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答應!」


    「我說施長老,要是放在平時也就算了,但這次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步,現在正值關鍵時刻,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隔著房門,施雪雯與呂純正在爭執著什麽。


    見到對方再也沒有迴話,呂純忽然捏緊了拳頭:「施長老,這件事我已下定了決心,你若是不答應,就不要怪我了!」


    說著,呂純就要推門而入。


    「你敢!」感應到呂純動作,房中傳來一聲嬌喝,「今日,隻要你敢推開房門,就別想完整離開!」


    「嗬!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呂純麵色一冷,低喝道:「不開就不開,有什麽了不起的?」


    「……」


    見到此般狀況,躲在遠處的清淨,華支一陣語塞,然後與旁邊的林子岱交流道:「看來應該是沒戲了,這件事真的非它不可嗎?」


    之前,聽到華支的抱怨,呂純忽然受到提醒。


    雖說現在的玉壺宗現在有能力的走不開,沒能力的幫不上,但如果將範圍擴大一些,不僅局限於人,倒是有個家夥能幫得上忙,那就是烏雲!


    帶著自信,呂純覺得借走烏雲應該不成問題,可他臨到門口,卻吃了個閉門羹…


    迴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三人,呂純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可他剛一迴過頭去,便成了苦瓜臉。


    若說幫手,倒也不是隻有他們幾個,但這求援路途遙遠,腿腳快的還不在,一來一迴又要耽擱不少時間,是他們消耗不起。


    心中無奈,呂純隻能壓低了聲音:「我說姑奶奶,那老匹夫雖然人神共憤,但呂幽幽卻是無辜的啊!」


    「據我所知,當年玉壺宗出事,你可沒少受她照顧,你就算不想與英雄盟糾纏,但總不能不念舊恩吧?」


    「之前你還總說,最瞧不起那些忘恩負義之輩,你現在這樣…與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呂純好似連珠炮一般,話語滔滔不絕,已經說得聲音嘶啞,十二重樓有如火燒。


    沉默許久,施雪雯終於再也忍受不了,門口人影閃過,她「砰」的一聲將房門推開:「絮絮叨叨…你這家夥到底有完沒完?」


    「哎喲!」呂純正說得興起,被突然出現的施雪雯嚇了一跳,「怎麽?我喜歡自言自語,你管得著嗎?」


    「好啊,那你繼續自言自語,我聽著呢。」施雪雯抱著雙臂,倚在了門上。


    「呃…」阻擋雖薄,卻能讓呂純自由發揮也不顯尷尬,可真見到了正主,他卻再也擠不出半個字來,「嗬!憑什麽你讓我說我就說?」


    他索性選擇了沉默寡言。


    「不說就算了。」說著,施雪雯頭也不迴,擦肩而過。


    呂純想要阻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眼中滿是複雜。


    來到林清泫幾人身邊,施雪雯與他們交流了幾句什麽,然後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唉…」發出了一聲長長歎息,既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也隻能另尋良策了。.


    「各位…」本來說得信誓旦旦,卻是此種結果,呂純也有些尷尬,「呂幽幽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玉壺宗就辛苦各位了。」


    「單憑呂兄一人,恐怕多有不便啊…」林子岱感慨道。


    「華支身份特殊,太過引人注目,清淨沒有墨液在身,不能發揮出全部實力,而你…是我們玉壺宗最後的底牌,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呂純淡淡道,「事到如今再無他法,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告辭!」


    「呂兄,我這裏倒是有位合適人選。」林子岱神神秘秘道。


    「哦?說來聽聽?」呂


    純一陣疑惑,不知道還有哪位是被自己遺漏。


    「哈哈哈哈…」林子岱放聲一笑,「不和呂兄開玩笑了,施長老要去尋找烏雲,讓你在山下等她。」


    「啊?」呂純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她不是沒答應嗎?」


    林子岱又笑:「施長老早有此種心思,隻是剛剛有些東西要準備,卻沒想到你嘮叨起來沒完沒了,實在覺得心煩,想多晾你一會兒罷了…」


    「咳咳…」尷尬咳嗽幾聲,呂純喃喃道:「既然答應怎麽不早說,害我白費口舌…」


    正想離開,他忽然瞥到清淨手上提著的水袋,也是隨手摘了過去:「話說得太多,實在是口幹舌燥,借你些水喝,告辭!」


    「呂純前輩,那是…」還未等清淨解釋,呂純已經揣上水袋向著山下去了。


    「磨磨蹭蹭,衣服換上。」見到呂純來到,施雪雯擺出了一副等待許久的架勢,命令道。


    「嘁,你反倒催起我來了,剛才…」呂純忍不住發笑,可他還沒說幾句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是那烏雲忽然從施雪雯肩膀後露出頭來。


