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他們來的時機恰好,才剛剛躲到遠處,便見幾道人影從遠方趕來,趕往峽穀深處。


    “呆子林,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不知為何,呂純總感覺渾身不自在。


    “等他們打完再說。”林子岱倒是不急。


    “打完?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呂純忽然停下了腳步,“呆子林,你之前讓我尋找隱蔽地方,就是為了一直躲著?”


    “不然呢?”林子岱理所當然道。


    呂純聞言一陣語塞,之前他還以為林子岱此舉是為了隱藏氣息,想來一個出其不意將烏凡帶走,卻沒想到後者僅僅是為了躲藏…


    “既然如此你不早說?”呂純一臉鬱悶,他正是因為心中掛念這邊的事情,才會在記憶中的雨夜與老太公匆匆告別。


    想到此處,呂純已經暗下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林子岱這家夥好好補償一下自己,他無論如何都想再一次迴到過去,重溫那溫暖氣氛!


    越是平靜,呂純心中越是不安:“呆子林,我有一個想法!”


    “哦?呂兄請講。”林子岱問道。


    “不如咱們趁現在這個時候將我綁了如何?”呂純惡狠狠道,然後急忙補充:“老子說的是另外一個我!”


    呂純之前為了不讓雲浪得逞趁機偷襲,特地將承載烏凡魂相的三皇子肉身染上沙毒,若是到時候“自己”出手,他們再也不方便阻攔,豈不是白來一場?


    林子岱有些哭笑不得,呂純這種閑不住的性格從來沒有改變。


    “呂兄,現在即將發生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已經發生過,所以完全沒有任何擔心的必要。”林子岱道,“作為旁觀者,咱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耐下心來。”


    “行吧!”既然林子岱這麽說,呂純也沒有辦法。


    等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呂純之前說過的地洞,卻發現此處地洞脖粗口細,實在無法讓他們通行。


    現在還沒打起來,這邊一有什麽動靜就會被藏在五節芒那邊的另一個呂純發現,無奈之下,他們隻能改變了計劃,準備趁著現在下去,躲到瀑布後方。


    正要起身,遠方忽然有嘈雜傳來,是烏凡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裂穀邊緣。


    “壞了!”呂純心裏咯噔一聲,雖然他們在五節芒中看似隱蔽,可一旦那雲浪趕來,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藏和不藏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呆子林,趁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快點去將我綁了!大不了待會兒老子親自出馬就是!”被那家夥發現不是小事,到時候他們能否離開都成問題。


    “呂兄,你為何對捆綁自己有這麽深的執念,該不會你是有什麽不良癖好吧?”林子岱倒是輕鬆,還有心情開玩笑。


    “呆子林,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老子是想把那礙事的家夥控製住,好讓你我方便躲藏!”呂純又羞又惱。


    “還是那句話,呂兄放鬆便好,林某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咱們會有辦法的。”林子岱一直態度輕鬆,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唉,依你依你…”


    過了沒有多久,二人忽然見到地下光芒閃爍,有一道寒光衝天而起,夾雜著濃烈的殺伐之氣,引得腳下土石一陣顫動。


    “呂兄,就是現在!”感覺到時機到來,林子岱急忙趕向地洞。


    按照時間算算,雲浪就要趕來。呂純趁著呂寒江的劍氣餘威未散,急忙與林子岱將地洞入口擴開。


    土石落下,二人隱約間聽到了一聲悶哼,接著是一連串隱隱約約的叫罵。


    “呂兄,你之前說的野獸現在還在此處?”林子岱看向了黑洞洞的通路。


    “算是吧…”呂純尷尬笑笑。


    他知道媼就在下麵,隻是覺得那家夥皮糙肉厚,這種情況完全不會對它構成威脅才沒有多言,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聽那家夥滿口汙言穢語,完全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呆子林放心,這條通路雖然連通,其中卻有土石阻擋,完全不會被它們發現。”呂純急忙轉移話題,然後雙手雙腳撐著洞壁滑了下去。


    呂純說的不錯,之前落下的土石並未將地洞阻擋完全,還有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可以觀察到外麵的狀況。


    天光照射,使得這條瀑布形成了一條天然光幕,將前方的狀況照得十分清晰,呂純透過窟窿看去,發現此處空間中除了媼,還有兩隻咕嚕。


    媼的感覺敏銳,若是放在平常一定會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但是現在,它所有心思都在瀑布外麵,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安危?


    不知過了多久,見到三隻野獸終於離開,呂純二人又多等了好一會兒,才將窟窿挖開跟了上來。


    穿過瀑布,眼前已經是一片狼藉,地麵與兩側的山壁上麵爬滿了猙獰的疤痕,卻又不是之前的惡戰留下。


    呂純皺了皺眉,他當然明白這是誰的傑作。


    “奇怪,這廝有時間在這亂發脾氣為何卻沒有追來,按道理說這完全不是他的性格啊…”


    “呂兄,快來幫忙!”林子岱從一離開瀑布就在尋找著什麽,終於停到一堆亂石小山麵前。


    “來了來了!什麽事?”呂純急忙收迴心神。


    “將這裏清理出來。”林子岱指向了麵前的小山。


    “什麽?”看著眼前被亂石掩埋的石室,呂純雙眼瞪得溜圓,“呆子林,搞了這麽半天你是喊老子過來做苦力的?這到底要清理到什麽時候?”


