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底牌一旦亮出,便要使盡,絲毫不要顧慮,一旦有所猶豫,就會慘遭意外。


    看到滿天銀光閃閃的箭雨,太一閣這名領頭人神色變的十分驚訝,“土、水、金三係法術之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歸順還是死亡。”


    “我選擇第三種,抹殺你!”烏凡有些情緒不穩,但吃了上次的虧,他趁機將娘親交給自己的絳紫色香囊揣在了胸口,倒是能稍稍的保持著自己的清明,以免誤傷自己人。


    “那我到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巨大的墨龍化作一股黑色的颶風,將漫天箭雨刮的四處散去,但還是有不少的銀針刺入到他的身體上,活活像一個斑禿的刺蝟。


    墨龍的攻擊在這次抵擋過程中損失頗大,疾射的箭雨攻勢還沒有結束,墨龍就已經崩潰殆盡了,他隻能狼狽的用手中的毛筆勉強的抵擋著。


    雖然戰場這邊,烏凡依靠著法術多變占據了優勢,然而另一邊的幾人,即使是麵對著受傷的二人,在以多敵少的情況下,卻也沒有占到便宜,反而是占足了劣勢,如果不是靠人多勉強支撐著,也許早就已經落敗。


    原本烏凡指望著他們解決戰鬥來幫助自己,可沒想到這番戰鬥下來,卻完全是一幅顛倒的結果。他趕緊收迴心神,專心麵對自己的敵人,趕緊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


    方瑋的七星劍法上那一截劍氣勉勉強強的能將墨滴淩空刺碎,便和緣樺小和尚一直在主動幫其餘二人抵擋著,趙孝忠因為使拳,肉身太過年輕無法抵擋這種攻擊,早就已經皮開肉綻的倒在了地上,而施雨柔畢竟是世家小姐,哪能忍得了這種痛苦,動作也已經變得緩慢,幾人落敗之勢愈來愈烈。


    而這兩名太一閣弟子掃到與烏凡對戰之人已有敗勢,眉頭一皺對視了一眼,隻見一人咬破了自己的指頭,幾滴鮮血融入了墨液之中,化成墨滴嗖嗖的向方瑋他們襲來,不知是否由於夜色的緣故,那人的血液中仿佛有黑色的東西蠕動著,一閃而過融入了墨液。


    隨著墨液越來越近,方瑋的心也越來越不安,看見緣樺操起鏟子拍向墨滴的時候,方瑋突然出聲道:“小高僧!快!快躲開!有點不對勁…呃!”他光顧著看緣樺,卻沒注意到幾滴墨滴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皮膚之上。


    隻見這墨滴如同一個晶瑩剔透的黑寶珠,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看出亮麗的光澤,“啪”的一聲,如同雨點滴落到了地麵上,墨滴接觸到方瑋的皮膚上時,碎成了無數個黑色的墨點,在自己的手臂上蔓延。


    他隻感覺身體一陣發癢,定睛一看,皮膚上哪裏有墨滴灼傷的樣子,半條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從遠處看去好像是一條純黑的手臂。這小蟲背後背著甲殼,長著數不清的毛絨絨的腿,頭尾瘦小,肚子溜圓,如同梭子一般,但外表比螞蟻卻還要小上一圈,這群黑色小蟲頭接頭尾接尾的在手臂上蠕動,讓方瑋感覺頭皮發麻,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一種深深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正當他要顫抖的伸手去將這些蟲子打掉的時候,隻聽旁邊有女子高喊一聲:“不要用手去碰它們!接著!”方瑋伸手去接,卻見手中握著一團亂七八糟的草藥,隻聽那女子繼續說道:“快將這些草藥嚼爛,塗抹在脖頸和七竅!”


    方瑋聞言也不顧多想,直接就將這些東西塞到口中拚命的嚼了起來,直覺得口中酸澀腐爛辛辣的味道一同上湧,直衝鼻腔,差點把自己嗆暈過去,但卻絲毫不敢怠慢,趕忙狠心多嚼了幾口,實在無法忍受後便嘔了出來,趕忙聽話的塗到了七竅與脖頸上。


    緣樺見方瑋的狀況後,也是渾身汗毛倒豎,嚇得四處躲避,突然感覺後頸被人一拉,四周一陣變幻就倒在了地上,他正要迴首反擊,隻見身後竟是那碧匣穀的女子,她麵色蒼白,一臉疲憊的樣子,“剛才趁你們打鬥的時候,我用最後一點的精力布下了法陣,一時半會他們無法找到咱們的位置,希望大魔頭為咱們爭取點時間養傷,再出去助他一臂之力。”


    “不行!這二人見咱們失蹤肯定要一齊對付老大!我要出去幫他!出口在哪?”小和尚一臉焦急,蹭的就站了起來,然後撲通倒在了地上。


    “你看那邊。”碧匣穀女子小手一揮,隻見旁邊的空氣一陣波紋抖動,映出了外麵的畫麵,正是烏凡在壓製著太一閣那領頭人,“你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出去了,也是拖後腿,倒不如把傷勢緩解一下,再出去幫他。”