    「行,我換,我換!」說著,呂純便將長袍脫在了地上。


    「那邊!」施雪雯眉頭一皺。


    「那邊這邊有什麽區別…行行行,那邊,那邊!」呂純心裏苦悶,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援手,他才不想與烏雲扯上關係。


    見到呂純離開,施雪雯這邊也沒閑著,他將地上的長袍一抖,將裏麵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撿起水袋,施雪雯扭開嗅了嗅,然後暗蹙眉頭,將此物代替保管。


    「我說施長老,你這讓我穿的是什麽東西?」呂純這邊動作倒快,已經將衣服換好。


    「咱們此行畢竟是要帶上烏雲,這樣能掩人耳目一些。」施雪雯上下打量了呂純幾眼,「嗯…還算不錯。」


    施雪雯滿意,呂純卻是有苦難言,感覺自己穿得好像個耍猴戲的。


    「那…施長老你呢?」見到施雪雯一身黑衣勁裝,英姿颯爽,倒是一本正經。


    「烏雲之後由你來負責,所以我用不著穿那種東西。」施雪雯移開了目光。


    呂純無語:「既然如此,施長老也完全沒有必要跟來,此行兇險,你還是留在玉壺宗穩妥一些,畢竟…畢竟此行實在兇險,生死難料。」


    呂純差點說出對方畢竟是「死過」的人,好在及時守住了口風。


    「我不放心你…」施雪雯歎氣道。


    「嗯?」呂純有些意外,嘿嘿一笑,「施長老的好意心領了,但是請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施雪雯白了呂純一眼繼續道,「我是不放心你能將烏雲照顧好。」


    「……」哪裏來的什麽關心,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


    來到泱都城,情況與想象中有些不同。


    不管怎麽說,華支畢竟是英雄盟的副盟主,如今「群龍無首」,英雄盟定當大亂,可是…此處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越這樣越是反常,二人還是決定先混入城中再做打算。


    許是施雪雯的準備起了作用,他們十分順利地來到了泱都城中。


    這次他們沒有去往鸞樓,而是隨便選了個不起眼的客棧住下。


    雖然條件差了些,但這魚龍混雜之處卻是極佳的消息來源。


    從外觀上看,這一個「耍猴兒的」與一個「黑衣俠客」怎麽看怎麽都不搭調,於是他們便分開兩處,各占了大廳兩隅。


    此時天色尚早,往來的都是一些食客,除了嘈雜一些倒是沒有什麽特殊消息。


    為了


    避免惹人懷疑,他們暗中使了個眼色,各自迴房養精蓄銳去了,想要晚些時候再做打算。


    想要保持清醒,但呂純一路奔波實在太累,他瞥了眼桌上的竹簍,覺得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便想著盤膝閉目養神片刻,然後…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呂純忽然身子一歪,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床沿之上,立刻振作了精神。


    「怎麽都這個時間了?」揉了揉腦袋,呂純發現已經到了黑夜,便從床上跳到了地上,喃喃道:「真是稀奇,你這黑豬今天倒是老實…」


    有些口幹舌燥,呂純向著身上一摸,這才記起向清淨借的水袋被施雪雯拿了去,他掂了掂桌上茶壺,卻發現本來沉甸甸的茶壺已經是空空如也,頓覺無語。


    「你這黑豬還真是餓死鬼托生,連茶水也不給我留一口…」念叨一句,呂純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自己可是念叨了黑豬不止一句,怎麽對方連點反應都沒有,這可不是它的性格。.


    打開竹簍,呂純暗道一聲糟糕,事情果然惡劣得如他想象之中那樣,黑豬…消失不見了!


    「叩叩…叩…」此時,門上忽然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呂純擦了一把冷汗,若是這種事情被施雪雯知道那還得了,他無論如何都要趁對方還未發覺之前將烏雲找迴。


    如此想著,他急忙將竹簍帶在身上,然後悄無聲息地翻窗離去了。


    「叩叩…叩…」


    氣氛安靜了片刻,敲擊聲再次傳來。


    許是察覺到狀況不對,房門忽然被人推開。


    「咦?這家夥人呢?」這房間不大,隨便望去就能將其中所有盡收眼底,唯獨沒有見到呂純。


    「嗬,對呂幽幽的事情,他還真是積極…」施雪雯眼中閃過一抹複雜色彩。


    轉眼看向桌上,施雪雯又是疑惑:「他到底在搞什麽鬼,怎麽把個空竹簍也帶走了?」


    擔心留在此處會惹人懷疑,施雪雯隻能先將呂純的屋門關閉,然後轉身離開了此處。


    「就憑這種不靠譜的家夥,要我如何能放心將烏雲交給你來照顧…」施雪雯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下樓去了。


    …


    「這天殺的黑豬…還真會給人添亂!」確定了黑豬不在一樓竊食,呂純隻能暫時離開了此處。


    他才剛來到一處巷子之前,卻忽然見到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也是精神一振。


    「黑豬,迴來!」


    可對方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已經閃身鑽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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