    雖然呂純身懷土訣功法,但是因為東方大陸靈氣稀薄的原因,他並無法施展出土訣的全部功效。


    如果不是他以前修煉刻苦過,將玉壺宗的石力之術修煉到了登峰造極,光憑土訣本身豈能有現在這般威力。


    所以麵對著眼前的小山,呂純實在是有些犯怵,他的石力之術雖強,卻是有限,在土靈稀薄的前提條件下,還無法擁有搬山的本事。


    俗話說的好,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反之搬空九層之台亦然,呂純深吸口氣,便要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混賬!快還小爺命來!”爆喝響起,呂純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一道黑乎乎的影子攔腰撞飛出去。


    “哎喲!這鬼東西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呂純在空中穩住身形,總算是沒有太過狼狽。


    “哇呀呀呀!媼爺要與你同歸於盡!”媼雙目赤紅,四蹄一蹬,身形也**了幾圈,身上忽然多出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氣勢。


    “你這醜東西不要嘰嘰歪歪,先聽老子解釋幾句!”呂純不想在媼身上浪費時間。


    “聽個屁!有話去下麵和小爺解釋吧,你這該死的混賬!”說話間,媼的身形**不休,頗有幾分上古兇獸的威嚴。


    隻是它這般氣勢來得快去得更快,還未來得及到達巔峰,便恢複成了之前的模樣。


    “怎麽迴事,你對媼爺做了什麽?”媼一臉驚訝,它忽然感受到一種無力的感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林子岱走上前來,手上捏著幾枚銀針。


    這種纖如牛毫毫不起眼的物件,居然釘入了媼那刀槍不入的皮肉之中!


    …


    “證據呢?空口無憑你要媼爺如何信你?”聽過了對方解釋,媼的心中半信半疑。


    見到對方這種匪夷所思的手段,媼完全明白,如果他想要殺害自己應該不是難事!但是它實在忍不住懷疑對方所以如此其實是另有所圖。


    “信不信由你。”已經將話語挑明,林子岱沒再費力為自己做徒勞的解釋,而是直接表明來意:“總之…我們這次迴來的目的其實是救迴烏凡。”


    “什麽?”本來身子癱軟的媼忽然有了精神,將脖子扭了過來:“你說你能救迴小爺,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


    “你有幾分把握?”


    “一分。”


    “……”不僅是媼,就連呂純也臉色發懵。


    “但如果你能幫我個忙,或許就會有九分把握了。”林子岱繼續道。


    “……”媼與呂純又是一陣語塞。


    沉默片刻,媼終於下定了決定:“為了小爺,媼爺姑且信你一次,說吧,你想讓媼爺如何幫你?”


    “我想讓你幫我去那裏麵找一樣東西。”林子岱指向了被石頭掩埋的石室。


    之前想要呂純幫忙實在是無奈之舉,但是媼的出現卻讓他改變了主意。他知道媼的本事,如果能有這位幫忙,完全可以免去一些搬運麻煩。


    “找東西?這還不簡單。”媼鬆了口氣,“說吧,你要找什麽?”


    “這就是問題所在。”林子岱微微搖頭,“雖然我能感受到東西就在此處,但我其實也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麽…”


    “啊?”媼再次傻眼,哪有人找東西會沒有任何目標。


    “所以我需要你盡可能將能見到的東西都帶出來,可以嗎?”林子岱嚴肅道。


    “媼爺…可以!”媼雖然還有猶豫,但還是如此答應道。雖然它不明白為什麽,但總是覺得眼前這位有些眼熟,貌似在哪裏見過,隻是從年紀上看又不相符。


    “那咱們就開始吧…”


    銀針離體,媼立刻感覺到了體內氣血暢通,力氣再次迴來。


    見到媼目光閃爍,林子岱繼續道:“當然,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也沒關係,可以隨時離去。隻是這件事情至關重要,你千萬不要將今日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也包括他,明白嗎?就當是…為了烏凡。”


    “呆子林,你這後一種擔心純屬多餘,老子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在生死未卜…”呂純插話道,可是話音未落,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等等!呆子林,你可知道八十是怎麽發現我的?”


    “聽四十說,八十是在巡邏時,在路邊一棵樹下發現你的。”林子岱道。


    “這怎麽可能?”呂純驚唿道,“我是在五節芒中受傷,之後就沒了知覺,怎麽可能去到那麽遠的地方?”


    “嗯?”林子岱眉頭一皺,立刻警惕起來,“呂兄,你的意思是此處還有別人?”


    “沒錯!雖然這人將我救了,但還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咱們這邊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人發現!”呂純正色起來,低聲道:“呆子林,你先和媼留下,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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