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元神色淡然的喝著了茶,就算外麵吵哄哄的,也不怎麽在意。


    除夕夜本應該是熱鬧的鞭炮聲,但新華裏小區卻非常詭異。


    樓下樓上站滿了人,他們沒有去看春晚,反倒看著一戶房子議論紛紛。


    “那是阿龍家吧,剛才衝進去的是誰?”


    “你說前麵那個,還是後麵那個。”


    “前麵那個是菜市場的賣魚佬阿強啊,後麵那個才搬過來,不認識。”


    “剛才叫的真慘,阿強和那個小夥子慘了,沒什麽事惹什麽菜市場的小龍小虎。”


    閑聊的聲音突然被一聲警車鳴笛聲打斷,安欣和李響穿著便裝,從車裏走了下來。


    “都散了吧!散了吧!過年迴家去看春晚,不要在這看熱鬧。”


    兩人分開看熱鬧的人群,擠著向樓上走去。


    “警察!不許動!”


    安欣和李響來到唐家門口,大門就這麽敞開著,裏麵一片狼藉,椅子和桌子都被爛了,地上還躺了七八個人。


    “什麽情況。”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連忙檢查起眾人的傷害。


    雖然看上去血流如注,但幾人都能說話,還不算很嚴重。


    “安欣,叫救護車。”


    “哦哦。”


    現場隻有一個人沒受傷,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此人的氣質讓安欣兩人側目,跟這舊廠街感覺格格不入。


    兩個頭破血流的人,正坐在那人的對麵,捂著傷口沉默的坐著。


    “你們什麽情況?”


    李響詢問的是坐著的三人。


    “兄弟間鬧著玩,還能有什麽情況,誰他媽報的警,真是事兒多。”


    唐小龍一臉兇相,額頭上還在流著鮮血。


    坐在一旁的高啟強倒是客客氣氣的,看著兩個警察合手道歉。


    “兩位警官,辛苦了,我們就是鬧著玩的,都是街坊鄰居的,也沒有什麽矛盾,”


    “你們這是鬧著玩?全都破了相了。”


    安欣的話剛說完,房間就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


    “警官,怎麽了…哎喲…你們管的這麽寬,還不準我們兄弟間鬧著玩。”


    “嘶…是啊是啊,就是打打鬧鬧嘛。”


    “多管閑事,誰報的警。”


    安欣和李響麵麵相覷,很明顯感覺到氣氛很不對勁,沒一個人說實話。


    “我們都過來了,你們有什麽直接說,不要怕,要是被威脅了,我們也可以幫你們作證。”


    李響和安欣眼神凝重,不斷在現場的人身上掃視,鎖定了那唯一身上無傷的人。


    “你說,剛才什麽情況。”


    李響看著左天元,想從對方的表情上發現一點端倪。


    “左哥是對麵的住戶,今天過來喝茶的,怎麽,犯法嗎?”


    唐小龍嗤笑一聲,挑釁的看了李響一眼。


    “左哥……”


    “你們閉嘴,讓他說。”


    李響伸出手製止了唐小龍和高啟強,指了指左天元。


    左天元喝著茶沒有理會,還給高啟強和唐小龍倒了一杯。


    “喝茶。”


    “好的好的。”


    “謝謝哥。”


    高啟強和唐小龍連忙端起茶杯,把茶一飲而盡。


    一旁的李響都要氣瘋了,正要發作,就被安欣拉住。


    “我來問,我來問。”


    這個時候,安欣也算看明白了,這一屋子人似乎都很聽眼前這個人的話,突破口還要從這裏找。


    “左先生,請你誠實的告訴我,剛才這裏是不是發生了鬥毆。”


    “沒有,都是些小兄弟玩笑打鬧,兩位不用緊張,喝茶。”


    安欣還想再問什麽,卻被唐小龍攔住。


    “聽不懂是吧?沒聽見左哥說的嗎?”


    “你們是欠收拾吧!”


    李響是真生氣了,本來就是除夕夜,他們不但要值班,還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


    地上躺著的幾人也爬了起來,紛紛指著李響大聲嚷嚷,看他們的狀態,一點也不像受傷的人。


    “你說什麽!”


    “管的挺寬啊,你們!”


    “信不信讓你除夕夜在醫院過。”


    就在雙方矛盾激發的時候,窗外傳來救護車的警報聲。


    “行了!既然沒打架,就都去醫院吧,下次別鬧事啊!”


    安欣拉著李響往門外走去,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那人,感覺到有些詭異。


    警察走了,現場的人一個個一臉諂媚,捂著傷口齜牙咧嘴的湊了過來。


    “阿強,還有你們,握手言和吧。這河太小,在裏麵翻不起什麽風浪,窩在舊廠街這麽一個小地方,有什麽意思。”


    左天元看著臉色各異的眾人,不再說話。


    他想要個團隊,能在除掉徐江之後替代對方。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最後看向唐小龍和高啟強。


    “左哥,你看得起我,就是我在菜市場野慣了,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我也是,我一個賣魚的,沒什麽本事啊。”


    左天元笑了笑,這兩人可不差,既然能在京海縱橫二十年,不管是手段還是性格,都是一個好手。


    “都先去醫院,出來找我。”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新華裏小區,見到一群人走出了唐家,全都縮迴了家裏。


    各家各戶的電視裏頓時傳來喜慶的聲音。


    唐小龍七八個人都上了救護車,隻有高啟強有些躊躇不安。


    他不想去醫院,畢竟他的弟弟妹妹還在家等著他,但他這麽一身傷,迴去也隻會讓弟弟妹妹擔心。


    “不去醫院看看?”


    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信任和被救了,高啟強把自己的擔憂對左天元說了出來。


    “小事,你先去醫院處理,也就是點皮外傷,讓你弟弟妹妹到我家來就行。”


    “這…這好嘛。”


    高啟強也動心了,反正他們家就三個人,連忙點頭上了救護車,還讓一個街坊迴去叫人。


    夜晚。


    當高啟強纏著繃帶從醫院,站在了左天元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裏麵弟弟妹妹的笑聲。


    “天元哥,這電視真大,看起來好清晰啊,價格肯定不便宜吧。”


    “天元哥,我聽我哥說,你也是學醫的,現在在哪上班啊。”


    高啟強感覺心裏一暖,輕輕敲了敲門。


    “哥,你迴來了!”


    “幸好沒事,聽天元哥你摔了一跤,沒事吧。”


    高啟強搖了搖頭,連聲說著“沒事”,緩緩走進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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