲後,便是一聲脆向,青坡這柄氣劍竟然生生被砍碎,化成了一片薄霧消失在空氣中。


    然後他倒吐一口鮮血就飛了出去,被反應過來的青池接住。


    “不可能!咳咳!你怎麽用那把破刀,砍斷太陰氣劍?不可能…”青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烏凡,氣劍連接著心神,這氣劍一斷,青坡也深受牽連。


    “辛辛苦苦修煉這麽多年的太陰氣劍斷了,心情如何呀?”遠處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隻見杏兒跟在薛夫人身後從遠處走來,她們身後跟著不少觀月壇的人,從山下一路追來。


    見此狀況,青池也沒有理睬她,迴頭掃了一眼烏凡,頹然一笑:“沒想到千算萬算,卻毀在了一個最沒有威脅的人身上,哈哈哈哈哈!”


    青池瘋狂的大笑著,笑聲在山崖中顯得十分詭異,突然他收住了笑聲,眼裏泛著詭異的光芒,說道:“這次即便你有九條命!我都要將其盡數抹殺!受死吧!”


    隻見地麵上湧出一道道黑色的氣息,纏繞在青池身上,還有一道氣息向他手中的太陰氣劍上爬去,原本通體潔白的劍體,沾染了這黑氣之後,居然令人感到有一絲令人不安的死氣,通體變成了灰色,隨著氣劍的揮舞,在空氣中殘留著道道黑氣,然後擴散蔓延開來。


    “不好!攔住他!”薛夫人麵色一變,命令道。


    觀月壇眾人趕忙欺身前去,隻見青池轉過身來,原本黑色的瞳孔也變成了灰色,陰沉沉盯著他們,然後一掌擊去。


    這一掌看似隨意,但所到之處如同卷起了一陣風暴,將他身邊的黑氣帶了過來,幾名衝在最前的幾人被一掌掀飛,沿著來路摔到了山下,剩餘幾人被卷飛撞到了樹上,隻見他們麵容之上俱是籠罩了一層死灰,不省人事。


    “薛夫人!這股黑氣有古怪!”緣樺示意薛夫人將觀月壇那些人喊迴來,這樣非但沒有幫助,反而也是白白送死。


    見到眼前黑氣徐徐逼近,眾人也是一臉緊張。緣樺心神一動,嚐試著搖了一下銅鈴,隻見幾道金光射出,所到之處的黑氣居然不停地躲避了起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道:“你們在我身後躲著!千萬不要離開!”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了烏凡的方向,心中暗道:老大!這次隻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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