    緣樺想了想,這碧匣穀女子說的也對,現在這群人都喪失了戰鬥力出去就是送死,還不如緩解一下,再想辦法,隻能點頭答應了。


    “你們這個大魔頭叫什麽名字?玉壺宗何時出了這種怪物?三係法術?除了那位好像還沒聽說過有人能掌握如此之多屬性?依我看這樣下去的話,外麵三名太一閣弟子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和老大也是剛認識,我隻知道老大叫烏凡…”


    “算了,先不說閑話了,正事要緊!”說完她從錦囊中掏出一套木頭藥臼藥杵,將剛才那幾樣草藥塞到裏麵搗起藥來,“這幾種藥是驅邪避諱驅趕蚊蟲的,一會你幫他們塗抹在脖頸心脈七竅處,幫他們護住頭腦口鼻和心脈。”


    “姑娘,既然你有這種東西,為何還讓我用嘴去嚼啊!”方瑋嗆得淚流滿麵,唿哧唿哧的喘著氣。


    “廢話!剛才情況緊急,我怕我還沒等搗完藥,蟲子就爬到你的七竅裏把你掏空…”說到這裏,女子突然一愣,趕忙讓方瑋將手臂從裏麵掏出來。


    方瑋聞言拉住袖子就要抽出手臂,卻發現怎麽也用不上力氣,緣樺見狀幫他脫掉了上衣之後,看見他的手臂之後,嚇得媽呀一聲雞皮疙瘩起滿了全身。


    隻見方瑋的手臂上連著半截身子,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的小窟窿,這些窟窿比毛孔略大些,排布的倒是整齊,大部分的孔裏都有一個黑色的小尖,而有一小部分窟窿裏的黑點隨著衣服脫下,也劈裏啪啦的掉到了地上,明顯是死掉了。


    圍觀的幾人不由得一陣惡寒,方瑋更是臉都白了,“這…這是…什麽!救命啊!”


    “呃…這位仙友你放心,因為你剛才塗抹了草藥加上咱們現在在陣法裏,這些蠱蟲已經和外麵控製的人失去了聯係,隻是看上去很恐怖,但實際上也有可能有點…危險。”看見方瑋的臉色絲毫沒有好轉,仿佛更加恐懼了,她趕忙安慰道:“你放心,這種蠱叫梭蟲,隻能寄生在血液之中,能讓人喪失行動能力,但是它屬於見光死,明天太陽出來你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此話當真?”


    “應該當…當真!肯定當真!”女子嘿嘿的做出了一個假笑,然後迴過頭,皺著眉頭想了想,我記得書上是這麽說的吧,“哎!對了,一會你把蟲子挑出來的時候,千萬記得用軟布包裹著刀尖,直接用手的話,蟲子可能會自爆身亡,雖然現在蟲子是死了,但是也是為了預防萬一嘛!”


    雖然不知道靠不靠譜,但是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怎麽也比現在長了一胳膊的窟窿強,就算多看幾眼,都能把人惡心的要死。


    這時碧匣穀的女子看見小和尚嗖嗖的就把衣服脫了就要脫褲子,趕忙拉住他:“你你…你幹嘛?”


    “我怕我身上也有這什麽梭蟲呀!”小和尚看見方瑋那樣子之後一直坐立不安,在身上撓來撓去的。


    “如果你身上早有梭蟲的話,你一直沒塗藥,早就渾身窟窿眼兒了!”碧匣穀女子沒好氣的說道,“剛才都說了,梭蟲是寄生於血液中的,一旦離體馬上就死亡,剛才那個人是用血液包裹了蟲卵來進行的攻擊,隻要蟲卵破裂的時候不接觸到血液,並不會活下來,隻是這位仙友太幸運了,蟲卵落在了傷口上…”


    “我可不想要這種幸運…呲…”方瑋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境遇,正在挑著自己身上的黑點,“小神僧,我身後夠不到,還要勞煩你來幫我一下。”


    緣樺看了看旁邊昏迷不醒的趙孝忠和施雨柔,隻能硬著光滑鋥亮的頭皮,渾身惡寒的接過了方瑋手中的小刀,一邊挑著一邊絮絮叨叨:“你說這太一閣不是學的風水墨法之類的嗎?什麽時候鑽研這種邪門蠱毒奇門詭術了?”


    “我對太一閣的功法道術也有耳聞,之前也同家師拜訪過太一閣,見過他們操練術法,對於他們是否修習什麽詭術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與他們交手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奇怪,雖然與我所見到的法術沒什麽區別,但是就是感覺不對勁…哎喲…小神僧,你慢些…”方瑋說道一半,突然吃痛。


    “有形而無意?”碧匣穀女子眼睛一亮。


    “對!有形而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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